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
「那個老禿驢,好狠的手段。」
馮良庸逃至一棵樹下,渾身虛弱到極點。他的心脈都被那一拳給震斷,幾無活路。
「嘿嘿,幸好昔年我曾得到一顆大還丹。」
馮良庸惡毒地笑道:「老禿驢,你一定想不到我有此機緣。等我恢復過來,定要找出你在俗世的那些親人,男的殺,女的奸。」
馮良庸正要吞下大還丹,結果手一滑,大還丹落在了不遠處一個年輕人手上。
「你是誰?」馮良庸變色。他功力衰退到極點,沒有察覺來人。
唐風月笑着走出:「多謝你送我大還丹,作為回報,我會讓你死得舒服點。」大還丹乃靈慈寺的救命奇藥,據說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吞下它就能活命。
馮良庸口一張,感到漫天殺意襲來,忙不迭起身逃跑。槍影一閃,他被釘在樹上,胸口通透。
「你,你……老夫不甘啊……」
馮良庸老臉猙獰,血沫直流,雙手欲抓唐風月,卻隔着一寸距離。
唐風月淡笑道:「算上祝剛,你是第二個死在我手中的大淫賊。還有七個,你不孤單。」
槍一扭,勁力粉碎馮良庸的心臟。這個害人無數的戀花蝶,這一刻終於伏誅。
唐風月抽槍,忽聽身後腳步聲傳來,轉頭一看,竟是那個吳友亮。
吳友亮扭頭就跑,可哪裏快得過唐風月,立刻就被控制住。
「閣下,有話好說。」吳友亮冷靜下來。
唐風月見他修為一般,但在寒山寺的時候,連馮良庸都對他言聽計從。再看他鎮定的樣子,心知此人是個心機深沉之輩。
「兄台在**宗擔任什麼角色?」唐風月問道。
吳友亮眼睛微一閃爍,道:「一個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角色。」
他深怕說輕了,唐風月會殺了他。說重了,又會被唐風月脅迫,乾脆來個似是而非。
唐風月微笑,忽然一拳打得吳友亮如煮熟的蝦子,整個人弓了起來,口中出劇烈的慘叫聲。
唐風月抓起他頭,道:「兄台這話我聽不懂。在下的智力有限,喜歡直白一點。」
吳友亮心裏罵娘。他實力低微,卻能穩坐**宗十大長老之一的位置,靠的就是陰謀詭計。
可是再好的算計,遇上一個只會使蠻力的傢伙,都是白搭。
吳友亮忍着陣陣劇痛,強笑道:「吳友亮乃**宗八長老。不若由吳某將你引薦給宗主。以閣下的實力,加上吳某從旁協助,定能助閣下成為第十一位長老。」
唐風月暗自施展攝魂術,現居然不能奏效。
一來,自己的精神力因修煉戰魔之身第二重還未完全恢復。二來,也證明吳友亮此人是個心志堅毅之輩。
若非唐風月觀察力驚人,絕不能現對方眼底深處暗藏的陰毒光芒。
唐風月笑道:「吳兄真幽默。從我抓住你到現在,你借低頭之故,一共朝自己的布袋看了九次。莫非裏面有什麼驚人暗器,能助吳兄格殺在下?」
吳友亮急聲否認:「閣下別誤會。」
唐風月手一甩,將吳友亮拋在前方,以白龍槍鎖定他。「吳兄,請你打開布袋。」
吳友亮道:「閣下若懷疑吳某,可以自己打開。」
「我焉知這不是你的詭計?也許你故意朝布袋看,為的就是引起我注意,讓我自己動手,最後反中了你的毒計!」
吳友亮一臉震驚地看着唐風月,說道:「閣下,你未免將人心想得太過黑暗。」
「廢話少說,自己打開布袋。」
唐風月槍尖爆一縷氣勁,令吳友亮又驚又恨,只好打開布袋,拿出一個木盒。
「等等,不要將木盒對着我。」
唐風月移到側面。這個動作令吳友亮感受到他的難纏,第一次遇到比自己更陰險的對手。
嗤嗤嗤!
木盒打開,竟是一排毒針,頃刻就將樹邊的馮良庸射成了馬蜂窩。
可以想像,剛才若非唐風月謹慎,恐怕現在死的就是他了。
吳友亮嘆息一聲:「閣下之謹慎,令吳某甘拜下風。」閉上眼睛,一副慷慨就義的不屈模樣。
唐風月會殺一個毫無反抗之力,且對死並不畏懼的人嗎?
