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的王牌 第三十九章、歡迎回來

    「轟！」一個火球在半空中炸開了，是一台舟山的空牙完了，這台空牙的駕駛員叫做張德益，是舟山分部的王牌，在精疲力盡，彈藥耗盡的情況下，張德益卻依舊不肯低頭，瘋狂地低空飛行，用機炮向驅逐艦瘋狂掃射……終於還是一不小心吃到了一發防空炮彈。連人帶機體一起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王牌不代表無敵，王牌也有失手陣亡的那一天。

    「全機歸艦！甲板上的所有人員立即返回艙內。本艦馬上要開始緊急潛航。」通信員對着麥克風大聲咆哮。

    「可是，甄誠少尉……還有李奧納德……都沒有回來。」

    「等不了他們了，快……」

    早春千雪站在甲板邊上，僅存的左臂向前伸出，她知道那個男人已經來不及登艦了，但她還是倔強地伸着手臂，也許她在期盼着出現奇蹟吧……但奇蹟之所以被稱為奇蹟，就是因為它幾乎從來不會發生。

    王小明並不知道這台銀白地虎裏面的駕駛員是個女人，他拖着銀白地虎的機械腿向後拉：「兄弟，快回艙，本艦要開始潛航了……喂，我說兄弟，你保持着左臂前伸的動作不累麼？」

    早春千雪失神地任由他生拉橫拽，拖進了隔水艙里。

    接着，舟山分部最後一台空牙也返航了，那嫵媚的女聲在通信器里響起：「死了，都死了……好男人一個接一個地戰死，我能吃飯約會的對象又少了幾個……唉……」她的空牙輕鬆地降落在了水母號的甲板上，然後很快就被升降機送入了艙內。

    水母號關閉了所有艙門，開始下潛……

    「不！」張櫻仙跪倒在地上，雙手握拳，捶打着冰冷的地板：「學長，你快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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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誠還沒有死，被兩台青狼拖入淺水中，他在第一時間分別將兩柄長刀捅進了兩台青狼的胸口。然後順手拿起對方的長刀，翻身從淺灘里跳起，水只淹到華夏將軍的膝蓋，岸上還有三台青狼，舉着長刀，用既有些畏懼，又充滿嘲諷的眼神看着他。

    畏懼是因為他們知道不是華夏將軍的對手，就算以一敵三，也會被輕鬆地幹掉。

    嘲諷卻是因為天空中的空牙來了，而且一來就是五台，憑你青狼如何厲害，也不可能是五台空牙的對手……更何況，逢魔星人的毒鷹也快來了。

    「走不掉了麼？」甄誠自嘲地笑了笑，液晶屏上顯示出水母號正在下潛，那黑色的脊背正在一點一點地沒入水中。就算他能斬掉面前的三條青狼，甚至再斬了天空中的五台空牙，甚至再大發神威斬了四艘驅逐艦和一台輕型航母，他也不可能活着回去了……緊隨其後而來的還有逢魔星人的毒鷹大隊，那可不是憑着區區一台華夏將軍就能抵擋的敵人。

    事以至此，唯有戰死！

    好男兒可以站着死，但不能屈膝投降。

    甄誠將長刀橫在了胸前，做出了死戰的準備。

    就在這時候，通信器居然又響了起來，是無面者中將的聲音：「甄誠少尉，還活着麼？」

    甄誠笑道：「目前還活着，但很快要死了。」

    無面者冷冰冰地道：「請不要怪我拋下你潛航，因為我們真的沒有時間等你了……你看，那四艘驅逐艦已經在向本艦追來，很快就要向我們發射深水炸彈，本艦如果留下來等你，將無法安全撤離，我不能為了你一個人的安危，置全員於險境。」

    「這個我懂。」甄誠淡淡地道：「中將，請不必解釋，死就死吧，我可沒有在這種時候責怪戰友的壞習慣。」

    「倒也不一定死。」無面者突然道：「你還有一線生機，但只有一線，看你能不能抓住。」

    「嗯？」

    無面者道：「在你身後的潛水灘里，還潛伏着一台舟山友軍的銀魚，它彈藥耗盡，還負了傷，不能出來幫你作戰，但它還有潛航能力，如果你能在空牙到達之前，斬了三台青狼，銀魚就能出來接應你……嗯，我並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冷血無情……」

