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還有別的吩咐嗎?」無雙微微躬身問道,此番在魔都暴露,她着實感覺到慚愧。
「沒有了,你去休息吧。」
「是。」
無雙緩緩退去,觀其神色狀態,恐怕回來的路上一夜未眠。
辦公室只剩下我一個人,靜悄悄的,我將兩封密信打來,紙張泛黃顯然這信已有些年頭。
這是兩封回信,是江嚴給許光義的回覆。
而正是這兩封回信,將當年真相的帷幕一點點拉開。
兩封信一先一後,相隔時間段很久,而且第二封書信上,赫然出現了池上的名字,第一封書信卻未曾提及,看來江嚴在給許光義的第一封回信時,龍櫻社這個隱匿在暗中的第四方還未出現。
綜合兩封書信,我對當年之事也有了大致的頭緒。
二十年前,投機倒把尚不違法,做了也不會被人戳脊梁骨,很多投機商都是在那個年代發的家,這其中就有江、許、羅三家。
相比起江、許二家的開枝散葉,羅家的人丁並不興旺。
但這三家卻尤為交好,當然這全是三個年輕人促使。
這三人我如今也不再陌生,一個是江家長子江嚴,一個是許家長子許光義,另一個便是我的父親羅天霖。
三人以兄弟相稱,甚至還有言傳說他們三人燒黃紙拜了把子,因此三家有很多生意上的往來。
而且做生意也有遠見,江家落居燕京,許家落居魔都,昭陽集團便將總部定在了珠海,三方聯手,幾乎囊括了華夏所有的經濟重圈。
十年發展下來,江、許、羅三家在華夏的生意越做越大,而且正值年輕氣盛時,他們三個豪放相處實際被宣揚開來,一度成為當時的美談。
漸漸地,生意上的稱霸也滿足不了他們的樂趣,一次偶然的機會,江嚴接觸到了生化藥劑,對此很感興趣,並對兩位兄弟提議,三方合資辦一個實驗室,聘請相關專業的高端人才來搞研究,當時申請的理由是製作改良藥劑幫助華夏醫學發展,就沒人反對該提議,誰都想為社會做點貢獻,落得一好名聲。
於是實驗室被批准,在相關部門的監督下運行,故事也由此開始。
生化藥劑哪是那麼好研究的,即便是改良藥劑,有時也得研究數月,有時更是白白供實驗室和研究員們消耗,開支很大,所以為了公平起見,江嚴就提出所有的開支由三方平攤,並擬定好合同,三方協議也由此開始。
一晃幾年過去,實驗室小有成就,改良了幾款藥劑,也獲得了榮譽證書。
這一年,江嚴從東洋引來一對年輕夫婦,兩人三十餘歲,在行業里有十年左右的經驗,剛剛畢業的研究生遠遠不及。
羅、許二人不解,不清楚江嚴為何要培養異族人,為此,江嚴讓二人展示了自己的長處。
二人當面給大家做了一組實驗,並出了一組數據,那個場景讓人震撼,這二人操作熟練,對生化的了解超乎常人想像,也就是說他們不僅可以用於改良原有藥劑,還可以研發新的藥劑。
這不像實驗室的原有人員,只能在原有藥劑上做改良,並沒有研發新藥劑的資質。
當然,那是因為實驗室還未成名,很難吸引到頂尖人才,所以在獲得這二人後,實驗室如獲至寶,在江嚴的提議下,這夫婦二人被任命為首席研究員,幫助和培養實驗室的既有成員。
一個雨夜,江嚴醉酒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他說自己費盡心思從東洋請來這兩個頂尖人才,可不只是為了改良藥劑,而是為了研發創新型藥劑。
創新型藥劑研發之路由此開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那對東洋夫婦很快就制定出研究方向,就好像他們之前做過準備一樣。
羅、許二人疑惑,去找江嚴問詢,江嚴說就按這對夫婦的意思來,說他聘請這二人時,就是看中了他們的創新意識,三人是結交十幾年的朋友,江嚴如此一說,羅、許就不再疑惑。
事發應該是在實驗室成立的第七年,這天,那東洋夫婦又新做了一組實驗,當時江、許、羅在場,都被那一幕震撼,只見被注射的小白鼠好似陷入了癲狂之狀。
羅、許震撼至極,唯獨江嚴沉得住氣。
那藥劑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不是用來治病的。
實驗再一次失敗,小白鼠注射的只是半成品。
從那以後,這樣的實驗越來越頻繁,羅、許心裏就犯嘀咕,也密切地注視着實驗室的一舉一動,也就是他們的舉動,讓三人關係變得微妙起來,有時爭吵起來頗有幾分劍拔弩張之意。
也就是那一年,父親將我送離華夏。
而矛盾真正的爆發,是因為那夫婦竟然要拿人來做實驗。
