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為難的道,「能不能再等幾分鐘,這位小姐被燙傷,剛把水泡的水放出來,最好馬上敷藥包紮,很快就能處理好。」
那男人是唐越澤的助理,臉色立即就不怎麼好了,誇張的道,「再等幾分鐘?你看看梁小姐這傷能等嗎,等幾分鐘?要是以後留下什麼後遺症,你們醫院負責得起嗎?」
醫生,「……」
都能被扶着走過來,能留下什麼後遺症,真要是那麼嚴重,早就叫救護車了。
但唐越澤不好惹,唐越澤手下的人同樣不好惹,尤其還是跟他女人有關的。
醫生看了眼池歡有些滲人的手指,試探性的問抱着女人的清俊而淡漠的男人,「能不能稍等一會兒再給池小姐上藥?」
墨時謙掀起眼皮,冷漠的道,「你們醫院就你一個醫生?」
醫生沒說話,看了眼那助理。
助理自然是不認識墨時謙的,池歡整個人都埋首在男人的懷裏,身上還裹着他的衣服,他自然是更加看不出來,睨了眼椅子裏曖昧抱坐着的兩人,道,「這樣好了,林醫生,你來給梁小姐看腿,我再去找個醫生過來給他們擦藥包……」
「算了吧,」梁滿月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眼睛看着那堂而皇之將女人抱在懷裏的男人,「讓林醫生先幫池小姐上完藥,我只是被擦傷了,再等等沒關係。」
如果說進門的時候看着他的背影只覺得像他但又不像他。
那麼等他出聲,她沒道理再認不出他的聲音。
助理轉過身看她,「可是梁小姐……」
「沒事,我能等。」
梁滿月讓林雪薇扶着到一邊的椅子去坐下。
林雪薇道,「不然我們去找別的醫生吧,再打個電話讓唐少打聲招呼就行了。」
梁滿月搖搖頭,「不用了,要不了多久的時間。」
醫生鬆了口氣,道,「很快。」
說着就拿起燙傷的膏藥,用棉簽給池歡塗抹開。
墨時謙一言不發的看着,劍眉始終皺起,沒有舒展過,顯得他整個人有種面沉似水的陰沉。
那邊,林雪薇把梁滿月的牛仔褲從下面推上去,想看看到底傷得怎麼樣,結果本就是很緊的褲子,這麼使勁一不小心就擦到了傷口。
梁滿月痛得叫出了聲。
醫生分神看過去,皺眉道,「先別動……」
眼睛一個沒看,棉簽就在池歡的手指上颳了過去,就在水泡被刺破像是掉了皮的地方,猝不及防的痛尖銳襲來。
池歡痛得低叫一聲,條件反射的把手收了回來,原本靠在男人懷裏慢慢止住的眼淚再次洶湧的掉了出來。
太疼了。
十指連心,那本來就是最痛的地方之一,何況是血肉模糊的時候被無意中刮到。
墨時謙低頭,望着她痛得皺在一起的臉蛋和沾滿着淚水的睫毛,紅唇被細白的齒重重的咬着,原本就緊繃的神經和忍耐的情緒一下就暴躁了起來。
他很少暴躁,幾乎沒有,但此刻儼然克制不住。
醫生回過神,立即看到男人陰沉到極致的臉,眼睛裏已然有了鋒利的怒意,聲音更是冷到令人膽寒,「上個藥都不會,你的醫生執照留着還有什麼用?」
「對不起池小姐,」醫生看着女孩忍着哭泣的模樣,根本不敢再看那張可怖的俊臉,背後已經有冷汗在滴,「您再稍微的忍一忍,這藥膏有點涼,有輕微的止疼效果,馬上就好。」
池歡始終沒出聲,沒哭出聲,自然更不會說話。
墨時謙擰着眉頭注視她,手指輕輕掐着她的下顎,低沉而沙啞的道,「別咬自己,痛的話可以叫出來,想哭就哭,我知道你很疼,嗯?」
他低低的嘆了口氣,手指拭去她的眼淚,「嬌滴滴的小女孩。」
池歡終於抬起了臉,瞪了他一眼。
那麼燙的湯潑在手上,是個人都會疼得的好嗎?哪裏是她嬌貴了。
林雪薇這時候才發現,他們竟然是墨時謙和池歡。
剛才她看着這一對男女,還心生了幾分羨慕,只覺嬌小的女人被高大的男人這麼抱在腿上,光是這麼看着,就讓她有種突然很想交男朋友的衝動。
她偏頭看向身邊的梁滿月。
梁滿月也看着他們,臉上的表情無法描述,但那絕不是無動於衷。
基本所有人都覺得,有了唐越澤,傻一逼才會去留戀墨時謙,畢竟這個男人除了外形可以跟唐家大少一較高下,其他方面都是被碾壓的局勢。
很多時候,她自己也這麼覺得。
可有時候想起來,心底深處總會有些蠢蠢欲動的不甘心和迷茫。
後來她也漸漸的懂了,是因為他們雖然自小相識,但他從來深不可測,周到而深沉,她從來沒有看透過他。
就連分手……都是平靜得不能再平靜。
她原本很心虛,因為很怕被冠上嫌貧愛富的帽子,也怕他糾纏,三個人鬧得很難看。
可他沒有,安靜而徹底的退出了她的生活。
直到前段時間,她父母向她伸手要錢,她當時就詫異她一個大四的還沒開始工作,養自己都是問題,哪裏還有錢給家裏,而且以前都是家裏給她生活費的,也沒見少過錢。
一番爭執和逼問之後,他們才支支吾吾的說,在過去的幾年裏,墨時謙每個月都會給他們打生活費,她的生活費和學費也全都是來自他。
他們甚至還說,唐越澤比墨時謙更有錢,總不能給的還少了,當時她就氣血上涌,直接掛了電話,可心底複雜了很長時間。
此時看她把池歡抱在懷裏,低聲哄着她的模樣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
溫柔這個詞,很少出現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他是冷峻而淡然的,事事周全,唯獨沒有柔情。
可現在他掐着池歡的下巴低聲跟她說話時的眉眼,讓他懷裏的女人更顯出一番小女人的嬌媚委屈,讓男人也更顯得更加男人。
莫名和諧,和諧得讓人扎眼,甚至嫉妒。
唐越澤明明很愛她,可她也從來不敢像池歡那樣坐在男人的腿上,對着他撒嬌委屈,她覺得那樣不矜持,更怕唐越澤覺得她不矜持。
明明已經和她無關,這一幕卻還是想爪子在撓着她的神經。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s 3.985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