    「原來如此，多謝中將。」甄誠瞥了一眼身後的淺水灘，果然，一條銀白色的巨魚正安安靜靜地趴在水底，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到它。它也許是早就接到了無面者的命令，已經在這裏等候了好一會兒了，所以連一點水波的動盪都沒有製造出來。

    真正優秀的指揮官，豈會一條後路都不留給自己的突擊隊員？無面者中將早就為甄誠做了緊急的撤退預案，只是不到最後關頭，這一張牌是不會亮出來的。

    甄誠又抬頭看了看天邊急速接近的五台空牙……很快，空牙的速度太快了，也許只需要一分鐘，哦，不對，只需要30秒它們就能趕到這裏，和三台青狼一起圍攻自己。

    30秒……夠了！

    甄誠猛地向前一個大跨步，三台青狼嚇了一跳，同時舉起長刀準備迎戰。

    然而就在這時，甄誠左手的長刀突然脫手飛出，像飛刀似地射了出來。

    誰也沒想到他居然還會扔飛刀，這是什麼時代的招式？你有那空閒扔飛刀還不如拔出加農炮來射擊吧？其中一台青狼猝不及防，被長刀錚地一聲插進了胸口。鮮血從傷口迸射出來，駕駛員瞬間就被絞成了肉醬。

    飛刀扔的就是個出奇不意，要是真的拔炮出來射擊，敵人早就躲開了。

    另兩台青狼楞了楞，突然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對手既然扔出了左手的刀，那就只剩下右手上的一柄刀了，應該無法應付兩人的聯手攻擊。兩台青狼一左一右，同時向着甄誠猛劈過來。

    甄誠突然轉身，刀光一旋……

    太快了，快得讓那兩個青狼駕駛員連半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刀光划過，兩台青狼齊腰而斷……

    這一刀幾乎將華夏將軍的動力系統發揮到了極限，那優雅而悽美的刀光，就像中世紀時的華夏刀客的快刀，30秒？太長！殺他們其實連一秒都不需要用到。

    兩台青狼在甄誠的身後化為了兩個巨大的火球，駕駛艙彈射了出來，滾落到了甄誠的面前。

    他可以輕易地抬腳將這兩個駕艦艙踩碎，但敵人低能到了這個地步，連踩死他們的興趣都提不起來。甄誠驕傲地跨過了兩個駕駛艙，當着裏面的菜鳥駕駛員的面，跳進了大海中。

    海中立即浮起了一條銀色的巨魚，甄誠趴到了魚背上，雙手抱住魚腹……銀色的巨魚立即開始了下潛。

    通信器里響起了銀魚駕駛員的聲音：「華海的兄弟，你這刀法，嘖嘖……我是真的服了。換了我做你的對手，估計也撐不過30秒。」

    甄誠笑道：「兄弟真愛說笑，讓我到海里和你打，我可能連10秒都活不過。」

    「哈哈……」銀魚大笑道：「對了，你這台機體是陸戰型，氣密性好不好啊？我潛下去可別把你給淹死了。」

    甄誠伸手在駕駛艙的內殼上敲了敲：「呃，我想……應該不至於漏水……」

    銀魚哈哈大笑：「是麼？其實我的機體受了點傷，連駕駛艙都被敵人的彈片劃破了，現在正在緩緩地浸水，我的雙腳都已經泡在了海水裏……說不定我會比你先淹死呢……」

    敵軍的空牙這時候終於趕到了，但空牙只能進行空陸兩棲作戰，對潛入海中的敵人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甄誠趴在銀魚的背上潛入海下。

    銀魚開始全速潛航，帶着甄誠追向水母號，透過液晶屏，甄誠看到蔚藍的海水將自己包圍着，在前方遠處，水母號龐大的船體正在水中飛速前進……但銀魚的速度更快，沒用多久，銀魚就追上了水母號。

    隔水艙門打開了，銀魚帶着甄誠游進了艙中，接着隔水艙封閉，開始排水。

    「我回來了！」甄誠對着通信器笑道。

    「歡迎回來。」無面者中將的聲音聽不到任何喜悅，只是冷冰冰地道：「幹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