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調出的畫面,是紫嫣撞見艾晴的那一段,但艾晴顯然沒進辦公室,接着葉洋君和任磊各自來一趟,都在門口逗留片刻離開。
看到這個時間,我疑惑地看一眼冷月,嘀咕道:「也沒人進去啊。」
冷月沒理會我,繼續跟小姨看監控,湯貝貝在一旁安撫我,不想讓我為秘方失竊的事情太自責。
就在我剛想說下句話的時候,畫面中再次出現一道黑影,從畫面里我辨別不出那個黑影是不是艾晴。
那黑影悄悄趴在我辦公室門口,最後竟然直接打開門進去,小姨把畫面切到那裏,回頭看我一眼,輕聲說道:「他手裏有鑰匙!」
小姨的話依舊迴響在監控室,但我卻已經無力去思考,黑衣人竟然有我辦公室的鑰匙,這讓我一時之間根本接受不了。
要知道我現在的辦公室是小姨用過的,而且門鎖小姨也是特別處理過的,整個唐朝會所只有三個人有鑰匙,這怎麼能讓我平靜下來。
小姨把畫面往後切,後面是我和冷月過來的畫面,我回頭看一眼冷月,怪不得她告訴我有人進過辦公室,可笑我那個時候還不以為然,真是蠢之又蠢。
接着後面就沒人再進過辦公室,包括我們在天台打鬥的那段時間,也沒人進過辦公室。
調完監控之後,結果和冷月的猜想一模一樣,在我們來會所之前秘方就已經失竊。
小姨不再切換畫面,退回監控狀態,看我一眼,滿臉凝重的表情。
「小姨,辦公室的門鎖和抽屜都沒有被撬過的痕跡,鑰匙只有你、我和葉洋君三個人有,你說是她吃裏扒外嗎?」說這話的時候我語氣特別激動,因為葉洋君跟小姨的年頭有些長,她的背叛比秘方失竊更令人痛心。
「不要冤枉了好人,叫她來問清楚!」小姨語氣突然冷下來,率先離開監控室。
去辦公室的路上,湯貝貝一直安靜地待在我的身邊,不說話打擾我,只是抓着我的手,她知道我現在肯定不好受。
葉洋君很快被叫到辦公室,看到我和小姨冷着臉,茫然地問道:「白小姐,羅陽,秘方有問題嗎?」
我抬頭看一眼葉洋君,見小姨並不想開口,於是淡淡地說道:「秘方被人動過手腳。」
葉洋君開始只是疑惑,此刻聽到我的話,神情愕然地看着我,「是真的嗎?」
我輕輕點點頭,看不出她有任何做作的地方,但還是咬牙說道:「洋君,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一下?」
我說到這裏小姨忽然閉上眼睛,但她依然沒出聲,不阻止我繼續問下去。
「你問吧。」葉洋君點點頭,滿臉的茫然。
「秘方就放在辦公桌最下邊的抽屜里,抽屜我是鎖好的,而且我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有鎖門。剛剛我們去調監控,我和冷月姑娘來之前有黑衣人進過辦公室,他用的是鑰匙。」我把重音着在「鑰匙」二字上面,門鎖和抽屜的鎖確實沒有半點被撬過的痕跡。
葉洋君突然現出驚恐的表情,怔怔地問我:「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洋君,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鑰匙只有三串,我和小姨每人一串,小姨她信任你,給你一串鑰匙後來也沒收回。」我淡淡地陳述着這個事實。
「羅陽」葉洋君突然吼出聲,指着我問道:「你意思是我參與了盜竊秘方?」
「如果不是這樣,還請你給一個解釋,鑰匙是怎麼回事?」我微微眯起眼睛,儘管很不想,但這句話還是要說的。
「鑰匙一直在我手裏,我從來沒敢離過身。」葉洋君沒看我,一直盯着小姨說道。
而小姨閉着的眼睛再沒有睜開,只輕輕地說道:「羅陽,今天的事情你做主。」
「白小姐,你不相信洋君嗎?」葉洋君能聽出我小姨的言外之意,如果我處理的話她絕對難逃其咎。
不管葉洋君喊的多麼撕心裂肺,小姨終究沒有再說一句話,同樣沒有再看她一眼。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我看一眼葉洋君,想聽聽她最後要說的話。
「我無話可說。」葉洋君輕笑出聲,仿佛看透一切似的,「這是我從你手裏拿的鑰匙,今天還給你。」
葉洋君把鑰匙放到辦公桌上面,回頭看我一眼,「羅陽,該怎麼辦我自己清楚,你不用說了。」
我嘴角微微張開,最終聽從她的意思沒出出聲,葉洋君一步一步朝着辦公室外走去,走到辦公室門口時,她回頭看我一眼,最終把目光停留在小姨身上,嘴角動了動,「白小姐,洋君有職業操守,關於昭陽集團的任何機密,洋君不會吐露半個字,你儘管放心。」
說完,葉洋君沒有半點猶豫,沒有等我小姨的回應,直接離開辦公室。
葉洋君離開之後,小姨睜開眼看一下桌上的鑰匙,讓我先收起來,到時候交到負責人的手中。
我們去珠海後,三串鑰匙都要交出去,現在大可以當成提前收回來一把。
