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出塵默然不語,眼中閃過屈辱之色。雖然聽不懂巴西話,但也能從獨眼的語氣中聽出,這畜牲絕對沒說什麼好話。尤其是他那賊溜溜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打量時,沈出塵感到了無比的噁心。
如果沈出塵真的被他們侮辱,就算沈出塵不死,也會心靈上蒙了塵埃,成為修行上的魔障。
恩格爾是隊長,自然不會這麼沒有城府。雖然他也對獨眼的提議很感興趣。但他還是先到了筆記本屏幕前。
「軒先生,你真了不起。」恩格爾向軒正浩翹起了大拇指,用漢語道。
軒正浩面色淡淡,道:「血玉在沈出塵身上。」
「好,我知道了。」恩格爾道:「軒先生,他們這些人中的迷醉劑,會維持多久?」
軒正浩道:「他們的神經中樞被迷醉,三天之內絕不能恢復。此迷醉劑沒有解藥,無論功力高深,都對此沒有任何作用。你們不必有任何擔心。」
恩格爾長鬆一口氣,道:「此事若沒有軒先生您,我們斷無可能完成任務。」
軒正浩淡淡道:「你們取血玉吧,先不要殺他們。我還有個實驗要做。」
「比休斯,取血玉。」恩格爾吩咐道。
比休斯拿起遙控器,將室內的燈光調亮,又去將所有窗簾拉上,然後才來到沈出塵面前。血玉在沈出塵的上衣兜里。這倒不是她不謹慎,沒有誰能有這個妙手空空的本事,在她身上拿走東西,而她卻不知道。沈默然都不行。
比休斯想到沈出塵的身份,呼吸急促起來。看着沈出塵美麗聖潔的臉蛋,他只要一想到這樣強大的中國女人,現在任由自己宰割。下身就激動的不行,不覺中已經翹起了帳篷。
比休斯取出血玉,便想趁機在沈出塵胸部上猥瑣一番。忽然間接觸到沈出塵的眼神,那是一種漠視,元始天尊的漠視。這種威嚴讓比休斯打了個寒戰,竟然沒用的站了起來。乖乖的將血玉交給了恩格爾。
恩格爾細細打量血玉,嘴角浮現出難以掩飾的得色。他太興奮了,這場輪迴戰,從開場開始。他的隊伍就受盡歧視,壓迫。像一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叢林裏。
造神基地里,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巴西隊的笑話。
上次中國隊取巧贏了美國隊,讓所有人跌破眼鏡。但所有的基地成員卻絕不認為巴西隊也能同樣取巧勝利。因為中國隊深知取巧的厲害,所以也絕不會留破綻給巴西隊。
恩格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是宣洩他這些天來,所有的委屈。現在,他要讓所有的基地成員正式的看到他帶領的巴西隊。
定要讓所有的人敬畏。
一旁的比休斯道:「隊長,未免夜長夢多,還是及早下手為好。」
獨眼道:「男的全部殺了,這兩個女的可都是極品
。軒···軒先生也說了,不到三天,任何解藥都不行。尤其是沈出塵這個娘們,她身上這味道,跟嬰兒似的,不知道幹起來水多不多。啊···有點忍不住了,隊長,你先上還是我先上?」
他說的是巴西話,陳凌和沈出塵都聽不懂。但他那猥瑣的表情配合,讓陳凌知道這傢伙肯定是在說什麼不好的話。
恩格爾卻是向軒正浩道:「軒先生,您的意思是?」
「先不要殺!等我實驗完了,這些人你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現在,請你讓開。」
恩格爾點頭。一邊獨眼聽不懂軒正浩的漢語,但是他要上這兩個極品女人,卻被恩格爾嚴厲阻止。這讓獨眼再度對軒正浩不滿起來。這傢伙,還是很排外的。
比休斯與恩格爾以及獨眼都站了起來,恩格爾的眼神冷厲,如刀一樣掃視。陳凌的身體還只恢復了三分之一,冰涼之氣滲透在胸膛出,下半身依然不聽使喚。
恩格爾眼神掃來,他立刻垂下眼眸,刻意的營造出一種悲觀,絕望的氣氛。
恩格爾並沒有起疑。
林嵐被軒正浩喊道筆記本屏幕前,正對着軒正浩。
林嵐的眼神依然痴呆,沒有一絲的情感波動。
軒正浩的眼神散發出奇異光彩,用一種蠱惑而具有磁性的聲音,道:「你最愛的人是誰?」他是突然想明白了,這個林嵐體質並無特別,卻一直能出現抗拒情緒。原因無他,這裏面一定有一個她最愛的人。只有愛情的力量,才可驅使她的腦電波做出這種逆天的反抗。
