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湖面的同心橋上走過,來到湖邊的楊柳樹下,走了這麼久,我也感到有些疲乏了,提議道:「青青,我們坐下休息一會兒吧!」
「嗯。\\www.qВ/」蘇青應了一聲,就在楊柳樹下的草地上席地而坐。我在她的不遠處也坐了下來,雙手後撐在草地上,放眼目視着前方,收入眼帘的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幾條遊船在碧波中飄蕩着,一片安詳與寧靜。對面的廣場上,噴泉濺起的浪花沐浴在陽光下,鍍上了一層迷濛的金色,一位老人在一旁提着水桶,手持一支特製煩人毛筆在地面上練習書法,引得遊人們紛紛駐足觀看。
湖岸邊,柳色青青,自然垂下,湖面上的水汽隨風撲面而來,涼嗖嗖的感覺說不盡的舒爽。我把身體向後挪了挪,躲到樹蔭下,輕風扶柳的輕柔與碧波蕩漾的隨意竟讓我隱隱有些睡意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蘇青就搖醒了我:「快起來,說好來逛公園的,你怎麼睡了?」
我微睜開了一隻眼,道:「這麼好的天氣,躺着真舒服,要不你也躺會兒吧!」
「別躺着了,我們再去其它地方逛逛吧!」蘇青拉着我要起來。
我只得退居其次道:「那就還讓我再躺一會兒,就一會兒。」說完,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架起兩條腿,把頭側向了另一邊。
朦朧中的一點雪白引起了我的注意,又睜開了眼睛,不遠處的小樹林裏,一對新人正在拍攝婚紗照。新郎一身白色的禮服,領結系在脖子上,顯得氣宇軒昂,英俊瀟灑,但我只是隨意的瞟了一眼,就把目光落在了新娘的身上,一張經過精心修飾的臉,柳眉丹唇,鳳眼瑤鼻,烏黑的秀捲成了一個髻盤在腦後,頭紗自然垂下,潔白的婚紗拖在草地上,恍如降臨塵世的仙子。新人在楊柳樹下牽手深情相視,攝影師按下了快門,也將這一幸福的瞬間銘刻成了永恆。
「新娘子很漂亮。」坐在一旁的蘇青先感嘆道。
我這才注意到她剛才也一直目不轉睛的望着那對新人,看着她道:「青青,我覺得你穿上婚紗會更漂亮。」
蘇青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羞澀笑容,望着新娘眼神里流露出了艷羨的光彩。女孩子對婚紗總有着一種與生俱來的期盼,蘇青也不例外。我繼續說道:「青青,快去找個男朋友吧!等到你結婚的那天,我肯定給你包一個特大的紅包。」
聽我這麼一說,蘇青臉上的笑容反而是凝固了,把臉轉了過去,淡淡地說道:「到時候再說吧!」
「怎麼了?」我有些奇怪,坐起身來問道。
「沒什麼,我還不想那麼早結婚。」
我又是笑了笑,也不再多言,跟這丫頭認識了快七年了,但很多時候她心中的想法我並不是完全了解。
我繼續躺了下來,把雙手枕在腦後,這麼一個小插曲,我也沒有了睡衣,透過柳條的縫隙,仰望着頭頂的藍天白雲。一陣連續的「噹噹」聲音由遠而近,最終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噹噹糖。」蘇青先反應過來,我側起身來循聲望去,果然,一位老人正挑着一副貨擔,沿着公園的街道朝我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兩隻手拿着敲鑿糖塊的工具不停的敲擊着,出「噹噹」的聲音。
「方逸,你快去買,我好想吃。」蘇青推了推我。
「你等着。」我站起身來拍了拍**,迎着老人走了過去。所謂「噹噹糖」其實也就是麥芽糖加了些大米在裏面,灰白色很大的一塊糖塊,還需要用工具把它敲鑿成小塊才可以吃,叫賣的人往往用貨擔擔着它一邊叫賣一邊敲擊着敲鑿糖塊的工具,出「噹噹」的聲音,所以把它形象地稱為噹噹糖。這不但是我們童年時的美食,關於它,我和蘇青還有着一段回憶,高中時,周日的中午我們一起回家的時候,經常會在路上遇到一個賣噹噹糖的老人,一把年紀了,頭鬍子花白,卻還挑着一副貨擔沿街叫賣着所以我們每次遇上他總抱着一種同情心在他手裏買上幾塊錢。不過畢業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嘗過那種甜膩的味道,沒想到今天居然碰上了。
當我雙手捧着一袋噹噹糖把它呈現在蘇青面前的時候,蘇青的眼睛裏都充滿了笑意,道:「怎麼買了這麼多?」
「這東西又不貴,只可惜現在是很難再遇上了,多買點慢慢嚼吧!」我也笑道。
「嗯。」蘇青點了點頭,捻起一塊先放到了我的嘴裏。
「嗯,味道不錯,你也嘗嘗。」糖塊在嘴裏融化,和記憶中的味道一模一樣。
蘇青也給自己捻起了一塊,放入口中輕嚼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我們從彼此的笑容里找到了一種共同的東西,這噹噹糖其實說不上有多美味,但卻是我們八零後這一代人兒時難得的零食,熟悉的味道早已應烙上了童年的印跡,用一句現在流行的話來說,就是哥吃的不是糖,是回憶。
多嘗了兩塊之後,回憶漸淡,蘇青又提議道:「方逸,我們去划船吧!」
「好啊!」我欣然同意,看着她又將裝糖的袋子繫緊,放進了自己的挎包里。
在公園的遊船管理處租了一條腳踏船,我和蘇青一起坐了上去,我還是第一次玩這玩意,有些笨手笨腳,蘇青看樣子和我也差不多,我們兩個摸索了一會,才笨拙地踏着腳踏船像湖中心駛去。
