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殼公司計劃眼看就要執行,我和江家的博弈,要的就是時間,對於找人之事我很為難,「阿姨,不瞞您說,我工作特別的忙,恐怕沒時間幫您找人,還請您諒解。」
劉女士有些急,「小羅,你可能誤會阿姨的意思了,阿姨也是h市人士,讓你幫忙,不需要你花費太多的精力和時間,你只要幫阿姨留意這個人即可,如此,就善莫大焉了。這麼多年,阿姨託付過一個又一個華夏人,可還是沒有半點消息。」
「那這個人,對您重要嗎?」我看得出劉女士眼中的懇切之意,一時間很難做出決定。
劉女士肯定地點點頭,「很重要,是我的女兒。」說着,她拿出一張黑白照片,顯然保存了很多年,照片上有個短髮女娃,應該只有一兩歲的模樣,額頭還有一個紅點,「這就是我的女兒,琳兒。」
「很可愛的女娃,那阿姨您和她是怎麼分開的?」
劉女士眼中多出幾分愧疚,嘆息着說道:「說來慚愧,娃她爸早早丟下我們離開,那個時候我年輕,一個沒工作的女人,根本養不起琳兒,思來想去,我就把琳兒交給她姑姑撫養,跟着一幫人出來打工,那個時候聽說美國的錢好掙,就盲目地來到這裏,刷了幾年的盤子,過得還是低等人的生活。」
我仔細打量劉女士,看她現如今的裝扮,在美國也算混得不錯的那種吧。
「你別看我現在有點起色,可剛來那幾年,我連尋死的念頭都有,只是心裏惦記着琳兒,才沒有做那等蠢事。後來一次機緣之下,店裏有人想吃華夏菜,可沒人會做,老闆知道我是華夏來的,就讓我去做,我做出來的菜被客人欣賞,老闆有意提拔我做廚師,學習西方菜品,中西結合嘛,我也同意了。等我掙了錢,便辭職回了家,可迎接我的卻是一個噩耗,琳兒竟然走失了?」
劉女士所言觸到我內心當中的那絲柔弱,我就問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姑姑做不了家裏的主,琳兒被姑父恐嚇跑出去,從此再無任何音訊。」
「那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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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h市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琳兒,就回到美國,來這裏應聘了廚師。小羅,你能幫阿姨這個忙嗎?」
「我可以幫您留意。」我想着h市還有一幫兄弟,他們打聽個人應該沒什麼難事,再一個也可憐劉女士額遭遇,就將此事答應下來。
劉女士連着說了好幾個「謝謝」,又把照片塞到我手裏,「小羅,照片是一式兩份,阿姨手裏有一份,琳兒手裏有一份,照片,還有琳兒這個小號,都是找到她的關鍵,阿姨現在把它交給你,拜託了。」
我突然感覺照片沉甸甸的,「您為什麼要把照片給我,就不留個念想嗎?再說,我把照片拍下來就行。」
劉女士哭了,「念想我已經拍下來了,照片你拿好,拿着照片更有信服力,分開時琳兒還小,即便換了名字,還有照片為證。」
「好,我一定儘快給您回復。」
「謝謝你小羅,你是個好人!」
我將這份沉甸甸的照片揣好,和劉女士互相留了聯繫方式,她叫劉蘭,的確是h市人士。
劉蘭又給我做了一頓h市的家常菜,這頓飯吃得我心情沉重,回想那晚帝國大廈看到的場景,我對那個哲學家的心思,似乎又懂了幾分。
吃了飯,我無意中瞥到一個人影,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欣喜之餘,招呼艾米一起去詢問。
中年男人選擇窗口的位置落座,我整了整衣服朝他走去,用英語打招呼,「您好,請問您是安德先生嗎?」
對方詫異地看我一眼,扶了扶鏡框,「請問你是?」他顯然是在詫異我的人種,也詫異一個外國人跟他有什麼可聊的。但他還是禮貌地回答:「我是,請問你是?」
我伸出手,「我叫羅陽,是華夏人士。」
安德顯然懂華夏的禮儀,伸出手握住我的手,「很高興認識你!」
對此,我也只能丟個米兔給他。
「我們可以坐嗎?」
「當然。」安德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面無表情地道。
儘管我們在場,可安德依舊我行我素地叫了餐,他似乎很喜歡這家餐廳的飯。
等他吃得差不多時,我乾咳一聲:「安德先生,我可以稱呼你安德魯先生嗎?」
聞言,安德拿刀叉的手僵住,眼神迷茫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復清明,「抱歉,這個名字,我遺忘很久了。」
他的回答,已經肯定了他的身份,他就是那個名動一時的安德魯。
我組織言辭,「安德魯先生,我是這樣認為的,一個人的過去是最寶貴的財富,不管我們做了什麼,這段記憶都不該被埋葬,因為它,確確實實還存在着,我想,您也忘不掉吧?」
「你能有這個想法很不錯,但你經歷的事情太少,等有一天你到我這個年紀,再經歷我的這些事,或許能明白我的心裏。而現在,用華夏的話來講,都是紙上談兵。」安德魯繼續吃飯,神色恢復到剛開始那般。
這一次,我等他吃完才開口:「安德魯先生,不知您有沒有重回風投行業的想法?」
「我為什麼要回去?」
「因為我想跟您合作。」
這時,安德魯擦擦嘴,「我沒有那個心思,只想過安靜的生活。」
艾米一直沒講話,見機勸道:「安德魯叔叔,您就幫幫我們吧,英特爾和布魯克林兩家風投公司拒絕了我們,您要是再拒絕,我們恐怕得一直尋找合作的人。」
安德魯打量艾米,「你是哪裏人?」
「我是佛羅里達州人。」
安德魯付款後起身拿出一張名片,在上面寫下一個地址,「今天不早了,我還有事要忙。這樣,你們明天到這裏找我,等聽我說完所有的事,再決定要不要叨擾我這個老人。」
我接過名片,欣喜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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