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前月下,男女相擁。
駱冰很晚才回到自己的房中,中途有人遇見她,見她一臉酡紅之色,頗感疑惑不解。
接下來幾天,駱冰每日都會來唐風月的院子裏。她就像是個溫柔賢惠的妻子,定時為他打好洗漱的熱水,擺好溫熱的早飯,並奉上她的,香吻。
她從小就是一個熱情如火的姑娘,一旦認準了某些事,便再也不會回頭。哪怕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一開始,唐風月對於駱冰,只是抱着男人獵奇的心理。
可是經過一段日子的相處,她的溫柔火熱,她的小心翼翼,她火辣外表下軟弱的心靈,無不感動着唐風月。
她每日來將他吻醒,輾轉纏綿,又在孤獨一人時無聲哭泣,等看見唐風月,又會再度煥笑容,在他面前表現出最好的一面。
「我不會要求什麼的。」
駱冰不止一次地說道。
這一日,唐風月正與駱冰練劍,指點她的武學。張雅堂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臉色十分陰沉。
「張兄,生了何事?」
唐風月不由問道。
張雅堂看了駱冰一眼。
「今日先練到這裏吧,我正好去找李師妹。」
駱冰心裏有些不舒服,但還是離開了。
「唐兄,我並不是故意避着駱師妹,而是我擔心她知道此事,會影響到你。」
「究竟生了何事?」
唐風月越好奇。
張雅堂道:「蒼俊昊死了。」
唐風月心中一動。當初他曾暗中朝蒼俊昊體內射入一絲死氣,算算日子,應該還有數個月才會作。
「他是怎麼死的?」
「沒有人知道。只知道獨活的一位高手跑回了元帥府,只說了一個名字就死了。」
唐風月有種不好的預感,問道:「哪個名字?」
張雅堂道:「唐風月。」
唐風月笑了,可是這笑容,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當今藍月國朝廷,單論個人實力,自然以天下五大高手之一的國師蕭玉乾為。但論整體實力,卻以元帥府為尊。
老元帥蒼戰天,曾是藍月國的大柱國,執掌過百萬軍隊,乃名震天下的不敗元帥,軍中的門生故吏可謂遍及整個藍月國。
其子蒼冥,繼承了乃父的統帥才能,現為血月軍團元帥,執掌十萬大軍,亦是六國知名的百勝元帥之一。
可以這樣說,整個藍月國至少有過一半的軍隊,隸屬於蒼家陣營。
正是因此,江湖中除了獨來獨往,神秘莫測的王榜高手外,無人敢惹蒼家。就算是明月宗主等人都不敢。
不入歸真境,終究都只是世俗中的武林高手,要受到許多東西的制約。
蒼俊昊身為蒼家唯一的一根獨苗,自然受盡了蒼家兩位元帥的寵愛,現在他居然死了。可以想像,蒼家會是如何的震怒!
蒼家震怒唐風月管不着,但現在問題是,那個唯一活着的傢伙,臨死前居然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蒼俊昊死了,唯一的目擊證人卻說出自己的名字,這代表什麼,傻子都能明白。
這一刻,饒是唐風月修養過人,心性沉穩,還是忍不住想要罵娘。
「看來,我該走了。」
唐風月嘆氣苦笑。
「唐兄,我與你一起走。」
張雅堂一臉決然地說道。
「蒼家的勢力無法想像,如果我沒猜錯,除了軍方勢力,甚至許多江湖門派都在暗中為蒼家效力,我這次可謂九死一生。」
「我知道。可是唐兄於我,於天斧門皆有大恩。張某早已暗自決定,今後與唐兄同生共死。」
望着張雅堂一臉堅定的表情,唐風月有些感動。但是下一刻,他手一拍,張雅堂便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張兄,你的情意我記住了,來日有緣再見。」
唐風月將張雅堂放在石椅上,身形一閃,便消失在院子裏。
不多時,整個天斧門都收到了消息。皇甫浩和於公義親自來到唐風月的院子,卻只現了昏睡的張雅堂。
「唐兄,你為何要如此做?!」
張雅堂一錘石桌,表情痛苦萬分。
那個少年,曾多次救下自己的性命,為自己奔波辛勞。而今遭遇大難,卻孤身飄然而去,不見蹤影。
「唐賢侄,他一直都是個驕傲的人,不願意連累別人。」
皇甫浩慨然長嘆,話語中透着落寞。
「師弟,你打算怎麼做?」
於公義一臉鄭重地看着皇甫浩。
皇甫浩哈哈笑道:「武林中人,最重義字!不談唐賢侄於我天斧門的大恩,只說與他一見如故,師弟便不能袖手旁觀。」
於公義露出滿意的表情,道:「你的想法很對,不過也要注意做法。幫助唐賢侄一事需要暗中進行。」
