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提到一點,我就越是心驚膽戰,
有些事情,真是細思極恐,
就例如現在,他跟我說這一切都是陰謀,我就覺得後背冰涼,「易術,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哥……你不是拜託我爸去查族譜,看看葛蘊是誰嗎,這是昨天,土樓那群瘋子追着我跑的時候,我接到的我爸的短訊,你不妨先看看,」
說着,遞給了我一個手機,屏幕沒解鎖,是黑的,我好幾次想要點開,可因為緊張,手心全是汗,反覆幾次才打開,
叔伯把族譜上的照片拍了過來,上面清晰明了的寫着,在我親奶奶的那一列,竟然從未入冊,
「為什麼會這樣,」
堂弟搖頭,「哥,從小到大,我從來沒聽人怎麼提到過二,奶奶,我以為只有我是這樣,但後來才發現,你所知道的也不多,就連二,奶奶叫什么姓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再仔細回憶下,你不難發現,就連我們每次清明上墳,在二,奶奶的墳墓上,刻着的都不是她本來的名字,而是二爺爺之妻,還有祠堂里、房間裏……很多細節上,都沒有二,奶奶的名字,你不覺得,這都是有人在背後,刻意這麼做的嗎,」
我渾身一震,像是過電般,眼眶泛紅,死死的看着他,「你別告訴我,這背後的人,是我爺爺,」
他點頭,看我不信,嘆了口氣,把我拉到了另外一件屋子裏,
這個屋子比較靠近最裏面,石屋一進去,打上面還貼着一個很舊的紅雙喜,而在桌子上,我看見玻璃下,壓着一章泛黃的照片,
是很老式的結婚照,在照相館照的,兩人穿着的是軍裝,
頭上戴着的五角星,顯得格外亮眼,而在這軍帽的下面,是我爺爺和一個陌生女人的臉,女人靠在我爺爺的肩膀上,笑的格外燦爛,而我爺爺嘴角彎起的弧度,也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我手腳陣陣發麻,從玻璃下把這照片拿了出來,在這照片的背面,寫着兩人的名字,
易三千……
葛蘊……
看來我之前的猜測正確了,葛蘊……確實是我親奶奶,這也能解釋,她為什麼會留下塊石頭,警示我們,
但我怎麼也想不通,爺爺為什麼要有意掩蓋她的欣喜,還有她所留下的石頭,到底想要說明什麼,
看完這張照片,堂弟才把他背後的東西拿出來給我看,是一匹絹布,攤開來看,似乎是打算用來做嫁衣的,顏色以大紅為主,在這絹布的一角,堂弟撕碎了,從裏面拿了個牛皮圖出來,
我看着詫異,「你怎麼知道這裏面有東西的,」
他臉一紅,「剛才我想上廁所,但沒找到紙,本來拿這布是打算……」
後面不用說了我也懂了,把這牛皮圖攤開,發現是巫靈部記錄平時生活,還有道士煉藥的記錄,
從頭到尾我看了一遍,都沒看出什麼毛病,「你拿這個,是想說什麼,」
「哥,你不是懂小篆嗎,你仔細看看這右下角記錄的人中,最後這個叫什麼,」
「不是叫易安嗎,」
堂弟很平靜的看着我,將他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我,上面是他爸拍給他的族譜照片,按圖索驥,很快我就看見了,我的太爺爺,也就是爺爺的爺爺,就叫易安……
而再往上看,易旻,易琿,
往上走了三代,都能跟這裏的名字對應上,
這個消息宛若晴天霹靂,我半天回不過神,呆滯的看着他,堂弟聲音沉重的說,「哥,你不是一直懷疑,當年易家先輩為什麼要搬到我們現在這個窮鄉僻壤的村子裏嘛,其實在這個壁畫上……早就告訴我們了,」
說着,指着石房裏的牆壁,
看着上面一幅幅畫面,在對照我手裏這個牛皮圖,可不就能明白過來嗎,
