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些淡紅色、淡藍色的熒光,開始從草叢裏飄出來的時候,鳳九天就知道該怎麼樣破解這口鐵棺了。
雖然,這是一條充滿死亡氣息的路,但是,自從踏上這條路開始,他就沒有感覺到,這條路上,有一具屍體腐爛過的氣味。這也就是說,那些人在被殺死後,立即就從這條路上被移到別處去了。否則,依他天生對墳墓的敏感力,不可能發現不了此處有腐屍的氣味。
在剛才的來路上,即使是那些屍猴和大蛤蟆的屍血,都被不知究竟是何物的藤條吸走。想必,在五六十年前,那些被殺死的人流出來的血,也是被藤條吸走了。
在這一棺處,當初的搏殺肯定是慘烈到了極點。當那個部落的人,被前兩棺擊殺許多後,逃到這一棺,被大棺吐出的合窳,利用,前兩棺那些死去的人丟下的兵器,將被它們用哭聲和笑聲引入林子當中的人屠殺。那些被逼入絕境的人,此時,大概知道再無生還之機,就拋開恐懼,和大棺進行了不對稱的必死搏殺。
在這林子中被殺死的人,屍體早已不知去向,但是,那些在搏殺時候流下的血,卻不知是何原因,並沒有被吸走,而是被留在了原地。
這些血液,被大棺上的詛咒禁錮,日久月積後便依附沉睡在那些草根周邊,年復一年的沉睡,月復一月的被詛咒,日復一日在反覆的枯草腐爛中沉淪。
這些血液,就是那些被殺死的人的**的靈魂,被大棺上的腳印永久的詛咒、封存。它們不能接受風的輕撫,無法被雨水洗禮。只能永遠的沉睡,永遠的被惡咒封存。
它們只有在遇到人的純陽之氣才能被從草間、草根處被人身上的那股熱能帶起,浮出在草叢上,飄起在微風裏。
此時,它們被鳳九天的先天罡氣激活,將它們的靈魂喚醒,激發出它們期待靈魂能安寧的希望。它們曾經被大棺摧殘的肢體破碎,身首異處。現在,有了可以令被詛咒的靈魂安息的機會,所以,它們不顧一切的用它們微弱的、散開的、零碎的靈魂,圍向,令它們沉淪的鐵棺。
它們現在已經義無反顧的將它們的靈魂溶入大棺。當它們感受到那股純陽的正義之氣的時候,它們知道,這是它們最後的機會。它們知道,只有這股純陽之氣,才能拯救它們的靈魂。
現在,它們就在等,那個可以拯救它們靈魂的人,對大棺發出最後的一擊。
大棺好像也知道,現在它們在全力擊殺的這個人,有可能會改變這裏曾經被它主宰的一切。所以,它不住的向外流出粘液,想將那些依附在大棺棺身上的熒光沖走,不住的抖動棺身底部,向那根鐵鏈傳遞戾氣,好讓鐵鏈重新揮舞它威力無窮的爪牙。
地上合窳的屍體越聚越多,幾乎令鳳九天沒有落腳的空隙。
鳳九天在躲避中,伸手在那些粘在衣服上的熒光上一抹,那些熒光,頓時,發出了輕微、細小的爆裂聲音,就像在鍋里炒豆子時發出的聲音。這些聲音剛剛響起,那些依附在大棺上,依附在鐵鏈上的熒光,就開始此起彼伏的發出聲響,就像在樹林裏,有一口巨大的鍋在翻炒豆子。
大棺的抖動更加劇烈了。仿佛,那些熒光豆子般的爆裂聲,讓它變得更加的驚恐、暴怒。在它的棺口,不時傳來欻拉欻拉的聲音,伴隨着欻拉聲的是大量的粘液不斷地湧出。顯然,它也知道,此時,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了。
大棺的底部,忽然發出創冷的寒氣,淡霧漸起,開始在棺底縈繞。那些隨着鳳九天奔跑勢頭湧向大棺的熒光點,在飄向大棺處時,好像受到了非常大的阻擊,只能在大棺一尺遠的地方圍着棺身飄蕩。
鳳九天的罡氣忽然大盛,鳳環在罡氣的馭動下,在圍繞着棺底轉圈,發出淡淡的黃色罡氣。頓時,那些由棺底發出的冷創之氣,被壓回棺內。那些被冷氣阻擋在外的淡藍色熒光,發着光的淡雲,瞬間將棺底包圍。
那隻凰環,跟隨在鐵鏈邊上,辵走辵停,忽前忽後,圍繞着鐵鏈,發出純正的罡氣,將鐵鏈上發出的寒氣逼回。那些被寒氣阻擋的淡紅色熒光,瞬間將鐵鏈包圍。
忽然,鳳九天將一根從合窳身上脫落的大戟,踢向,大棺的足印處。大棺的舌頭如蛇一般的游向大戟,將大戟捲起,反着射向鳳九天。
鳳九天好像沒有想到大棺會將大戟反射回來,頓時有些手忙腳亂,連續向前跨了幾步,才堪堪的躲開被舌頭捲起甩來的大戟。
忽然,鳳九天收回穹目雙環,兩隻環在鐵鏈纏繞的那些樹邊,懸在半空,滴溜溜的轉着,發出淡淡的黃色罡氣。
一隻合窳向鳳九天撲來,它的身上沾着一根鐵錘和一隻長劍。大概它不知道鐵錘要掄起後用力砸出,才有威力,所以,在它身上的鐵錘剛剛沾到鳳九天的衣襟時,就被鳳九天一刀砍死。鐵錘在合窳死去的瞬間脫落。
在鐵錘還沒有落到地上時,鳳九天的左腳一勾,將鐵錘綽起,鳳九天破僵刺交左手,右手順着上綽之力,將圓圓的鐵錘猛的擊向大棺棺身處的腳印。
大棺頂上的舌頭,在鳳九天的大錘剛脫手的時候,就已經伸下舌頭,算準了大錘飛來的軌跡,卷向大錘。在它卷向大錘的一瞬間,鳳九天罡氣大盛,穹目雙環開始在鐵鏈的鏈頭處劃圓舞動發出璀璨的淡黃色罡氣。那些最後從草叢裏甦醒的熒光點,順着那股罡氣,全部集中到了鐵鏈的鏈頭處,隨着旋轉的雙環,沾向鏈頭。
鐵鏈的鏈頭,好像感覺到了什麼異樣,不住的嘩啦啦地晃動着鏈身,轉眼的時間,就將鏈頭上最前面的兩支鐵箭晃掉,歘啦的一聲碎響,鐵鏈的頭,就像毒蛇的七寸,昂了起來。
那根大舌頭在鐵錘飛來的線路上捲住了鐵錘。誰知,圓圓的鐵錘,加上合窳身上的粘液,變得滑不溜秋的,從大舌的卷纏中滑出,繼續向大棺棺身處的腳印飛去。
大舌頭一卷卷空,連忙畫了一個圓,舌頭的後面,轉變成前面,迅捷的捲住即將擊中腳印的大錘。
鳳九天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他手中的破僵刺如閃電一般的刺向棺身處的腳印。他知道,只要這一刺刺中棺身上的腳印,以破僵刺的鋒利,必能全部刺入棺內,徹底破掉大棺的戾氣。
大舌頭顯然知道破僵刺閃電般擊來的威力,來不及將大錘捲起反擊向鳳九天,便舌頭一縮,放掉大錘,任大錘在半空向外面跌落。
大舌頭一卷一纏,瞬間就要卷上急如流星飛來的破僵刺。
鳳九天弩上的最後一支箭,在千鈞一髮之時,射了出去。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9s 3.971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