「陳凌!」林嵐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
沈出塵聞言,心中微微一嘆。陳凌卻是苦澀,原來她的風輕雲淡,是為了不讓自己難做。
這一刻,陳凌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去殺了他!」軒正浩道。說完又向恩格爾道:「給她一把匕首。」
「好!」恩格爾應了一聲,將一把軍用匕首放在林嵐面前。
陳凌與沈出塵心中駭然,陳凌暗自叫苦,他的身體還沒恢復。這個時候發難,根本就是找死的行為。如果再推遲五分鐘,五分鐘之內,陳凌覺得自己一定能完全恢復。
可是老天明顯卻是不肯給這五分鐘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如果不是因為林嵐的愛,陳凌也不會被選成第一個目標。但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如果不是因為林嵐深愛陳凌,就不會對軒正浩心生抗拒。軒正浩沒有發現自己催眠有破綻,也不會來耗費這麼久的時間。
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宿命!
林嵐拿起了匕首,匕首散發着寒光。
她木然來到陳凌身前,陳凌心中焦急,口中有龍玉,又不能開口。只能幹看着林嵐。
「殺!」軒正浩的聲音如悶雷一般。林嵐揚起匕首,陳凌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他永遠也猜不到,最後的死,會是死在林嵐的手上。
但就在匕首已經臨近陳凌的脖頸處時,突然頓住了。陳凌甚至感受到了匕首的寒意,林嵐的眼中出現抵抗,掙扎,但不管如何,這一匕首卻是刺不下去了。
陳凌看向林嵐,她的眼神茫然,焦慮,痛苦,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做。不一會兒,她光潔的額頭上滲滿了細細的汗珠。
「殺了他,殺了他!」軒正浩通過電腦屏幕繼續蠱惑。就像是人心中的一個魔鬼,在教唆着她,不要顧及,儘管的去痛快。
林嵐的處境,她的腦海中猶如背負着千斤重擔,已經不堪重負。反抗軒正浩的意志,就是如此的艱難。
林嵐再次揚起了匕首,陳凌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這種生死不由己的感覺讓他惱恨至極,看着林嵐眼中的掙扎,痛苦,他同樣難受欲狂。
這個女子,若不是愛極了自己。如何會在這種逆天的催眠下,還能保持清醒。她的如海情意,自己真能裝作不知,熟視無睹嗎?是不是太過冷血無情了?
林嵐的匕首臨近陳凌的脖頸,再次頓住。她這次的反抗更加兇猛,眼中出現劇烈的掙扎,突然奮力將匕首丟掉。然後跪了下去,抓着自己的頭髮,抓着自己的臉蛋。她的指甲在她自己的臉蛋上留下清晰的血痕。
嬌嫩中的血痕,觸目驚心。
「殺,殺,殺!」軒正浩眼中呈現怒意,再度喊出三個字。這三個字似乎喊在每個人的心間。林嵐一把撿起了匕首,揚起頭,眼中流出血淚。她看向軒正浩,軒正浩吼道:「殺,殺了他!」
林嵐轉向陳凌,陳凌也看着她。她的痛苦,每一分每一絲,陳凌都感受得到。此刻的林嵐,就如在油鍋里煎熬,得不到解脫。然而就算千刀萬剮,她也不肯來殺陳凌。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一身,系了太多人的安危。陳凌寧願死,也不要她如此的痛苦。沈出塵動容,心中酸澀一片。她一向大道無情,很少有事物能感動她。然而此刻,她似乎感受到了愛之一字所蘊含的神奇力量。
林嵐悽苦欲絕,突然,她看向陳凌的眼中有了一絲正常的情感。帶着一種決絕,慘烈,她揚起匕首,叱····鮮血飛濺。她握着匕首刺進了她自己的腹部。
鮮血,漫天的血,到處都是紅色。
林嵐朝陳凌淒婉一笑,倒了下去。
陳凌雙眼血紅,他緊緊咬住嘴唇,他怕自己會喊出聲來。他的內心在咆哮,厲吼,沖天的殺伐之氣不可避免的散發出來。這殺氣,讓恩格爾一眾吃了一驚。
陳凌閉上眼睛,淚水宣洩而下。林嵐,林嵐···
在夢境裏,所有的抵死纏綿,種種溫柔浮現。她的一顰一笑都是如此清晰。
為什麼要死?
