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一到,殿內立刻安靜下來,柳清風點燃香燭祭拜三清,天劍宗弟子跟着跪拜。
頗為隆重的儀式之後,個人原位站好,掌教招呼卓藏鋒同他站到一處。
大殿內無數雙眼睛都望着,但卻沒有一個人覺得宗門最小的弟子同掌教並列有任何不妥之處。
儘管他們心裏也很奇怪,但是面對這種顯得鄭重其事的行事方式,出於宗門的權威,掌教的威嚴,他們覺得此事必有深意。
柳清風目光掃向大家,凝神片刻,說道:「今天召集大家,是有重大事情宣佈,其他的話我也不多說,等一會道祖來了,讓他老人家說給大家。」
他的話音很輕,但卻保證殿內每個人都能聽到,說完之後大家先是愣了那麼一刻,然後猛然喧譁起來。
「是道祖他老人家……」
「終於等到這天了!」
許多感慨,許多期盼都在這一刻爆發,有的人眼中含着熱淚,有的人激動的渾身顫抖。
就在這時,一個慈祥的老道清風一般落在殿台上。
「道祖!」
所有人都跪拜下去,這一刻沒有人遲疑,仿佛一切水到渠成,仿佛他們跪拜的是一個從天而降的神仙。
「大家都起來吧!」
孟太虛望着人才濟濟的宗門弟子,感動十分滿意,等大家都站起身,說了一些話,表達自責之感,表示對門下弟子關心不夠等等。
說了許多,他並沒有說一句鼓勵的話,更像是同朋友之間親切交流,一點也看不出一代劍聖的風采。
後來再說到劍道一途,也宛如朋友談心,娓娓而談。
道祖說話之時,大殿內鴉雀無聲,說了許多,大家就記了許多,然後在心中反覆琢磨。
最後停頓一刻,同柳清風一樣,他叫卓藏鋒走到自己身邊,然後指着他說道:
「他名叫卓藏鋒,是老道最後一個徒兒,想必大家已經都認識了,我就不多介紹了。」說完凝神望着眾人。
還沒等到其他人反應過來,柳清風當先一步行禮道:「」天劍宗第三代弟子柳清風拜見師叔。」
接着,沒有任何人吩咐,同柳清風同輩份的天劍使者,天劍護法,幾大長老也先後行禮問安,卓藏鋒一一還禮。
接着星宿峰,外門,內門弟子按照順序逐批行禮。
「拜見太師叔!」
這一刻,所有一切都是嚴肅的,雖則心中驚訝或者震驚,沒有人心生不滿,他們的禮節也是誠誠懇懇,認認真真。
終於得到師父的承認,得到宗門的認可,卓藏鋒感動不已,一個勁向大家還禮。
原留留、成柱柱這些人,同卓藏鋒相處時日最長,而且宗門最差弟子的稱號也是他們幾個起的,此刻猛然聽到這個消息,一瞬間有些不信,接着毫無懷疑,然後震驚之下行禮那一刻都感覺兩腿打顫,幾乎無法乾淨利落完成禮節。
天劍宗第二代弟子已然全部隕落,當年為盛唐王朝也立下赫赫戰功,如今興旺昌盛,又出現一位天賦絕佳的年輕長輩,孟太虛大感老懷寬慰。
此後他點點頭,柳清風會意,走到台上以掌教身份發佈命令。
「道祖此次回到天劍宗,你們太師叔有個提議,就是所有天劍宗弟子不分內外,不分高下,同時修行,擁有同等修行資源,可參悟同等修行功法。
「經過道祖斟酌考慮,他老人家同意此事,我自然毫無意見,所以從今天起,天劍宗無分內外,統一稱為宗門弟子。」
「拜謝道祖!」
「拜謝太師叔!」
「拜謝掌教!」
所有天劍宗弟子齊聲歡呼,
同時拜伏在殿內。
終於打破了禁錮,所有人都能得到同等的修行功法,同等的修行資源,同等身份,這是天劍宗近百年之內最大的改變。
孟太虛有創立宗門的魄力,有絕世的劍術,卻沒有治理宗門的才華,柳清風只知道遵從道祖法旨,不敢逾越半步,也算是故步自封。
雖然以往內外弟子設置是為着修行考慮,要弟子們循序漸進,但依舊弊多利少。
那天經卓藏鋒提議,孟太虛、柳清風兩人覺得很有道理,就決定下來,此時大家聽了果然人人振奮。
原留留,成柱柱率先向卓藏鋒豎起大拇指,這是他們那時候對「小師弟」的計謀折服之後的動作,此時用了出來,驀然覺得不妥,馬師弟已經成了太師叔,慌忙低下頭,訕訕笑着。
王山陽衝過去,低聲說道:「踏雲天馬已然化龍,待會我就給師叔送過去。」
卓藏鋒認真望着他,明知道柳清風就注視着自己,故意大聲說道:「你送哪裏去,送到我的竹屋嗎?莫非還想一把火點了掌教積攢的樹葉。uu看書」
王山陽連連搖頭道:「不敢!我哪裏有那麼大的膽量?」
「你有!」卓藏鋒道:「這匹馬送給你了。」
「什麼!?」儘管已經有過這樣一次,王山陽依舊不敢相信有人捨得將這般寶貴的東西隨便送人。
「就當我送給你清掃竹屋樹葉的酬勞。」卓藏鋒笑道,然後看着王長老臉上遲疑的表情,走過去拍着他的肩膀,很認真說道:「此馬跟了你才能化龍,我太師叔一言,駟馬難追,何況一匹踏雲天馬。」
秋滿空見一向急脾氣的王長老變得婆婆媽媽,忍不住插嘴道:「王長老,太師叔的話你還用懷疑,還不趕快謝謝太師叔!」
王山陽感激涕零,跪拜與地上,大聲道:「星宿長老王山陽拜謝師叔賜馬之恩。」
眾人哈哈大笑,一片和氣。
孟太虛從身上拿出一本卷冊交給柳清風,說道:「這數十年,我仔細把宗門劍術推演了多次,發現有許多地方並不完善,你抽空研習幾遍,傳給大家!」
此時公事已了,眾人不在感到拘束,尤其在慈祥的道祖面前,就像爺孫之間,氣氛十分熱烈。
柳清風早已打開卷冊,迫不及待看了起來,道祖同眾弟子一一見面,口中喊着他們的名字,顯得極為親切。
對道祖竟然能記住自己的名字,而且還能說出自己的愛好或者曾經犯過的小錯誤,大家既感敬佩又覺得溫暖無比。
在大殿中穿梭良久,同弟子們說了許多話,孟太虛秋滿空同胡一風叫到一旁,低聲說道:「天劍雙使聽令,今晚做好準備,明日隨我去龍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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