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一閉上眼睛就好像回到剛才殺人的工地上,那滿地的屍體一直出現在眼前,他甚至有些害怕閉上眼睛,畢竟原先是普通人,鍾正南不可能像妖怪那樣。
磨磨蹭蹭的到了凌晨兩點多,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鍾正南尿急,起床打算上廁所,可是打開房間的門,發現不遠處的廁所旁邊的牆角,一個人正蹲着。
那是,許半夏。
說實話,知道了許半夏的身份,鍾正南還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之前以為她只是普通的女孩。不過現在仔細想想,之前蘇酒帶着自己去高一年段外面偷窺許半夏的時候就說過,她身上有一種令人厭惡的氣息,那時候蘇酒就已經看出許半夏不是普通人,並且給自己暗示,只是自己腦袋笨,竟然沒有意識到。
只希望,她不要認出自己就好。
鍾正南嘆了口氣,走到她面前蹲了下來。「怎麼了,為什麼保持這種胎兒的姿勢?這是你的愛好嗎?大半夜的不睡覺。」
許半夏抬起頭,看着鍾正南,她的眼中滿是迷茫,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這讓鍾正南有些驚訝,一直以來這傢伙都是樂觀的人,這樣的她還從來沒有見過。
「我睡不着。」許半夏都要將腦袋埋進自己懷裏了。
原來是跟自己一樣啊。
「好巧,我也睡不着。」
「能給我拿點喝的嗎?我口渴。」
鍾正南點點頭,他回到房間很快就出來了,手中還拿着兩罐果汁。他做到許半夏旁邊,學着她的樣子蹲下,就在她旁邊,然後遞給她一瓶。
許半夏接過,輕聲說道:「謝謝。」
「沒什麼,如果有什麼煩心事,不妨說出來,這樣或許會好點。」
「嗯,其實今天本該做好的事情卻沒做好,應該說我從來沒有辦好過一件事情,每次都是爺爺給我擦屁股,以前一直沒有這種感覺,因為都是爺爺再幫我,但是現在終於感覺到了,爺爺不在身邊,我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她仰頭大口的喝着,好像將所有的不快都傾瀉在這罐果汁上面。
「是嗎,沒關係的,你爺爺估計因為這樣的離開的吧,他想讓你成長起來,不要氣餒,你也已經很努力了。」鍾正南說道。
「什麼叫已經很努力了,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在一邊說大話而已。」許半夏有些不滿得說道。
鍾正南確實不了解蘇沫。
「喂,小南。」
「嗯,怎麼了?」
「如果一個人殺了好幾個兇惡的罪犯,你覺得這樣的人怎麼樣?是殺人犯,還是英雄?」許半夏問道。
鍾正南差點嗆住,不住的咳嗽着,這傢伙,竟然問這種事情,怎麼看都是在影射自己。不對,她還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個殺人的妖怪。
「這樣的人,雖然算不上好人,但也算不上壞人吧。說是英雄的話,好像有點太過,總之,不是壞人就是了。」鍾正南說道。
「是嗎?但是那些罪犯雖然是壞人,但也有罪不至死的,就算該死,也該由警察解決才對。」
鍾正南有些無語,這丫頭還真是幼稚,說得好聽點,那就是太理想主義了。
「你的心腸有些太軟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有很多事情是我們沒辦法控制的。而且,我一直相信有些人只有死了,別人才能更好的活,至於他們是怎麼死的,一般人是不會關注的。」鍾正南說道,雖然有些虛偽,但是他的心裏就是這麼想的,現在的他對那些人並沒有多少愧疚心理。
「好像是這樣吧,小南,問你一個問題。」許半夏十分嚴肅的看着鍾正南,鍾正南被她嚇了一跳。
「怎麼了?這麼嚴肅。」
「如果你看到一個女孩被殺死,你完全不認識她。而要準備殺她的卻是你很尊敬的長輩,這種情況下你會冒着得罪長輩的風險,救下那個女孩嗎?」
鍾正南覺得,她好像有些誤會了,冷月並不是自己的長輩,嚴格意義上來說,那人還是仇人。
「當然會救她,殺人這種事情可不是因為長輩的關係就放任不管的,這可是犯罪,而且我也沒有長輩會殺人。」鍾正南笑着說道。
「我說的是如果。」
「就算是這樣,我也會阻止這種事情發生,這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嘛。」
「那如果那個女孩是你的生死大敵,是兩人只能存在一個這樣的死仇呢?你還會救她嗎?」許半夏問道。
這如果也太多了,鍾正南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問的這問題很奇怪,這要看具體情況吧,你這樣假設我也回答不上來。」
「哦,是嗎?」許半夏的情緒有些低落。
「怎麼了,今天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鍾正南明知故問得問道。
許半夏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說道:「今天,我被一個自己的敵人救了。」
「哈?有這種事情嗎?」
許半夏點點頭。
「我想,敵人什麼的只是你單方面的想法而已吧,說不定對方根本就沒有將你當敵人看待,甚至將你看作朋友呢。」鍾正南笑着說道。
敵人嗎?只有你自己這麼覺得而已,我可從來沒有這麼覺得,雖然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你也算是我的朋友,我怎麼可能看着你被殺。鍾正南在心裏說着。
許半夏並沒有反駁鍾正南,她依舊低着頭。
「小南,今晚去你的房間睡覺可以嗎?」
鍾正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你說什麼?」
許半夏皺着眉頭,竟然生起氣來。「我說,我要去你的房間睡覺,怎麼,你不願意嗎?」
「也不是這樣,只是這不太好吧,我們孤男寡女的。」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介意,你一個大男人還怕什麼?」
大男人還真是厲害,什麼都不怕。鍾正南汗顏。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突然這麼說?」鍾正南問道。
「我也不知道,估計那樣的話會安心一點吧。」許半夏嘆了口氣。
鍾正南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我知道了,可是我那裏只有一張床。」
「我睡床上,你打地鋪。」許半夏這麼說着,她站了起來,自顧自的向鍾正南的房間走去。
「喂,你太過分了吧。」
許半夏沒有理他,只是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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