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寶浮屠 155章 古聖遺仆

    村落正中的大屋前，阿骨急的團團亂轉，老村長身體很不好，可那個醜陋的外鄉人進去足有一個時辰了，到現在還不出來。

    阿骨真想衝進去把他扔出來，但老村長最講究禮儀，肯定會不高興的，在他老人家最後的日子裏，他不願再違背老人的心愿。

    村子裏很多人都發現阿骨有些暴躁了，紛紛驚奇地過來詢問。

    「還不是剛才來的那個不懂事的外村人，在村長屋裏賴着不出來了，他老人家已經很久沒堅持這麼長時間不休息了。」阿骨憤憤的說。

    「把他揪出來，一看那醜八怪就不像好人。」一個壯實的漢子大喊，看來老村長在村里威望非常高，大家都很愛戴他。

    一個老者捋着鼠須，一搖三嘆的說：「相由心生啊，長相醜惡，必然心性歹毒，我看，阿骨你還是快進去看看，不行趕他出來。」

    阿骨一聽他這樣說，再也無法忍耐，轉身就要推門。正在此時，大門開了，老村長游弋了出來，滿面紅光，非常的激動。

    眾人全都驚的目瞪口呆，剛才說李碩心性歹毒的傢伙直接捻斷了好幾根鬍子。

    只聽老村長顫抖的說道：「阿骨，貴客治好了我的病，還讓我突破成為了蓮台修士。快去讓你幾個大伯把祖屋的積蓄拿來，看看客人有沒有什麼需要。」

    老村長興致很高，好像已經發現了村民們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樣子，「你們還愣着幹嗎？快去啊。還有，我和貴客在這聊天，不要隨便打攪我們。」說完，老村長再次回屋猛的關上了房門。

    房門雖然關的很粗暴，但全村卻成了歡樂的海洋，人們奔走相告，整個村子陷入了節日的氣氛。不多時，全村「村花」級的「美女」都來了，她們才不相信能把老村長的病治好的人會是個醜八怪，全都擠在村長的大屋前，翹首企盼外鄉的貴客。

    「貴客啊，讓您笑話了，我們村子小，大家都沒什麼見識，您別見怪。您剛剛不是說有問題要問嗎？您說吧。」老村長說道。

    「老村長，實不相瞞，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不知道你們這些村子是什麼來歷？在這祖居了多長時間了？」李碩見這些人都很淳樸，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們是啟王的僕人，是在這裏守護啟王聖碑的……」

    萬萬沒想到，老人的第一句話就把李碩驚呆了，啟王的僕人？在這裏替啟王守護石碑？那得多少年了？二十萬年？還是二百萬年？這是怎樣的執着？怎樣的堅持？李碩不禁肅然起敬起來。

    「由此向西是無盡的高原，高原上的雪水融化後，給大陸帶來了生機，但也帶來了無盡的災難。聖王為了百姓安居樂業，從雪山之下開闢了這條水道，直通地下深淵和東海海眼。他擔心這條水道淤塞，在雪山之下，東海海眼，還有這裏分別立下了三塊石碑。我們這一族的先人就是啟王安排守護這座神碑的僕人。」

    李碩閉目想像，在遠古之時，啟王耗費了多麼巨大的精力，才能完成這樣曠世的偉業，這是怎樣浩大的工程啊。真是可敬的先王，可佩的先民。

    東海海眼？不會是覆海大聖龍龜郭慕遠的洞府吧？難道他也是啟王遺仆的後人？

    「老人家，您們全族世世代代為人類守護這條水道，真是讓人欽佩。小可想要再請教一下，您知道這三塊石碑的作用嗎？」李碩畢恭畢敬的問道。

    「據祖上相傳，主要是為防止河道淤塞，聖碑能自動吸收淤泥和雜石，多少萬年了，上游滾落的亂石都被它吸進了自己的碑身里。」老村長崇敬的說。

    「老村長，不知道我有沒有可能去瞻仰一下聖碑呢？」李碩激動的問，畢竟這又是一件啟王遺物，雖然李碩不會動心思取走，但總想觀摩一下。

    「外鄉人啊，您來的很巧，每隔五十年聖碑露出地面一米，吐出煉化材料，每隔三百年，聖碑才全身顯聖一次，我們才能朝拜。至於你能不能參加，我需要請示由各村村長組成的村老團。」

    每隔三百年聖碑顯聖一次，看來和禁地顯現的日子一樣，也許有史以來，也只有我到過這裏。李碩心中暗想，會不會是因為我有啟王遺物的緣故呢？

    不管是什麼原因？李碩對啟王還有他這些遺仆都充滿了敬意。甚至，李碩更尊重這些遺仆，為了無數年前，啟王的一個命令，他們心甘情願地窩居於此，付出了常人無法想像的犧牲。

    看着他們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面貌，李碩竟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村長，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您知道最初你們的先祖有多少人嗎？」李碩恭敬的問道。