然而這個提前收回來,代表着我失去一位得力的助手,葉洋君辦事效率高,行動性很強,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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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好鑰匙,我交代紫嫣幾個注意安保工作,小姨不讓冷月跟着回去,讓她留在會所幫紫嫣的忙。
回去的時候,小姨不想開車,讓湯貝貝開車載她,而我開着自己的車。
到藍堡小區,我讓湯貝貝先回樓下,湯貝貝知道小姨心情不好需要有人陪陪,乖乖地下樓。
送走湯貝貝,我看一眼坐在沙發失神的小姨,給她倒一杯水端過去,「小姨,人總會變化的,你沒必要這樣的。」
讓我去相信葉洋君的忠心,還不如讓我相信地球是方的呢。鑰匙只有我們三個人有,我和小姨絕對不會出賣自己,那只有葉洋君的嫌疑最大。
我想,人在面對利益誘惑的時候,終究很難做吧。
小姨接過我手裏的水杯,回頭看我一眼,「羅陽,洋君跟我有好久了,我到現在還是不能相信,同樣的有些不忍心。」
我碰一下小姨的胳膊,帶着玩味跟她說道:「開心點嘛,她那麼有能力,走到哪裏都不會平庸的。」
這是我對葉洋君的客觀看法,葉洋君方方面面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而且處理事情果斷老練,加上幾年的工作經驗,走到哪裏都會有公司接受的吧。
「羅陽,有些事情你不明白,如果今晚唐朝會所的事情傳出去,會影響到洋君的前途,沒有公司願意接受背信棄義的她,她會頹廢的。」小姨很了解葉洋君的脾性,抓着我的手說道。
我雖然對葉洋君的了解不深,但不會懷疑小姨的話,小姨看人目光獨到,我相信她不會看錯的。
「羅陽,你明天去會所把事情壓下去,怎麼都不能傳出去,就當是幫小姨吧,讓她有個前程可奔。」小姨終究不忍心看着葉洋君頹廢,囑託我說道。
我同樣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聽到小姨的話就當找個台階下了,於是點點頭答應小姨的請求。
「唉轉眼也有八年了,她在小姨身邊整整有八年之久,沒想到最終確是這樣的結局,我都有些不甘心。」小姨怔怔地說道,她最不希望的事情竟然發生,屬實有些恍惚。
我握着小姨的手,認真地看着她,「小姨,我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安慰你,但時間在走我們人不能停下,葉洋君既然那麼做,就一定得付出後果,為她做的一切承擔責任,你就不要太自責了。」
從小姨的語氣中我能聽出來,她還是有些許的自責,覺得她自己愧對於葉洋君,但我不能讓小姨那麼想,要不然小姨永遠生活在愧疚之中,那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羅陽,香水秘方失竊的事情,暫時不要告訴司徒月,明天起加緊趕工,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把香水做出來,趕在偷我們秘方的那伙人之前做出來,如果被他們提前做出來的話,那我們會集團會一虧再虧的。」短暫的失落之後,小姨恢復過來,做出目前最正確的決定。
「嗯,我不會告訴她的。」坦白說,我都沒什麼勇氣給司徒月打電話,現在司徒月對我冷淡的很,我再把秘方失竊的事情一說,她不把我吃了才怪呢。
誠如小姨所說,我們目前最正確的做法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把香水做出來,只要我們第一個發佈,那偷秘方的滕家就無功而返,恐怕還得往裏面搭錢。
但我們這麼想,滕家的老狐狸未必不會這麼想,恐怕他們會花更大的財力物力,來跟我們競爭,一旦讓他們提前發佈香水,那我們集團只能是賠本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司徒月搭在我這裏的秘方損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賠償她,知識成果的價值難以估量,保不准司徒月會狠狠坑我一筆。
還真是,以前的司徒月肯定不會坑我,但現在一口一個「羅先生」叫我,恐怕到時候真的會坐地起價吧。
小姨回頭看到我的表情,摸摸我的臉頰,「恐怕真正難辦的,是司徒月那邊吧,一張新品秘方太昂貴,你們兩個會很難做的,怪小姨看錯了人,不然……」
「哎,你別這麼說。」我一把捂住小姨的嘴,示意她不許說這種話,那樣顯得我們很外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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