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時候林強才注意到,原來在他面前的那些人全都穿的古香古色,男的都是土布袍子,女的都是印花的紅藍花布,也有一兩個年輕女人穿能遮住腳面的裙子。看人的時候一副羞怯怯的樣子。
因為林強心裏是有一些準備的,所以,脫口而出說:「我,我是,我是外國人,迷路了,就到了你們這裏?」
「我知道,他是東瀛人,遣唐使!」有一個膽子很大面孔漆黑的矮個子年輕人,忽然抓耳撓腮的說道。
遣唐使!
林強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忽然指着前面的火場說道:「大家別愣着了,趕緊救火吧。」被他這麼一說,大家都注意力才重新的轉移回來,一個個的提起水桶奔着火場撲了過去。
大約忙活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這場天火才被撲滅了。好多人都疲憊不堪的癱倒在火場附近,哎呦哎呦的叫着。那個陳大嫂則一直坐在地上大聲的嚎哭,說什麼傾家蕩產了,以後沒法活了之類的話。
這時候,有一名精神癯爍,留着白鬍鬚的老頭,拄着拐杖衝着林強走過來。他的頭很長,頭頂有一塊藍步包住髻。一看就是唐朝人的打扮。
「這位貴客,多謝你昨天晚上伸出援手,救了陳大嫂的孩子。老朽是陳家村的村長,名叫陳冶子,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貴客隨我到家中一敘,如何?」
林強心裏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也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滋味兒。他覺得方沐月不可能有什麼唐朝的記憶,所以他也做不出來這樣的夢,再者如果是她的夢,她就必定會在這裏不遠的地方,可林強也沒有看到她。
那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靈魂穿越嗎?如果是的話,到底是方沐月穿越了,還是林強穿越了?或者這根本就不是方沐月的記憶,而是另外的一個未知空間?反正,總之,林強根本想不透也想不通,所以乾脆就不想了。
「多謝大叔!」林強經常看古裝片,所以對唐朝的禮節略知一二,所以微微的拱了拱手。
當下老者在前面帶路離開火場,前往他的家裏。林強在後面緊緊跟隨,一路上接受着被人的指指點點,思考着這裏是否方沐月的前生,或者是她祖先遺傳下來的記憶碎片什麼的吧。但最後還是沒能有個結論。
「請坐!」那老者陳冶子把林強帶到一棟竹籬灰瓦的土坯房子裏面,給他安排讓座。林強一看,他家都是木頭桌子土坯炕,灶膛鐵鍋就在外間,一副很貧窮的樣子。心想,為什麼我回到這裏來呢,難道沐月也在村子裏嗎?
「請問貴客,你是哪國人?」
「我不是東瀛人,我是高句麗人!」林強信口胡謅,他對歷史其實根本不是太了解,所以立即覺陳冶子眼神不對勁兒了,為了掩飾尷尬,林強趕緊解釋:「我常年住在大山裏面,對外面的事兒不清楚,請問長者現在是哪個皇帝,什麼年代?」
「永隆元年。」
林強一下子傻兒,因為他根本沒聽說過。於是他大膽的問道:「那麼當今皇帝叫做什麼名字?哦,那什麼,我是個外國人,所以,問問也沒什麼吧?」
陳冶子警惕的看了四周一眼,覺沒人,忽然笑着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當今皇帝乃是太宗之子,名諱李治!」
「唐高宗啊!」林強心想,原來是武則天的時代呀。
這些跟他全都沒什麼關係,他覺得這些不過就是方沐月祖先遺傳下來的一些記憶罷了。並不需要深究,他只要找到方沐月把她帶回現實社會也就完成任務了,所以趕忙淡然一笑:「多謝大叔指點。」