    老村長已明顯感到李碩說話越來越恭敬，他也非常高興，畢竟這是他們這一族為之自豪的事業，當然願意得到其他人的認可。

    「據說，最初我們共有三千人。現在已發展到七萬多人了，有四個萬人的大村子，二十多個小村子。」老人淡淡地說，仿佛這很平常。

    「老人家，我平時去過很多地方，但你們是我見過的最讓人尊重的部落，我真的想替你們做些什麼？你們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李碩是真動感情了，嚴格的說，啟王其實也是他的老師。

    「唉，您可別這麼說，我們遵從王命是應當的，而且你剛剛把那麼珍貴的聖水和大藥都無償給我用了，我們已經感激不盡了。」老村長搖着手。

    「父親，我看貴客本事比大巫醫還厲害，您就把您的心愿給貴客說了吧。」老村長的兒子說話了。

    「閉嘴，去看看他們把收藏拿來了嗎？」老村長喝止了兒子。

    老村長的兒子不敢多話，立刻把門打開，只見幾個倒都是人頭的漢子端來了幾個用水草編的筐子，就這麼大大咧咧地放到屋內老村長的大床上。

    此時屋外，還有一些人在探頭探腦的觀看，老村長笑着說：「貴客啊，你可把村子裏的美女都引來了，你要願意留在我們村子做巫醫，我可以給你介紹十個最漂亮的姑娘。」

    李碩一聽，沿脊梁骨往上嗖嗖直冒涼氣，喜的無雙在九宮上天梯中直打跌。

    「有好東西，主人，快看看是什麼？」元寶眼裏可不揉沙子，一下就發現了筐子中有好貨。

    「貴客啊，你別不好意思，那個以後再說，你先看看這裏有沒有你需要的東西？」老村長還以為李碩靦腆，一說美女不好意思了。

    「老村長，反正我是做生意的，那我就不客氣了。」李碩說完就認真挑選起來。

    很多是碎裂的靈石，當然也有完整的，這個李碩不缺。其它還有一些材料，都不算特別珍貴，「元寶，到底是什麼寶物？」李碩無奈，只好問元寶。

    「我感覺那些顆粒不凡，好像是高階修士煉製的材料，還有那個看起來好像是普通石塊的東西，可能和你的啟王寶鼎有關。先收進來，我研究研究。」

    「老村長，這些顆粒是什麼？可以給我一點嗎？」李碩指着三十幾顆非常沉重的黑水晶一樣的顆粒問道。

    「給我們留一顆作紀念，你都取走吧。原來每隔五十年，聖碑就會吐出一些這樣的顆粒，可以用來煉器。不過最近好像不吐了。」老村長說道。

    「那，這個石塊呢？」

    「這個倒很有來歷，我們各村幾乎都有，我們把它供在祖屋之中。這是啟王留給先祖們的一件神器碎片，不知道在幾十萬年前，聖碑曾遭遇過一次強大妖獸的攻擊，這件神器碎裂了。」

    原來是和啟王寶鼎同樣的東西，李碩一聽連忙把石塊和顆粒收起，然後請求村長讓他的兒子帶自己在村里轉轉，老村長立刻就同意了。

    出了老村長的門，李碩問道：「老哥，剛才你說的村長的願望是什麼？說不定對我來說很容易呢。」

    「貴客，你叫我阿鱗就好，說起我父親的願望啊……」

    阿鱗剛剛說到這裏，屋外的村民們見李碩出來先是一愣，繼而「噢」，的一聲，一鬨而散，顯然是全嚇跑了，李碩這個鬱悶啊，我就這麼丑嗎？

    「咳，咳，貴客，您別難過，其實相貌是爹媽給的，不能怪您，男人關鍵還是看本事……」

    看阿鱗一本正經的安慰自己，再次讓李碩鬱悶了一把，「行了，阿鱗，說正事吧。」

    「是這樣的，還有幾天就該祭奠聖碑了，我父親一直有個願望，就是在他擔任村長期間，能讓我們村的人有幸在第一排參加一次祭拜。」阿鱗小心翼翼的說道。

    李碩皺着眉頭，顯然沒太聽明白。

    「是這樣的，祭奠聖碑時四個大村和四個小村在前排，其它二十多個小村都在後排，光四個大村就有四萬人，我們排在後面，根本就看不到聖碑。所以……」

    李碩驚訝的張大嘴巴，他實在沒想到，老村長的願望居然如此樸實，難道他們從來沒有怪過那個讓他們一直待在幾乎暗無天日的水下的人嗎？

    人活着，總要有些理想，但老村長的理想讓李碩無語了，這究竟是愚昧呢？還是可敬？

    「阿鱗，那符合什麼要求才能在前排祭拜？」不管怎樣，李碩打算儘可能幫幫這些可敬的遺仆。

    「貴客啊，規則很簡單，蓮台修士最多的村子排在前面。」阿鱗目光灼灼的看着李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