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孩子的天空y解封者
「咱們過段日子就能換大房子住了,對了,還得買輛車代步。送兒子上下學方便,我上班也方便。」老太太家的戶主,已經變成了張萍。開發商最終將電話打給了張萍,讓她回去商談賠償事宜。掛斷了開放商打來的電話,張萍嗑着瓜子對丈夫得意的道。
「咱們哪來的錢換房子,還買車,擠地鐵實際一些還是。」丈夫一邊擦拭着餐桌一邊說道。家裏有多少家底他清楚。買房?不是近幾年能夠考慮的事情。
「你這麼做不合適吧,這樣,把你媽接過來住。老人家吃不了多少,多雙筷子而已。而且咱倆上班去了,家裏有個人照應着也安全些不是?」等張萍把事情對丈夫講了一遍,丈夫皺皺眉頭對她說道。丈夫的父母在農村,他每年也只有國慶節和春節才能回去看望兩次。眼看着父母的年齡越來越大,他恨不能每天都陪着他們的身邊,照料他們的晚年。可是現實的情況並不允許他這麼做。
「到時候再說吧,她邋遢慣了,真到家裏來,沒幾天就得把家裏弄一團糟。」張萍壓根就沒打算讓張太婆到自己家裏來住。至於太婆的房子拆了住哪兒,她覺得這應該是有關部門去關心的問題。
「可憐啊,早讓她多留個心眼,偏不聽。」字簽了,該騰地方了。相處了半輩子的鄰居們,拖家帶口的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幾十年的弄堂準備各奔東西。今後有緣,或許還能再見。若是沒緣,此一別或許就再無相見之日。一步三回頭的從弄堂里出來,張太婆拖着她的小拖車緩步向前走去。身後,傳來了鄰居們的嘆息聲。
「太婆,你可以去告她的。」終究,還是鄰居大嫂心懷不忍的高聲對張太婆喊了一句。張太婆停下腳步,回頭看着那些目送着她的老街坊們,緩緩揮了揮手。告?張太婆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告自己的女兒。她彎腰撿起路邊的一個塑料瓶,小心翼翼地把它擺放到拖車上,沿着馬路繼續向前走去。
「什麼?沒結婚就有了個女兒?你別開玩笑了,這樣的女人誰會要。」
「萍啊,今後你就跟媽媽相依為命好不好?」
「也不知道你父親姓啥,你就隨媽姓張吧。」
「閨女,媽今天給你包餃子吃。」
「好好兒讀書,將來有個正經工作,就不會跟媽這樣了。」
張太婆走累了,她拖着小推車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她抬頭看着沒有以前那麼藍的天空,眼前浮現出自己年輕的時候,還有張萍小時候的那些事情來。
張道玄走在街上,他準備去銀行取錢。他跟他們家那位,已經把婚禮提上了日程。都60多歲的人了,再矯情下去也沒多大意思。不如趁着感情穩固的時候,把婚給結了。婚禮初步定在來年的五月初五,張道玄琢磨着,那個季節不冷不熱的。結婚的人也輕鬆一些,來賓們也能輕鬆一些。婚禮雖然是定在來年,不過很多事情得提前準備了。例如婚房,例如婚紗照什麼的。
「喂,120嗎?銀行門口有個老太太快不行了。」銀行門口的台階上,歪倒着一個老太太。有銀行的職員正在那裏打着電話。老太太的身邊放着一輛軲轆磨得雪亮的小推車,車裏放着幾個塑料瓶,還有一個小木箱子。張道玄凝神看去,只覺一股子生氣從老太太的天靈蓋正往外涌着。生氣泄完,人也就完了。
「都讓開!」張道玄一個箭步上前,推開幾個圍觀者後一手捏住老太太的脈門,一手撫住她的天靈蓋運起道力就想把她外泄的生氣給引導回去。
「媽媽,你幹嘛不吃魚肉啊?」跟老太太的生氣乍一接觸,張道玄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副畫面來。畫面中,一條狹窄的里弄里,一戶很普通的人家中,一個小女孩正捧着碗問坐在對面的媽媽。
「萍萍吃魚肉,媽媽喜歡吃魚頭。」媽媽小心地將魚刺剔除掉,然後將魚肉沾着碗裏的醬汁送到了孩子的碗裏說道。c更新a最快y上:z酷(i匠+}網
「媽,咱家那房產證的名字,可以換成我的麼?」老太太的生氣極度不穩定起來,所傳導出來的信息也變得雜亂無章。張道玄眼中出現了一個中年發福的女人的形象,她正坐在飯桌邊問着自己的媽媽。
「要是師兄在......」張道玄拼盡全力,也只是將老太太的生命挽留到救護車到來。等醫生們粗略的檢查過之後,紛紛搖頭表示人沒了。張道玄一跺腳,站在那裏說了一句。
「真可憐啊!」路邊圍觀的人們看着老太太被抬上了車感嘆道。有人嘗試着,打開了推車上的那個木箱子。裏邊是幾件換洗衣服,還有一張存摺。存摺里有三萬塊錢,開戶人姓名那一欄寫着,張萍。
「喂,請問是張萍女士?」正在導購小姐的帶領下看着房的張萍,接到了一個來自於小城的陌生電話。
「是我,請問你是?」她停下腳步,輕聲問了對方一句。
「我是小城公安局,有個不好的消息要通知你一下......」張萍聽完這個電話,心裏有一些難過。而更多的,是一種解脫。她的母親去世了,據警方說,在母親的遺物里,還有一本留給她的存摺。
喪事,是張萍和丈夫回小城給老太太辦的。老太太沒什麼親戚,喪事辦得很簡單。在公共墓地租了一塊地方放置骨灰盒後,張萍攜同丈夫一起返回了江城。她覺得自己對得住老太太,就算沒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不也給她送了終了麼。
「就這套吧,我們要了。」回到江城之後,張萍又開始馬不停蹄的投入到看房的大軍當中。很快,她便挑選到了一套自己中意的房源。
接下來的幾天,就是去跑亂七八糟的手續當中度過的。或許是連日來不停的奔波,讓張萍覺得自己的心口有些悸動。她手扶着路邊的小樹,站在那裏不停地喘着粗氣。漸漸地,她覺得眼前有些發黑。而自己的大腦和整個身體,都處於一種極度缺氧的狀況之中。隨着心口傳來的那道針刺般的疼痛,她倒在了地上。
「很遺憾我們盡力了。你的夫人心臟病突發......」等張萍的丈夫趕到醫院,等着他的只是醫生們這句很公式化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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