曾幾何時,她刁蠻着,怒罵着陳凌,你他媽混蛋!曾幾何時,她沉默下去,但她從來不曾怨過,恨過。就算是從山洞出來後,她滿腹心思在自己身上,卻還是會舉着酒杯說,我沒你想的那麼低賤。 「我什麼都知道,是我自己有點想不開。但是不要緊,我會儘快調整好。你不用為我擔心。」就在昨天,她還如鄰家女孩一樣溫婉。
「忘掉在夢境裏的一切,那本來就只是個荒唐的夢!這樣對你,對我都是好事。我不會讓那個夢影響你我之間的友誼,你仍然是我最欣賞的男人。」
我站在萬千人中,所感受到的唯有孤獨!
天煞,我是天煞,所以靠近我的女人都要不得好死嗎?
「殺了他!」恩格爾感受到陳凌的殺氣,覺得這個男人似乎讓他不安。於是皺眉對獨眼道。
獨眼當即拿出槍來,比休斯斥道:「你瘋了,引來警察怎麼辦?」
獨眼嘟囔了下嘴,從腰間掏出一柄軍刺。這種軍刺的血槽帶倒鈎,是給人放血的良品。他隨即又興奮起來,陳凌的資料他看過。絕對的高手,能送一位高手上路,是一件開心的事。
獨眼蹲下身,陳凌仰躺着,眼淚不止。獨眼伸出手拍拍陳凌的臉蛋,用巴西語冷笑道:「據說你是什麼狗屁中華龍,不就死了個娘們,還流馬尿呢?」
「少羅嗦,殺了!」恩格爾皺眉道。殺死人的一瞬終是難看,恩格爾看陳凌這種反應,也放下了心。轉身去面對筆記本里的軒正浩,軒正浩臉色又恢復了淡漠。他冷淡道:「你們是在中國的境內,不要拖延了,把他們全殺了,立刻離開。」
「好的!」恩格爾點頭。
便在這時,獨眼按着陳凌的腦袋,軍刺正要刺進陳凌的咽喉,以給他放學。而比休斯冷眼旁觀。
陳凌眼中陡然出現無窮殺戾之氣,猩紅着雙眼,張嘴一吐。龍玉如離弦之箭,激射而出。這一下是陳凌含怒,積蓄了所有氣血之力,龍玉的射出,比槍彈還猛,勁風獵獵!
砰!獨眼還未反應過來,龍玉如刀片一樣鑲嵌進他的眉心之中。一時之間,血都來不及流出。
這一變故發生的太過猝然。比休斯一直盯着在看,在陳凌張嘴一瞬,那股殺氣立刻讓他驚覺。他是丹勁初期的高手,應變能力絕不是泛泛之輩。
刷!一瞬間動了,如猛虎撲羊,迅疾閃電!
陳凌躺在地上,比休斯這是要佔據先機,只要能壓住陳凌,恩格爾也會立刻趕至。那麼陳凌必死無疑。
比休斯來得好快,陳凌只覺龍玉剛吐出,面前已是一黑。比休斯的氣勢山崩海嘯,所踩地面立時龜裂。一手成拳砸陳凌腦門,另一手作為暗手,擒拿陳凌胸膛,身子卻如大山壓下,勢必不給陳凌任何站起來的機會。
砰!一聲超過一半槍音的槍聲響起。沉悶,一槍出,空氣中立刻瀰漫出硝煙的味道。
比休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他感覺胸膛被人洞穿了,好冷,有風在吹進來。
永恆神槍!