「師弟明白。」
蒼俊昊身死一事,如海嘯一般震動了整個藍月國江湖。一時間,大街小巷,酒樓客棧,隨處都能聽見別人的議論聲。
「那個唐風月太大膽了,居然敢殺了元帥府的獨子。照我看,他活不過一個月。」
酒樓里,一個漢子說道。
「一個月?我看最多二十天。這次蒼戰天老元帥震怒不已,據說曾當場昏了過來,醒過來第一句話,便是不計任何代價,取唐風月的項上人頭。」
另一個男子道:「此次除了元帥府的私家軍,還有許多暗中效力於元帥府的江湖門派也紛紛出動。這還不止,聽說當今陛下體恤老元帥,也曾當眾下旨,要朝廷各部門配合元帥府行動,務必擒住唐風月此子。」
酒樓里的眾人聽得心驚肉跳。這是江湖朝廷鼎力合作的節奏啊。
自古以來,江湖與朝廷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如今卻因為一個外人,破天荒地展開了聯合行動。
「唐風月今次雖必死無疑,但能逼得藍月國出動這麼大的陣仗,也足以名垂青史了。」
有人意味深長地說道。
在蒼俊昊的事情沒有生以前,沒有人能否認唐風月的潛質。尤其隨着天斧門一戰流傳出去,武林不知多少人為之震驚,欽佩,甚至駭然。
但是現在,人們對於唐風月,只剩下濃濃的憐憫和嘲諷。
朝廷和江湖的聯手追殺,說集藍月國一國之力太過誇張,但也相差不多了。除非是王榜高手,否則根本沒人能活下去。
「哈哈哈!唐風月,跳得越高,摔得越慘,我看你怎麼死。」
一間雅致的後院裏,一位器宇軒昂,眉飛入鬢的青年正在練刀,他是步青霄。
「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深山的一座房子裏,毒蛇盤旋,爬滿了一屋。一位黑衣青年坐在其中,面噙冷笑,他是修慶一。
「再天才又如何,一朝隕落,便沒有任何價值。」
鱷魚門中,得到消息的譚宗坐在房間裏,舉杯飲酒,好不快活。
「宗兒,宗門決定響應蒼老元帥的號召,加入追殺唐風月的隊伍之中。你要不要參與?」
一陣香風飄入,一位****走了進來。她是譚宗與譚明的母親。
「還有這等事?看來,連上天都要給我機會,讓我能親自報仇。」
譚宗捏碎酒杯,嘿嘿冷笑。論實力,他自然拍馬也趕不上唐風月,但這不代表他就無法報仇。
只要等其他人將唐風月耗得差不多了,屆時自己再出手,豈不手到擒來!
一大片綿延精緻的建築,矗立在一座巨大的山峰之上。建築群正中,雕刻着一個閃閃光的白玉月牙。
這是明月宗。
「真是個會惹事的小子,這可如何是好啊。」
古長老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登時就愣在了原地。老實說,以他級高手的心性,此刻也忍不住有些顫慄。
事情太大了。
不管江湖還是朝廷,老元帥蒼戰天都仿佛一頭沉默的雄獅,惹他怒,將使你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
可唐風月居然殺了蒼俊昊,這已經不是惹怒蒼戰天,完全就是逼他拼老命了。
忘憂林。
「你一來,就攪得藍月國風雨不停,果真是命嗎?」
顧驚鴻站在竹屋前,表情迷離,喃喃自語。
澹臺明月依舊是一襲橙衣,緩緩走出,道:「我要走了。」
顧驚鴻沒有轉身,只是嘆息。
這已經是蒼俊昊事之後的第十五天,整個江湖前所未有的暴動起來。一夕之間,似乎所有人都放棄了成見,放棄了恩怨,只有一個目標,追殺唐風月。
荒野上,一道人影在奔馳,蓬頭垢面,衣衫凌亂,帶着不明顯的血跡。
他是唐風月。
十幾天的追殺,讓他真正了解了何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唐風月如今的實力,幾乎已經接近了無敵大高手的層次。
可是他再無敵,也終究是**凡胎。在江湖與軍方無數人的追殺下,依舊感到心神疲憊,渾厚的內力好多次都出現了枯竭。
他不是沒施展過飛天門的變形術,妄圖變幻形貌逃過追殺。
可是元帥府的人太狠了,直接以大量軍隊和趕來的江湖人,圍成了一個巨大包圍圈,將自己圍在中間。但凡是身處此包圍圈的人,想要走出去,格殺勿論!
聽起來確實心狠手辣,株連無辜。可是唐風月不得不承認,這偏偏令自己沒辦法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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