他不僅會,而且做起來毫無壓力。一槍入肉,貫穿了吳友亮的咽喉。
唐風月從來不是迂腐的大俠,會看在對方悍不畏死,或者自己聖母婊附體的情況下饒人性命。
像吳友亮這種人,相信他會知恩圖報,還不如相信母豬上樹來的實在。
一陣摸索,唐風月從吳友亮身上找到了兩百兩銀子和一塊紅銅色令牌。令牌入手很重,正面刻着一片小小的楓葉。
他將東西都收入懷中,細細端詳吳友亮的臉龐,一個營救藍顰兒的計劃浮現在心頭……
一盞茶後,唐風月換上吳友亮的衣服,趕回了寒山寺。
寒山寺內,一片愁雲慘澹。
「汪兄,生了什麼?」唐風月問道。
汪湛情搖頭,默然不語。
「阿彌陀佛,今夜多謝施主仗義相救。」前方傳來明鑑大師的聲音,透着一股子虛弱。
唐風月望去,頓時眉頭一簇:「大師,你……」
明鑑大師坐在地上。眉宇依舊慈悲,但臉色蒼白,生命氣息更如風中之燭,微弱無比。
「大師方才自斷心脈,我來不及阻止。」汪湛情的聲音傳來。
唐風月無比震驚地望着明鑑大師。四周的和尚們均是一臉悲痛,有的已落下了眼淚。
明鑑大師低吟佛號,面帶微笑:「貧僧以方外人自居,如今才知,自己一顆心仍在紅塵中漂泊。貧僧忘不了昔年之事,為了那些無辜性命,只好以賤命相還了。」
四周的和尚連聲叫着師傅。
明鑑大師仰頭望天,雙目淚光閃閃,似在那夜空天際,看見了昔年那道塵封在記憶深處的倩影。
「我來了。」
明鑑大師閉眼,就此沒有聲息。
「師傅。」
寒山寺內,眾和尚悲痛欲絕。最後他們紛紛閉眼合十,口中默誦真經。
唐風月三人悄然退走。
受到明鑑之死的影響,三人的情緒都不是很高。
「蕭兄,你為何換了一身衣服?」回到客棧,汪湛情方才注意到這一點。
唐風月笑道:「我的衣服破了,索性換了一件。」他真實的目的,卻是打算易容成吳友亮的樣子,混入**宗。
但此事卻不能讓汪湛情和蕭夢夢知道。
否則自己會易容術的事情傳出去,萬一讓兩人聯想到蕭日天和唐風月的關係,那就不妙了。
各自回房,唐風月偷偷去街上買了易容藥品,花了一夜時間,終於易容成了吳友亮的樣子。
這一刻,哪怕是熟悉吳友亮的人,也絕分辨不出真假。
天亮後,唐風月走到街上。
不多時,幾個弟子跑來:「吳長老,我們可算找到你了。你一夜未回宗,宗主都急壞了。」
唐風月笑道:「昨夜幾個傢伙跟着我,我怕被他們現**宗的位置,便繞了幾圈。我正打算回宗。」
幾個**宗弟子連聲拍着馬屁。唐風月跟在他們身後,走到城外,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一處小山坳中。
小山坳內建築成片。這裏就是**宗的基地。
一路上,不斷有人朝唐風月打招呼。
「八長老,宗主請你去議事廳。」唐風月隨幾個弟子回到吳友亮的住處,坐下沒多久,便有人來通報。
「友亮,見到你無事,本宗就放心了。」
議事廳內,唐風月見到了**宗宗主姜少威。而在議事廳的兩邊,共坐着九個人。
唐風月輕車熟路地坐在唯一的空位上。加上他一共十人,應該就是**宗十大長老了。
「趟,脾氣倒是變得不小。」見唐風月一臉平靜,也不打招呼,大長老陰陽怪氣地說道。
唐風月不知道吳友亮和其他人的關係如何,只好笑笑不說話。
姜少威擺擺手,進入正題:「今日召集爾等前來,乃是商議對付中原一刀堂的事。夏侯尊那個混賬,日前在迷城放話,要挑了我**宗,爾等有何看法?」
夏侯尊乃是一刀堂堂主,中原地界有名的刀法大家。他親自來對付**宗,讓姜少威很有壓力。
幾人七嘴八舌,有說應戰的,有說避而不管的,爭得面紅耳赤。唐風月很懷疑,就這幾個長老的素質,怎麼將**宗揚光大的?
一個女子冷冷說道:「我**宗既已併入了煉屍門,何不讓他們出面?」
唐風月眼前一亮。這女子沉默寡言,但說出的話極有力道。觀其側臉,竟也是個難得的美人。
「友亮,你素來機智,為何今日不聲不響?」姜少威看過來。
唐風月笑道:「我與這位美女的看法一致。」
議事廳內響起一片笑聲。
溫雅兒瞪了唐風月一眼,俏臉一片寒霜。
眾人商議片刻,沒有定見,姜少威只好揮手讓眾人離去。
唐風月回到住處,一個女子踹門進來。
「姓吳的,你對溫雅兒那個妖艷賤貨還不死心?」女子三十來歲,略有姿色,氣焰洶洶的樣子。
唐風月應變極快:「哪有的事?」他並不知道女子的身份,只好來個含糊應對。
「你還不承認,幾位長老都說了,你在議事廳當眾叫溫雅兒美女,向她示好。」女子跑上來擰唐風月的耳朵。
忽然,女子臉色大變:「你不是吳友亮!」(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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