陳凌的永恆神槍一直貼身收藏,比休斯攻來時,他沒有任何抵禦,而是掏槍。
比休斯以為陳凌在找死,因為即便有槍,丹勁修為的人也不懼一槍。而他也不會給陳凌開出幾槍,或是命中要害的機會。
當時的情況,陳凌拿匕首,也根本沒機會發力刺進比休斯。
陳凌殺了比休斯,沒有絲毫猶豫,躍起的瞬間,將比休斯一拳砸了出去,砸向恩格爾。
恩格爾丹勁中期的實力,在發生事故的一瞬就反應過來。他剛想動,比休斯已經砸了過來。恩格爾被眼前變故徹底激怒,目眥欲裂。一拳撥飛比休斯,腳在地上一蹬,人如離弦之箭沖向陳楚。來的好快好快!
陳凌才剛起身,氣血出現微微的一滯。這個上風,終於還是被巴西隊在犧牲兩名隊友後,被恩格爾搶佔了。
恩格爾碧火金蠶蠱,第六重真氣。一拳迎面砸向陳凌,他的拳力之中蘊藏凶暴的火焰真氣。即使陳凌通靈實力,比他厲害。卻也是不敢接他這一拳。
交鋒,只在一瞬!
恩格爾怒不可遏,突發事件,死去兩名隊友,到手的勝利眼看要易主,他如何心甘,沖天的殺氣瀰漫。
然而,在這片血雨腥風中。陳凌雙眼血紅,卻沒有大動作。只是在恩格爾攻來一瞬,永恆神槍瞄準了恩格爾。
永恆神槍一槍發出,因為槍體小,冷卻時間很長。當然不可能這麼快發出第二槍。
但是恩格爾卻是不知道的。縱使沒感受到致命危機,但在被槍瞄準一剎,恩格爾還是駭然失色。
氣勢一滯,他身子一斜,頭一低。人卻依然朝前,一步踏進陳凌的中線。鷹爪手狠狠的抓向陳凌的胸膛。爪力未至,熾熱的火焰真氣先吞吐而出。
恩格爾本來要佔先機,但畏懼陳凌的槍擊。終是慢了一瞬。他一爪抓來時,陳凌刷的一下,羚羊掛角躲避開去。
閃至恩格爾一側,陳凌雙指如鈎鈎向恩格爾的腰部。恩格爾有六重火焰真氣,陳凌縱使力道遠勝於他,卻也不敢跟他硬拼。
勁風凌厲,刺激得恩格爾腰部發癢。他渾身寒毛倒豎,厲吼一聲,一手翻轉,窩心捶,護住腰部。
若不是畏懼恩格爾的火焰真氣,這一下,陳楚完全可以划拳,震碎他的窩心捶。但是眼下不行,那火焰真氣猶如堅硬的火焰刀,會摧毀自己一切力量。
陳凌連連變招,雙指一抖,劍氣縱橫,轉戳恩格爾手脈。恩格爾手腕翻轉,火焰真氣凌空射一寸。六重真氣,已經能凌空一寸。九重凌空一米!
這火焰真氣的火焰,泛着藍色,比任何寶劍的鋒芒都要狠戾。陳凌連忙收手,疾退。恩格爾再度咆哮一聲,一腳踩進,噼噼啪啪雙手如連珠爆的猛攻。這傢伙很是精明,雙腳發不出火焰真氣,絕不用腳。
陳凌一律躲避,不敢硬接。他的永恆神槍早已丟棄,連連後退,瞬間到了沙發後面,來到窗戶前。恩格爾一口氣都不讓陳凌回,雷霆跟進。每當陳凌想要反擊,他就會出其不意的發出一道火焰真氣。
砰的一聲,落地窗被恩格爾一道火焰真氣擊碎,偌大的玻璃轟然倒塌。狂風暴雨的攻擊,陳楚一招也不敢接,偶爾的彈腿回擊,也被恩格爾用火焰真氣阻擋。這讓陳凌更加狼狽。
轟!恩格爾一拳轟向陳凌胸膛。另一手藏於屁股兜後,隨着勁力,自然的一彈一抖。
如一杆威風凜凜的丈二八矛一般,橫掃千軍而來。
兩面夾攻,陳凌後面已經是樓層邊緣,沒有了落地玻璃。再退便要掉下萬丈高樓。
昆明城市霓虹輝煌,遠處立交橋形成的車流,燈火,交輝成美麗夜景。
刷!恩格爾只覺眼前一空,陳凌一步踏空,跌落下去。恩格爾狂喜,而陳凌在他踏空一瞬間,手如鋼爪扣住窗緣,將地面生生摳出指印。
恩格爾閃電抬腳,狠狠的碾壓向陳凌的手指。
刷!寒光一閃!