巫靈部,就是我們易家的前生,
而巫靈部,也確實如花藤老人所說的一樣,是徐福帶着的那五百個童男童女,在這深山裏建立起來的部族,壁畫中,明確的表明了,這個世上沒有長生不死的藥,但卻有能讓人死而復生的藥……
始皇末年,徐福帶着五百個童男童女,趕到了傳說中的祖洲,
傳聞在這裏,有一種藥,可令人長生,
他跑遍了整個祖洲,沒找到此物,但在「聚窟州」的地方,他找到了另外個東西,聚窟州……我念叨這名字,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在哪見過,之前查找太歲資料的時候,我有去翻過《雲笈匕簽》,在第卷二六里,便是《十洲記》,裏面記在了在這大陸上,有着各種神奇之物的地方,
而其中,就有祖洲,和這個聚窟州,
在聚窟州中,徐福找到了一味名叫返魂香的東西,在壁畫上,將這返魂香畫的很傳神,是從一個很大的返魂樹中,將它伐掉,然後取其木根心,於玉釜中煮取汁,更微火煎如黑餳狀,令可丸之,名曰驚精香,或名之為……返魂香,
返魂香,
斯靈物也,香氣聞數百里,死屍在地,聞氣乃活……
徐福便立馬讓下面的童男童女去找,最後在聚窟州的中心,找到了一顆最大的返魂樹,他大喜過望,連忙喊人來伐掉,在壁畫中,有人來勸過他,是當地的居民,跪了很多人,求着跟他說,這個樹不能砍,
可是徐福攝於始皇的淫威,沒有搭理他們的話,堅持伐掉了,
砍掉後,裏面卻是一個木棺材……
棺材棺蓋掉落,露出了裏面的東西,裏面是什麼,卻沒畫出來,但是壁畫卻將徐福當時嚇得連忙跪了下來,給畫了出來,還把天空中的異像,也一併畫了出來,
是……
五星連珠,
看到這裏,我心尖狂顫,緊張又害怕,
在壁畫中,也沒寫徐福到底有沒有拿到那個返魂香,但是有寫到,徐福把這個棺材給帶了回來,說是神靈的指示,讓他回到了這個十萬大山,這裏估計有點給自己洗白的嫌疑,
反正徐福就是沒回去回復始皇,而是帶着那個棺材回到了這裏,童男童女互相配對,然後建立了一個部落,從此在這生根落葉,
徐福本來就是術士,又會煉藥,也懂得一些道家之法,要在這林子裏生活,很容易,
可是……
那個棺材自從帶回來後,整個部族就得了一個詛咒,
所有人,若是沒有藥支撐,很少有人能活過三十歲,這個詛咒,任憑徐福多次煉藥,練各種藥,都沒能解開,每一個去世的人,死相非常悽慘,好像壽命被人生生剝奪了一樣,三十歲,就如同六十歲的人,而且部族的人繁殖,都只有獨苗,
沒一人例外,
眼看着部族的人漸漸死去,人越來越少,徐福帶着棺材出去了,所有部族的人都跪在門口跪送他而去,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在壁畫中,將他去的方向,描繪成了一個有着希望的土地,
他這一去,便是好幾代人,
部族的人漸漸凋零,等他再回來後,當初的五百童男童女,只剩下不足一百人,
他沒有帶着棺材回來,而部族的詛咒,竟詭異的被打破了,
回來的徐福白髮蒼蒼,宛若垂暮老人,他用最後的力氣,堅持寫下了一個部族族規,才撒手人寰,
而這個族規……
在壁畫中沒有顯示出來,
可是……
在我手裏的牛皮圖上卻清晰的記錄着,
每百年,派一脈去太行山腳下駐守,守一方安寧,方可破解詛咒,世世代代,只是,保住的是這十萬大山裏的部族人,但並不是……派去駐守的人,
也就是說……
駐守的人,還是會在三十歲,就死亡,
我仔細一算我爸死亡的年齡……
頓時遍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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