合周迎着無憂的目光搖了搖頭,「誤會,如果能解釋,那這世上,不會有是非二字。大筆趣 www.dabiqu.com 漩渦與迷霧之中,蔡單志只會看不清你的心意。你究竟能給一個垂死之人什麼好處。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什麼都不再需要的他,會讓你無所適從。」
無憂無聲地垂落眸子,「公子有時看這世上的人,全是計策中的棋子,就像他們只有使命而無情感。」
合周看定無憂,「你的不錯,我一向這樣看所有人的,可無憂,卻一向這樣對自己,只是把自己當成工具,而不顧自己的真實情感。在為那些人報仇之前,你並不是在保全自己,而是在折磨自己,來表達你的愧疚。你甚至為自己活着這件事而愧疚。」
無憂有些震驚的看着,從沒有在他臉上出現過的激動情緒,於是輕輕地叫了一聲,「公子。」
這溫柔的喚聲,讓合周忽然皺了皺眉,轉過身去,「不用顧慮我的心意,只要好好照顧你自己就好了。」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氣悶。
「可公子來了就好了,就會將一切解決好的不是嗎?」不知是因為什麼,出這句話的無憂,在語聲的最後變得有些心翼翼。
然後,她自己找到因由,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將他依靠,或者是利用。可無論是依靠還是利用,她都不能給他任何的東西,包括隻言片語,更不要是她的心意。她想對他,她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心,可這句話在心裏的時候,就已經覺得荒唐。所以,她真的很對不住眼前的這個男人。其實,她最想對他的話就是,不要再管我了,不要再管我了。可每次都會變成求救。
合周那已經抬起的腳停住,半轉回身,「關於蔡單志能想出的好辦法,很困難,因為沒有做過。也非做不可,因為輸了會失去你。」
看着他完,就急離開的背影,無憂心上一陣莫名的酸楚。然後,心中的各種情緒忽然混亂成一團,讓她完全分不清是因為,合周公子認定蔡單志會因為誤會,而以要了她性命,作為與大公主交換那個秘密的條件。還是因為,合周最後的那些話。
再轉過一個彎子,完全消失在無憂面前的合周,剛剛長舒了口氣,就看到樹後閃出的鳴棋,動作有些僵硬的行了禮,然後抬起頭,「怎麼辦?我和世子像這樣,總是為某一件事偷偷摸摸齊心合力,真的太像是莫逆之交了。」
鳴棋看了一眼他頭上的汗珠,「如果我們的關係,最終以那個結束,也不錯,但你確定,不會有一個為了心愛的女子去死嗎?我還是第一次試這種感覺,我在擔心的女子,當我想救她的時候,卻現,還有一個人也在關心她,也在捨命施救。怎麼,剛剛去見她的時候,嚇到她了嗎?還是嚇到了你自己?我們的女差,總是有這樣的能力,在危險之中,大義凜然的精神頭,會讓人覺得極度恐慌。」
合周聞言一笑,「世子不是,權力可以摧毀一切,也可以重塑一切嗎?可每當,你心愛的女子遇到事情的時候,這摧毀與重塑的能力,怎麼就全都不翼而飛了呢!世子剛剛的那些話,就像是要袖手旁觀一樣,怎麼可以這麼遠遠的看着,而不是到面前去,用手撫慰,將我比下去!」
鳴棋嘆了口氣,「怎麼辦?我們連面對女差時某種無力感也在交流了嗎?總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又符合了一個成為莫逆之交的條件。那些關於摧毀、重塑的道理沒有變,可是我變了。想要最後贏了公子而非時時刻刻都贏過公子呢。但,還是正事兒吧!關於裏面那個垂死之軀,你打算怎麼辦?」
合周向着大公主書室的方向望了一眼,「雖然,真的很想,比大公主殿下更早見上蔡單志一面,早早的了解他的心意,給他想要的就是,但看眼前的形勢似乎是不大可能了。」
鳴棋翻看着手中涼扇,「也就是,你與無憂都是一樣,都存在着,之於他會是個到死,都是忠肝義膽之人的幻想,而事實是,除了他之前一直如此之外,你們找不到更可靠的認證於此的理由了。」
合周有些無奈的點頭,「世子的不錯,在那些朝三暮四的人手中,又怎麼可能會有如此足以顛覆一切的致命秘密?所以,不在於他是什麼樣的人,而在於世子所的可靠認證,他從哪一部分需要,我們就從哪一部分製造!讓他不得不成為我們的人。」
鳴棋冷笑一聲,「那一切又回到了原點了,所有的這一切,都得先見上他一面才能知道。」
他話音剛落,一個人影闖進他們的對視之中,腳步行止間,輕若一片鴻毛。
「不得不,這種與棋表弟和合周世子相遇的方式,是我期望中最好的!不過,二位覺得怎麼樣。」四下里安靜了一會兒。
頓了半晌才出聲的善修像是從他的自鳴得意中忽然記起,鳴棋與合周兩個人的存在。
鳴棋對他這強烈的反客為主和善忘,毫不留情的嗤之以鼻,「我可是三令五申的,讓他們不要放善修兄長隨意進出王府的,他們怎麼還能,讓兄長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我面前呢!」
善修笑着理自己的袍角,「看來,你這些話的時候,沒有扼住他們的脖子。你一定是笑着的,他們以為,你是在借他們的嘴,向我這兄長撒嬌。」
鳴棋再笑,「兄長這樣忽然出現,一般人,正常的反應,應該是什麼?好像是應該,聲嘶力竭的呼救。對,就應該是那個。」
善修贊同的點了點頭,「當然要如此,這樣就可以,調虎離山,而我們的合周公子,就會如願,先於姨母,見上蔡單志一面。如果足夠有緣的話,就可以見到清醒的他。聽,上已經給了太子這樣的先機,不過,他好像還什麼都沒有得到。太子的運氣,好像總是這樣,最先得到,卻什麼都得不到。」然後,善修將目光轉向還在吃驚得鳴棋,「不用將眼睛等瞪的那麼大,我早過的,我們是同夥。」
話音剛落,鳴棋已經大叫出聲,「有刺客!」然後那叫聲里還特別強調,刺客是在書室附近。
無數的侍衛,從不知處一躍而出,一齊趕往書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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