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扯到十點半,大家也不想貝貝挺着肚子夾在中間,就放我們兩個離開,一聽到這話我頓時鬆了口氣,正準備下床,秦嵐揪住我,「喂,你們快看看他,好像跟咱們聊天是受折磨呢。」
「嵐嵐,你就別整他了。」關鍵時刻,還得最親的小姨出馬,她一開口,秦嵐立馬消停地坐着。
往地上一站,扶穩湯貝貝,接着朝秦嵐做個鄙視的手勢,「嵐姐,你好好跟冷月學一學,話少點,淑女點。」儘管冷月發飆起來不是淑女,但為了敲打秦嵐,我寧可違一次心。
「嘿,你給我站住!」
秦嵐準備下床追我,小姨揪住她,經我倆這一鬧,倒是給冷月整紅了臉。就像目送某國首相一樣,她們四人目送我和湯貝貝出了房間。
「好熱鬧,我現在是迫不及待地想生出這個孩子,然後去珠海找你們。」整天待在家裏安胎的她,偶經一次熱鬧,心底甚是歡心,也更加嚮往,如果有時間加速器,她想按下那個鈕,讓寶寶更快一些降臨到這個世界上。
「時間總會過去的。」將她扶穩一些,自打醫生說她胎盤偏位後,我聽肚子的頻率都明顯減少,不是不喜歡聽,而是怕毛毛躁躁的,再一個不慎給她弄疼了。
「我聽說晶晶在珠海,她怎麼不來,還有洋君,如果她們也來,更熱鬧。」
湯貝貝提到白晶晶時,我心跳忽然加快,擔心她再發難,但等了很久,除去一張純粹的笑臉,什麼都沒有等到,就拉起她的雙手,「晶晶啊,影視公司剛剛運作,一大堆事兒等着她,再說了還有比賽,所以她暫時不能來,至于洋君,她跟來的話,集團可就沒人頂着了。」一場溫馨的聚會,總有那麼一兩個在背後付出,白晶晶和葉洋君,無疑是選擇付出的那兩個人。
翌日,一行六人去祭拜,路上我特別糾結,除去小姨之外,我一次帶回四個女人,難以想像,她們幾個齊刷刷往那兒一站,我媽會怎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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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忍着那種情緒,和大家一塊兒跪好,照例「匯報」日常,這趟回來,最主要就是小姨,她為春節的缺席很過意不去,完事的時候,她催促我們離開,說是想單獨待會兒。
見她執意,秦嵐招呼大家先離開,湯貝貝正要起身,小姨忽然抓住她的手,「貝貝,你留下。」
見狀,我也想留下來陪着她倆,可小姨擺擺手說道:「羅陽,就讓我和貝貝待會兒,好嗎?」
我最終點點頭,隨秦嵐等人先離開。
小鎮的天很藍,沒有霧霾的空氣更是格外清新,微風中依稀跪着兩道身影。
「貝貝,有了這個新的生命,你也正式地成為羅家的女人,真真正正成為羅陽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女人。」
湯貝貝靜靜地聆聽着,眼前這位是她以前的好友,但後來鬧僵過,最後又成為這等關係。但她不否認的一點,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她都很佩服這個無比自強的女人,有很多方面,她自認比不上對方。
「我懂的。」最後,她微微頷首,「想當年,婉姐她可以為羅家赴湯蹈火,我也義不容辭。」
「貝貝,自打你去三中教書的那天起,我就變得針對你,你想知道原因嗎?」
湯貝貝飛快點點頭,要說困擾在心頭的幾件事,這件無疑是她最為不解的,時至今日,她都沒能想明白是為什麼。
「是嫉妒,嫉妒你有他作陪,而我卻不能。」
「可是,為什麼,你不是…;…;」
你不是他小姨嗎?
湯貝貝其實想問得是這個,但話到嘴邊又咽回去。
「終有一天你會知曉的。」
「淑貞~」
「等孩子生下來,帶到珠海,咱們倆一起帶。」
「好嗎?」
「當然,別忘記,我們可是一家人。」
「嗯,一家人。」
蔥白似的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原本疏遠的兩顆心,經過一番談話,仿佛又漸漸地靠攏。
以前的事情,就忘記吧,重要的是向前看。這無疑是兩個女人最終的抉擇,也是最好的結果。
兩人最後磕一個頭,牽着手轉身離開。
「她們回來了。」秦嵐扯着嗓子說道,生怕我聽不到似的。
調頭望去,微風中兩道身影,牽着手緩緩走來。
集團的近況不太好,小姨決定吃過中飯就返程,廚房裏那瓶紅酒,也終於等到它的主人貝貝,那是小姨專程留給她的。
終到分別的一刻,我替湯貝貝收拾好東西,送到門口,看眼賽琳娜說道:「娜姐,俺媳婦和娃,就交給你了,開車一定悠着點。」
「知道啦。」賽琳娜坐會車裏,跟每個人打過招呼,然後等「國寶」上車。
「淑貞,再等幾個月,我就去珠海。」
湯貝貝的眼神是不是飄向我,我仿佛能讀懂她的意思。既然小姨已經回來,那答應吳玉鳳的婚禮,恐怕要如期舉行,是我和她的婚禮。
「想我。」這是湯貝貝最後跟我講的,接着毅然坐到車裏,揮揮手跟大家再見。
「走吧,咱們也該回去了。」
小姨扯一把我,我才將目光收回來,「嗯。」
白晶晶再次險勝一局,轟轟烈烈的預備賽,也已經接近尾聲,再接着就是晉級賽,最後才是決賽。
天和棋館舉辦的大賽,也有一月之餘,火爆的程度似乎還有增長的勢頭,小姨同樣關注着白晶晶的比賽,也為之加油打氣,但她和那些嚷嚷着文化較量的人不同,她看待問題很客觀理性,「羅陽,山田惠子這個人,你了解嗎?」
「不太了解,在咱們會所住過一段時間,開始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後來搞起一家棋館,倒讓她成了名人。」
「這個女人不簡單,一場比賽,能被推波助瀾到現在的程度,這份思量,當真難得。」
我思考小姨的話,最初山田惠子給我的感覺,是嫵媚妖嬈,但現在,我才發現根本看不透她,她整個人就像一團迷霧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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