「那麼貴客這是要去長安的嗎?」陳冶子問這句話也在情理之中,因為遣唐使本來就是要去長安的,難不成在農村呆着。
林強心想我去長安幹什麼,於是眼珠一轉,直接問道:「大叔,麻煩打聽一下,您這個村子裏有沒有一個叫方沐月的女人,大約二十六七歲,很漂亮。穿的也和我一樣奇怪,我們是一起來的,路上走散了。」
「哦,你說的是她?」正在捋鬍子的陳冶子忽然一愣。
「真的在你們村里!」林強頓時淡定了,這樣的話也就簡單了,他分分鐘就能回到現實世界裏面去。
可陳冶子忽然搖了搖頭:「不在,我們村裏的人全都姓陳,沒有一個姓方的。」
「那你剛才」
陳冶子讓一個老太婆給林強倒了一杯茶水,沉思着說:「是這樣,大約是前幾天吧,有一個人從我們村里經過,也是個二十六七歲的妙齡女子,長的非常漂亮。穿的衣服也非常古怪,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她向我們打聽一個男人,叫什麼林強的,我們都沒有聽說過,所以讓她到長安去找。」
「我就是林強。」林強把茶水噴出來了。
「老朽估計你們兩個可能是走岔了。不過後來我聽說,那個女子被人給接走了,是朝廷裏面的人,說她是什麼紅苕公主的,是當今陛下最小的一個女兒。不過呢,這個紅苕公主可能運氣不怎麼樣,因為她是蕭淑妃的女兒,這事兒你知道嗎?」
林強看過武則天這部電視劇,就算是再怎麼無知也知道蕭淑妃是誰?那麼她的女兒落在了武則天的手裏,真的有可能生不如死。所以林強也坐不住了:「大叔,我想我要快點離開了,朝廷的人搞錯了。」
「且慢!」陳冶子忽然站起來說:「壯士,我看出來了,你和紅苕公主是認識的。不過,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現在都已經太晚了。」林強不解的問:「老人家,您為什麼這樣說呢?」陳冶子對屋子裏的老婆子喊了一聲,然後那老太婆就拿出一個捲軸出來。
陳冶子快的展開捲軸,對林強說:「壯士,我也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我們大唐朝的文字」
「不認識,吧!」林強看了一下,認得七七八八。
「那好我告訴你。這是朝廷的驛站轉過來的邸報,讓各村各鎮,全都張掛在村口的。意思是說紅苕公主已經二十七歲,到了適婚的年齡,所以要在全國範圍之內遴選人才,作為公主的駙馬由此可見公主已經回到了長安城了。」
「遴選駙馬?」林強心想,這夢裏的事情亂七八糟不必深究,只是就事論事來說,武則天哪有這麼好的心腸去給蕭淑妃的女兒遴選駙馬?
「這個,我想,呵呵,應該是長安城裏面沒有人敢娶這位公主吧!」那個陳冶子居然看透了林強的心理:「畢竟當今的天后正在掌權,誰敢跟她仇人的女兒成親啊。那不是自己存心找死嗎?」
「比武招親要什麼樣的條件?」林強問道。
「沒什麼條件,只要在五十歲之內,身輕體壯,識文斷字,全都能夠參加。不過,這上面說,好像最後篩選到最後,是要比武招親的。陛下說,此舉也是為了給國家選拔人才,所以,只要是有路引和身份文牒的人都可以參加。
身份文牒就是身份證林強大約能夠聽得出來,但是他肯定沒有。路引大約就是介紹信之類的東西,他也沒有。
林強想要給老頭塞點錢,可他口袋裏全都是美金,估計這邊是沒人收,她們只認真金白銀,現在出去搶劫也不趕趟,這地方太荒涼了。
「大叔,我朋友真不是公主殿下,朝廷方面搞錯了,我想把她救出來,可那什麼路引,身份文牒我全都沒有,您能幫幫我嗎?」沒轍了,林強只有回頭懇求這位老者陳冶子。在他想來,最低限度,他也是一級領導啊,沒準能夠開具這種東西吧。
「我,我給你開不了啊,這是縣大老爺的事兒啊。」陳冶子長嘆了一聲。
「老頭子,我有辦法。」這時候,只聽裏屋的老太婆悲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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