恩格爾的腳被突如其來的寒光斬斷,飛了出去。鮮血狂噴····
陳凌另一手中卻多了那把削鐵如泥的寒鐵匕首。這一切,自然都是在陳凌的算計之中。從落下去的一瞬,便已料到恩格爾絕對不會就此罷休。而他就在落下去的時候,匕首抽出。這樣恩格爾猝不及防,沒有防備。出於搏鬥的狠毒本性,恩格爾也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一腳踩上來。
腳被斬飛,恩格爾所有的氣勁便因此散去。他的火焰真氣還在,不過陳凌卻已經不會給他機會了。落下,匕首出,斬其腿。同時身子一盪,羚羊掛角,一瞬間便奔騰到了恩格爾的身後。
砰!陳凌血紅着雙眼,飛起一腳,一腳如電如光踹在恩格爾的背心上。恩格爾如離弦之箭飛出房間,向樓下跌去。這裏是十二樓,縱使他是沈默然亦或是首領,這樣摔下去,也只有成肉醬的命。
沈出塵見狀,長舒了一口氣。同時心中為林嵐悲涼。陳凌丟了匕首,快步來到林嵐身前。林嵐還有微弱的氣息,她的腹部上,鮮血依然在流。臉蛋已經如金紙一般。
陳凌將林嵐摟在懷裏,淚如雨下。他是國術高手,對人體構造一清二楚。知道林嵐已經是活不成了,卻仍是忍不住伸手去捂住她流血的傷口。
一種巨大的悲慟充斥在心中,陳凌難過得說不出話來。淚水一滴又一滴,今時今日的情景。一如當日眼睜睜看着唐佳怡死在面前,卻無能為力。
林嵐忽然微微的睜了睜眼,她吃力的想伸出手。陳凌知道她的意思,連忙抓住她的手,讓她沾滿血的手撫摸住自己的臉頰。
「你哭了?」林嵐綻放出一絲淒艷的笑容,低聲說。「是不是因為你也愛我?」
陳凌重重點頭,將她摟得更緊。
林嵐痴痴呢喃道:「我以為我們都活不成了,所以才先走一步。你不要愧疚····」直到了此刻,她所擔心的卻還是怕陳凌因此而自責。陳凌嗚咽着道:「不要死,求你。」
「如果沒有認識你,該···多好!」林嵐珠淚滾滾而下,說完這一句話,眼睛閉上。手也垂了下去。
「林嵐····」陳凌悲痛欲絕的喊,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她是善良美麗的精靈,她本來性子豁達,沒什麼能讓她不開心,讓她皺眉頭。她時常會像男孩子一樣野蠻,稱兄道弟。但她只有在面對自己時,才會有那淡淡的憂愁在眉宇。她怕給自己帶來困擾,所以從來都將那份感情深深的藏着。
但她····已經死了。
陳凌不禁痛恨自己的混蛋,為什麼要有那麼多顧忌。為什麼不多給她一些快樂,所以,所以她臨死之際才會發出那句感嘆。如果沒有認識你,該多好····
如果沒有認識你,就不會愛上你,就不會憂愁,不會痛苦。我還是那個樂天的林嵐。
陳凌沉浸在無邊的悲慟之中,他靜靜的抱着林嵐,一句話也不說,呆呆的。
沈出塵看着這一幕,悲傷的氣氛感染着她。在她這一生,早年縱橫馳騁在沈門。後來逃亡海外,從來與愛情無緣。但現在,她看着陳凌和林嵐。腦海里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小時候,練功累乏後,在午後的樹下,看的那本神鵰俠侶。
絕情谷中,公孫綠萼認識了浪蕩不羈的楊過,自此情根深種。而後來,她亦為了楊過而死。自始至終,從未對楊過言過一個愛字。
一見楊過誤終生!
