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的手指慢慢克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腦子也短暫的空白了。
再強做鎮定,她也只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女人。
「如果是因為這件事,那你放了我,我向你保證,我的未婚夫絕對不會再馬蚤擾你的老婆,」
她幾乎是屏住呼吸,道,「而且你應該清楚,只有我能讓莫西故無法出現在你老婆的身邊。」
能不能,其實她不知道。
但眼下她只能這麼說。
可男人沒接她的話,臉上反倒是露出詭異的笑,「你是處一女嗎?」
池歡一愣,臉開始泛白,纖細捲曲的睫毛也開始細細密密的顫抖。
「我老婆嫁給我的時候,就已經不是處一女了,我知道,她跟莫西故談過戀愛……莫西故他睡了我老婆!」
她手指用力的摳入手掌心,提高聲音道,「我不是,我昨晚就跟莫西故睡過……」?
「啪」的響亮清脆的一聲。
池歡臉上挨了狠狠的一個巴掌。
「放一盪的女人,為什麼不知道自愛?沒結婚為什麼要給男人睡?」
他自顧的說着,整個人沉浸在一種瘋狂中,說到憤怒處,又一個巴掌甩在池歡的臉上,打得她半邊臉都木了。
男人手裏的刀子突然扔到了一邊,池歡還沒反應過來,視野里就闖進一張放大的猥瑣的臉,手已經伸向了她的衣服,用力的撕扯。
她的腦子在剎那間緊繃到躍躍愈斷,不受控制的尖叫,「你幹什麼?」
「莫西故睡了我老婆,我也要把他的女人給上了,」池歡的風衣很快的被他扒了下來,唯一剩下的毛衣也被撕扯得變形,「裝什麼裝……你們這种放盪的下賤女人。」
男人,陌生的男人,面目猙獰的陌生男人。
當他的手將她按在後座上,低頭親在她臉上時,那肌膚摩擦生出的感覺讓池歡身上的每一根神經全部繃斷,再也找不到一絲的理智。
她尖叫,「滾——」
心理恐懼是人類本能。
當人的心理恐懼深到一定的程度,就會失控到無法抑制,轉而變成生理恐懼,俗稱為心理病。
池歡的排斥遭遇強行侵犯時,她幾乎也瘋了。
清醒,害怕,她身上令她噁心的男人,記憶里骯髒至極的回憶,交織着一併呼嘯而來,如潮水般淹沒她所有的意識。
「啊……」
…………?
半個小時後,警察局。
束手無策的一撥警察面面相覷,轉而看向蜷縮在椅子裏,低着腦袋,渾身不斷顫抖的女人。
十分鐘前,池歡被報案的兩個男人送了過來,連同強一奸未遂的犯人。
五分鐘前,局長火速親自趕到處理此事。
局長原本聽說池歡被「路過」的行人及時救下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但他剛靠近她想說兩句話,手還沒伸過去,就遭到了她情緒極其失控的排斥。
當下也不敢再刺激她。
池歡被送到警局到現在,她不允許任何人的靠近。
無論男女。
有個女警想給她遞杯水,都被她砸了杯子。
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情緒極端不穩定。
雖說她只是被甩了幾個耳光,衣服也被撕扯得裸露了很多地方但重要的部位還是被她死死防住了,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侵犯。
可她的反應比起真正被侵犯過的女人,有過之而不無。
莫西故收到消息就火速的趕了過來。
但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跟着連病服都沒換,只在外面罩了件厚厚的大衣的怯生生的蘇雅冰。
他一進來就看到了椅子裏蜷成一團的女人。
隨即他就愣住了,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池歡這個樣子。
在他的印象里,池歡是典型的天之驕女,大小姐,嬌媚,明艷,主動,無憂無慮。
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個臉色蒼白如紙,嬌小的身子不斷顫抖着的池歡。
莫西故心頭一窒,加快腳步走了過去,俯身,手想要搭上她的肩膀。
「滾。」
她沒動,一個字眼從血色寡淡的唇中吐出,重複了今晚重複了無數次的幾個字,「別碰我。」
莫西故瞳眸一縮,手僵在了半空中。
從他認識她開始,池歡即便對着全世界所有人都高傲嬌蠻,但她在她面前,從來都是笑靨如花,更別說,讓他滾。
只有在她最初糾纏他的時候,他曾不耐煩的說過這個字。
他一直認為自己足夠了解她,可此刻這種確認,突然有了一絲不着痕跡的裂縫。
一旁值班的警察走過來小聲的道,「莫少,池小姐好像受了不小的刺激,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
原本以為她男朋友來了會不一樣,沒想到還是這個樣子。
遠處,年輕俊美的男人事不關己的,看戲般的看着那一幕,視線在落在孤零零的站在莫西故身上的蘇雅冰身上時,薄唇扯出諷刺的弧度。
末了,他低頭睨着一旁的手下,「那小妞兒真的沒被怎麼樣?」
「肯定沒,我們過去的時候那人渣剛開始扒她的衣服,不過女人被強一奸時的樣子真的挺嚇人的,跟不要命似的。」
男人不再說話,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輕微的動靜響起,門口又走進來一個男人。
墨時謙仍是一身深色系的衣服,冷峻挺拔,俊美深冷的臉陰沉得能滴出水,整個人都透着一股令人生畏的寒涼戾氣。
他望着那被人圍着的,像受驚的貓一般縮成一團的女人,眼眸一暗,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長腿邁開,徑直走了過去。
這個男人從出現開始,就散發着一種無聲卻強大的氣場。
他走過去時,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蹭到了莫西故的肩膀,將他人撞開了半步。
然後,他做了一個跟莫西故相同的動作——
手伸向了池歡的肩膀。
「別碰我。」
池歡眼睛動也沒動,還是那冷冷的三個字。
莫西故看着身側清俊冷漠,明明只是個保鏢卻旁若無人的男人,再聽到池歡也說出這三個字時,緊繃的神經竟然微微一松。
墨時謙看似沉默謙卑,但除了他真正的僱主池歡他還算客氣,其他人他從未真正放在眼裏。
他並不愛池歡,可他也下意識的不能接受在她心裏,有比他更特殊存在的男人。
可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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