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月也終於是看不下去了。
「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肯把最後的辦法告訴她?現在我都開始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她,或者說,你到底明白不明白,什麼才是真的愛。」
鳳凌月的這句話,在這座漏風的屋子裏都顯得十分清晰。大家都在聽見了鳳凌月的話之後安靜了下來。時間都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王小姐更加是睜大了眼睛地看着鳳凌月,那眼珠子都差點直接瞪出來。
「你的意思是,有辦法救許青?」
王小姐才鳳凌月的臉上看見了確定的表情之後,立刻質問一般地盯着床榻前的許青。
「你為什麼快要死了都不肯告訴我你有辦法不死?你是為什麼一直想要把我往外面推?難道就因為你看起來是我們很多年以後的樣子,所以你一直都要逃開我的身邊嗎?」
王小姐明顯已經有些生氣了。
鳳凌月能夠明白,這是愛之深,責之切。更加不忍心看着許青繼續肚子吞下苦果不說。
「他不說出來是因為,他若是想繼續活下去,就需要用你的陽壽,先不說他願意不願意,我就問你,你願意嗎?」
「用我的陽壽?」王小姐有片刻的不解。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治病救人除了用藥,還有別的辦法。比如現在這個可以用陽壽救人的辦法,就是她平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但是,不管是什麼辦法,她都要試一試。
鳳凌月可以看,王小姐的臉上,露出來的是真正的笑容。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而且是一百個願意,快告訴我我要怎做?」
「你不擔心你將你的陽壽給了許青之後,你就變得又老又丑,風華不再,腿腳不便,沒有人要了嗎?」鳳凌月故意帶着一絲刺激的問王小姐。
可是……
她竟然沒有從王小姐的臉上看見驚恐,後悔甚至沒有一絲猶豫。她只是笑着,緩緩的,專注的看着她床榻邊一直在搖頭的許青。臉上帶着一絲令人感動的堅決。
「這一次,不再是你一個人決定要不要離開,而是我和你一起決定的了。」
「不……不可以這樣,我不要你也老死,你應該承受那樣的結果……你應該永永遠遠的美麗下去,得到你應該有的幸福……你已經為我死過一次了,我絕對不能讓你再為我死一次!」許青說到激動的地方,竟然作勢就要咬舌自盡。
還好那南宮弒炎眼疾手快,在第一時間裏就出手。
「咻!」
就看見一道白光從眼前掠過,那許青便像是木頭人一樣定在了原處。別說是咬舌自盡,就連眨一眨眼睛都辦不到。
只能看見他一臉痛苦的樣子,盯着南宮弒炎和鳳凌月。那眼神似乎在說,南宮弒炎和鳳凌月是在多管閒事。
王小姐可不這麼想。
她反身過來,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南宮弒炎和鳳凌月的跟前。對着南宮弒炎和鳳凌月連連叩頭。
「求求你們,馬上就幫我實施這個救法!我的一切都隨你們處置,只要你們能幫我將許青救回來,我來生就是做牛馬也會報答你們的恩德的!」
王小姐這句話才說完,一向少言寡語的南宮弒炎,竟然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床榻中執拗的許青。最後幽幽的冒出了六個字。
「你真比不上她。」
南宮弒炎言簡意賅的六個字,就像是一記重錘敲在了許清的心上。
同樣也讓鳳凌月感覺到一絲詫異。
許青曾經付出自己二十年的陽壽,換來心愛之人的青春永駐。許青現在寧可自己死去,也不要讓心愛之人為他有絲毫的損傷。
結果竟然是比不上她?
不說許青,就說鳳凌月。在震驚之下,也反思了許久,這才終於明白了南宮弒炎那六個字的意思。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許青自己的一廂情願。
他自以為對王小姐一往情深,犧牲至極。實際上,她並不幸福。留下一個人孤獨的去品嘗的愛,如何談論幸福?就像她說的,沒有他的地方,哪裏都是廢墟。
鳳凌月明白的時候,許青也明白了。
鳳凌月在這一刻才感覺自己像是第一次認識南宮弒炎似的。原來他看待這個問題,比自己還要通透這麼多。若是以後他們之間遇到了這樣的抉擇,他一定不會犯糊塗。
鳳凌月笑看着南宮弒炎,南宮弒炎也笑着回應鳳凌月。那目光仿佛在回答鳳凌月說,放心吧,我才不會像他們那樣傻。
鳳凌月收穫自己的感悟的同時,也沒有忘記身旁這對怨偶。
「你們放心吧,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嚴重……」
「是嗎?那到底是如何救治的?」王小姐不明所以,又十分期待的樣子。
不能動彈的許青,也全神貫注的盯着鳳凌月。在他的記憶里,現在唯一能救他回來的便是用以命換命的辦法,這樣一來,他心愛之人哪裏還有命在?
然而……
鳳凌月一開口,就改變了許青和王小姐二人的三觀。
「既然王小姐是用幽冥花復活而來,那麼,就可以通過幽冥界,讓她將多餘的壽命勻一些給許青,這樣說來,你們二人的年齡說不定會變得旗鼓相當,反而更加登對了。」鳳凌月故意用輕鬆的口吻說出這個辦法。
實際上,這樣的手法,她只是聽幽冥之龍的魂魄提起過。需要什麼樣的東西,什麼樣的口訣,什麼樣的手法,她都一概不知。
能在王小姐和許青的面前說的這麼輕鬆,這麼有底氣,她也是蠻佩服自己的。
結果就是在鳳凌月這樣的忽悠之下,王小姐和許青兩人的眼裏雙雙迸發出了猶如聚光燈般的光亮。鳳凌月知道,那就是希望。
鳳凌月也不想他們的希望破滅。
她只能從空間戒指中將龍珠取了出來。
「小娘子,這麼着急把我喊出來,都打擾了我的清夢,你可得要賠償我……」
龍珠上面覆着的幽冥之龍的魂魄一邊說話,散發着淡淡的藍色光芒。似乎還有些沒睡醒的樣子,聲音十分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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