筆記本還處於通話狀態中,屏幕上沾染了血跡,卻也不知道是誰的血。軒正浩面色淡漠,似乎隊員們的死也未能給他帶來震撼驚詫。
陳凌瞥到軒正浩,頓時所有悲痛化作怒火。他深吸一口氣,來到屏幕前,坐於沙發上。冷冷的逼視向軒正浩。
軒正浩疑惑道:「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沒事?」他一直不掛電話,只是想弄清楚這件事。至於林嵐的死,他的態度就像是死了一條小狗而已。而且還是流浪的小狗,無關緊要。
陳凌自然不會回答。他只是要好好的記下軒正浩這張臉。林嵐的死,全是因為眼前這個人。勝者王,敗者寇。就算自己這邊敗了,被殺也是無話可說。但是軒正浩卻將林嵐當做試驗品,讓她不惜自殺,也不要在承受那種非人的折磨。這是一種對林嵐人格的侮辱,軒正浩,你該死!
「莫非你想用眼神殺死我?」軒正浩絲毫不懼陳凌,淡淡的問。
軒正浩的態度太淡漠了,淡漠中透出一種說不出的狂傲,有恃無恐的狂傲。陳凌眼中湧出駭人殺意,道:「若讓你活着出了中國,從此以後我陳凌兩字倒着來寫。」
軒正浩依然淡漠,嘴角牽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道:「是嗎?那真遺憾,你以後只能叫楚陳了。」說完掛斷通話,屏幕暗了下去。
恩格爾被摔成了肉醬,而血玉依然完好無損。派出所的人出動,血玉被國安的人幫忙取了回來。至於鮮花大酒店所發生事情,一切都由國安與公安局溝通。並未給陳凌一行人帶來任何麻煩。
陳凌給沈出塵留下了龍玉,他一個人獨自離開。因為他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殺軒正浩,以告慰林嵐在天之靈。
沈出塵一行人在龍玉的幫助下,很快全部恢復。林嵐的死讓中國隊在這次任務中蒙上了一層陰霾。
朱浩天與沈出塵為林嵐的死悲傷難過,唯獨貝仔,情緒很古怪。不是悲傷,反倒有種快意。這種快意讓沈出塵不寒而慄。她感覺到貝仔依然把自己這邊的人當成了害死白吟霜的仇人。所以林嵐的死,才會讓他有這樣的反應。
為了避免發生變化,沈出塵帶着貝仔先去美國交還血玉。朱浩天給林嵐忙後事,林嵐是福建人。朱浩天將其火化後,帶其落葉歸根。
沈出塵之所以帶着貝仔,一來是要開解貝仔。而來是怕貝仔對朱浩天不利。如果貝仔的仇恨始終不能消失,無奈之下,沈出塵也只有殺了貝仔。婦人之仁,只會給自己的隊伍埋下禍根。現在的中國隊,經過這一戰,已經風雨飄搖,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打擊和挫折了。
上飛機前,沈出塵給陳凌打了電話。
是避着貝仔打的。
陳凌接通時,聲音低沉。
沈出塵沉聲道:「陳凌,林嵐的死,不止你難過。她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我也很難過。但是我希望你能理智一點。」
「塵姐,我很理智!」陳凌的聲音清晰,沉穩,道:「我只是想為林嵐做一些事情,請你成全我。」
沈出塵道:「任務一交,軒正浩自然會由基地的人來殺。他不是主戰力,只有被抹殺的命運。我們的隊伍,現在問題很大。你不應該去做這些無用功。」
「給我三天時間,塵姐,三天之後,我會歸隊!」陳凌請求着說道。
沈出塵微微一嘆,道:「我明白你的心情。軒正浩這個人不簡單,你不要大意。龍玉能解毒,我交給了國安的人。你找他們取走。」
「嗯!」陳凌應道。
沈出塵忽又躊躇道:「貝仔有些不正常,這是我的感覺。林嵐的死,他似乎覺得是···報應。」
陳凌在電話那端,聞言眼中一寒。但卻沒有多說,之後便與沈出塵掛斷了電話。
陳凌感覺出來了,貝仔現在的情況有些病態了。固執的認為白吟霜是因為自己這些人造成的。他把所有的隊員當做了仇人。這樣下去,很危險。
天色快要破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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