那一天實驗被阻止了,三兄弟爭論起來,各有各的觀點,羅命那夫婦即刻停止這詭異的研究,如再發現立即滾出實驗室,江解釋說所有的研究都會有這樣的歷程,愛迪生發明燈泡不也得實驗5000餘次,江直言半成品不可往人身上用,兩人因此爭執起來。
而這第一份密信,便是江嚴拉攏許光義站立場的,當時三人各執三成多點的股份,只要兩人站在一起,另一人就阻止不了。
我沒看到許光義的回信,但觀這第二封書信,實驗最終還是進行下去了,那想必當初許光義是站了江嚴的立場吧。
實驗依舊在進行,既有了半成品,距離成品也只有一字之遙,那東洋夫婦給這藥劑命名「9」。
成品之日越來越近,江、羅、許召開密會,江這一次將幕後的龍櫻社搬了出來,讓羅、許二人配合異族,致使這次密會在爭吵中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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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裏我就明白其實當年並不是江嚴去請的東洋夫婦,而是東洋人主動找上了他。
這第二封書信,是江讓許去當說客,說服羅和龍櫻社的池上先生合作。
而且信里明確指出,只要羅、許二人願意合作,他會要求池上將原配方分成四份,一人拿一份,只要手握配方,安危什麼的就有了保障。
看江嚴承諾的內容,至少在書第二封密信時,他們還未決裂,而且也是真心為羅、許二人利益着想。
兩封書信到此而止,我的思緒也停頓下來,不清楚之後又發生了哪些事。
但配方最後的的確確被分成了四份,也就是說許當說客成功,羅最終同意跟龍櫻社合作,那為何是今天這樣的結果,書信里沒提到的事情又有多少?
而且還有一個極為致命,也極其明顯的漏洞,那東洋夫婦明顯是龍櫻社的人,就算配方分成四份,他們也完全可以向社裏提交完整配方。
那如今龍櫻社為何費盡心思奪我這殘缺的配方?
只有一個解釋,就是那對夫婦在向社裏提交完整配方之前便已從人間消失。
想來也挺悲催的,這思前想後出創意和付諸行動的都是他們,可卻沒有分享成果的資格。
這對夫婦結果如何,後來實驗室發生了什麼,僅憑這兩封信根本看不出來。
我現在迫切地想去審問江嚴,審問這個勾結龍櫻社的主謀,倘若不是他將東洋人帶進實驗室,就不會有之後發生的一切。
想罷收起兩封密信,直接去小組據點找邱雪瑩,抓獲了江嚴等三條大魚,邱雪瑩的停職令取消,已經恢復原職,張麗留下來當她的副手。
觀張麗那謙遜的神色,她明顯是真心想跟邱雪瑩學習本事。
我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問邱雪瑩上級同意申請了嗎,邱雪瑩說還沒批准,讓我在耐心等一等。
放在往日我還真能等,但自看了兩封密信後,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下文,因為那裏一定有我父親出事的因果,待查清這前因後果,就是報仇之時。
於是我就催促邱雪瑩再去問問上級,說些好話勸一勸什麼的。
邱雪瑩汗顏地說:「不行,上級的脾氣我了解,催的越緊越不會批准,反正人已經抓到,你且耐心等一等。」
「好吧。」
我壓抑着那種迫不及待,把池上的顧慮和她說了,提醒她一定要加緊看管力度。
「這個是自然,我會敦促局裏嚴格看守!」
又在他們的據點待了會兒,張麗竟然沖了杯水給我。
「我拿就行,你腿腳不便還是歇着吧。」
還以為張麗會計較我打她的事,沒想到這次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醫生說要時不時地活動,不能老是待着。」
「哦。」
我點點頭靜下心來喝水,喝完就欲回去。
邱雪瑩叫住我,說她們過會兒要去監獄,問我要不要順路去看一眼。
我想反正也沒什麼事做,不妨就去看看這幾條大魚,就跟着邱雪瑩和張麗去了監獄。
江嚴一見到我就大喊「羅陽小兒還我扳指」,我聽着實在不耐煩,就說拿去餵豬了。
這麼一說江嚴立馬安靜下來,陰沉地盯着我,跟着擺出一副養大爺的架勢,就好像在監獄裏是享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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