春風從湖面吹過,撩人心懷,湖水蕩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紋,陽光灑在上面,金光閃閃,有些耀眼。寬廣的湖面上,清新的空氣讓人心曠神怡。我仰靠在座椅上,雙腳慢悠悠的踩踏着,看着被船兒劃開的波紋,說不出的愜意。蘇青也和我一樣,微閉着雙眼沐浴在春光下,嘴角處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那一串氣球系在了船身,隨風飄擺着。
腳踏船忽然震動了一下,把我們兩個都驚醒了過來,回頭一看,原來是船身從後面被另一條船給撞了一下。駕船的也是一對青年男女,應該是一對情侶。男孩歉意地朝我笑了笑,說了聲「對不起」。
我也沖他笑了笑,示意沒關係。倒是一旁的女孩責備男友道:「都是你啦,笨手笨腳的,連個船都不會劃。」男孩沒有做聲,默默地調整了一下之後,駕船越了我們往前方駛去。
我剛轉過頭來,蘇青就催促道:「我們劃快一點,到他們前面去。」
「嗯。」我點了點頭,加快了踩踏的節奏,迎頭趕了上去。見我們追了上來,那一對情侶也有意加快了度,再度越了我們。年輕人總有着爭強好勝的一面,就這樣,兩條船你追我趕,彼此心照不宣地開始了一場比賽。
腳踏船的轉輪被我們踩得飛快,不約而同的以湖中心同心橋下的拱門作為終點駛去。我畢竟踢了這麼多年的足球,腳力和體能還是不錯的,蘇青平時也喜好運動,所以很快的,我們又過了他們,並且與他們的距離逐漸拉大,最終是率先抵達了同心橋下的拱門。
我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看後面,他們也停止了追趕,船兒在湖面上慢慢飄蕩着,那個可憐的男孩估摸着又要被女頭數落一頓了。
「呼……真有意思……呼……。」身旁的蘇青喘着粗氣說道,額頭上也冒出了點點汗珠。我笑了笑,這樣的比賽雖然很幼稚,但長大以後再來體會一回當孩子的感覺,另有一番滋味。
船兒慢慢地從橋下的拱門通過,在湖水的另一邊自由的漂泊着。我見蘇青又閉上了眼睛仰躺着,動起了壞心眼,在湖水裏打濕了手,把點點的水珠灑到了她的臉上。
「幹什麼呢你?討厭。」蘇青驚醒過來,見我一臉的壞笑,毫不示弱地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也再度予以還擊。很快,我們的身上,到處都是濕痕。見敵不過我,蘇青乾脆用雙手捧了一汪水,一把潑在了我的臉上。看着我的狼狽樣,拍着手笑得前俯後仰。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投降,真是個瘋丫頭。」我怒道,掏出紙巾擦着臉上的水跡,又丟給了她一張。
蘇青拿起紙巾,道:「誰叫你惹我的,哼哼,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我並不是真的生氣,相反還很喜歡這種感覺,或許在別人面前表現得太過于謹慎謙卑,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才能夠真正的放開手腳來。
蘇青也擦了擦臉上的水漬,又從挎包里拿出一塊噹噹糖,含在了嘴裏,閉上眼睛伸了伸懶腰道:「真的好懷念高中的那段日子,要是我們永遠都長不大那該有多好。」
「我記得你以前好像不是這樣想的,就盼望着能夠早點畢業,脫離讀書的苦海。」
聽我這麼一說,蘇青的表情反而是黯然下去,感慨道:「那是以前,我現在才明白,長大了就意味着再也不能生活在爸爸媽媽的庇護之下了,相反的,還要為這個家庭擔負起一份責任來。」
「呵呵……」我笑了笑,有同感但不能完全體會。
和蘇青暢聊着那些高中往事,時光仿佛回到了從前一樣,一切都還歷歷在目。船兒就這樣載着我們在湖面上靜靜地漂泊着,也載着我們駛向了會議。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感覺太陽有了要西沉的跡象,等下回去還要轉車,我提議道:「青青,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蘇青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似乎想起了什麼,道:「方逸,你再吹一次口琴給我聽吧!」
「可是可以,不過現在這裏沒有口琴啊!」我遺憾道。
話音剛落,蘇青從挎包里拿出一支口琴遞到了我的面前:「給,這個也該還給你了。」
我接過一看,琴身上的刻痕很快就讓我認出了這正是我高中時候吹的那支,抬眼看着她道:「這支口琴怎麼會在你那裏的?」
「高考前的最後一次,你吹完以後,就把琴留在了我那裏,我也不記得還給你了,所以一直保留到了現在。」蘇青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解釋道。
「哦。」我點了點頭,把口琴放到了唇邊,今天一天最多的感觸,就是那些曾經遺失的美好,和蘇青一起度過的十七歲,不哭的日子不會再來。悠揚的琴聲在湖面上來回飄蕩着,把我們又帶入了無限的遐想。
當我還是小孩子
門前有序多的茉莉花
散着淡淡的清香
當我漸漸的長大
門前的那些茉莉花
已經慢慢的枯萎不在萌芽
什麼樣的心情
什麼樣的年紀
什麼樣的歡愉
什麼樣的哭泣
十七歲那年的雨季
我們有共同的期許
也曾經緊緊擁抱在一起十七歲那年的雨季
回憶起童年的點點滴滴
卻現成長已慢慢接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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