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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不用趴在地上,大家的耳朵中也隱隱傳來了嘈雜的聲音,除了馬蹄聲,刀劍的擊打聲越來越近,更有呼喝聲漸行漸近,甚至能聽到清晰的人聲。一筆閣 m.yibige.com
「這邊!往這邊圍起來!」
「你們都聽好了,從犯投降一律免罪或從輕發落!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瑞王叛亂,定雲侯奉旨平叛!」
眾人激動萬分,楊魯哆哆嗦嗦地道:「定雲侯是元熹嗎?他沒有死?」
趙倬正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就說嘛,那小子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死了,北周圍城都沒把他弄死,要是這麼輕易就被人弄死了,那就太沒用了。」
「珞兒昀兒真的沒事太好了」大長公主的臉都激動得通紅,顫巍巍地拉着寧珞的手喃喃地念叨着。
寧珞的臉仰了起來,滿眼都是驕傲的光彩:「景大哥一定會沒事的,我知道,他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哐」的一聲,殿門被一腳踢開了,眾人一齊看了過去,悚然一驚,只見楊彥站在門外,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身後跟着十來個黑甲侍衛,個個都手持利劍,神情森冷。
趙倬正擋在了眾人面前,厲聲道:「楊彥,你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此時懸崖勒馬,放下兇器在陛下面前懺悔認錯還來得及,要不然的話,就算死了也要永墜阿鼻地獄,被世人唾棄痛罵!」
楊彥盯着他看了半晌,驟然狂笑了起來:「時也,命也,既然天要絕我,那不如大家都一起去那黃泉,路上也好做個伴!」
他一揮手,身後的侍衛一擁而上,持劍將眾人逼到了兩旁,唯有趙倬正,好漢不減當年勇,抄起一把椅子,和三四個侍衛斗在一起,幾乎打了個平手。
然而到底是老了,又雙拳難敵四手,沒過一會兒,他手臂被刺了一劍,不支倒地,被人反扭了胳膊,押在了一旁。
楊彥森冷地笑了笑,一步步地朝着寧珞走了過去,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用力地往上一抬:「珞妹妹,我到底是小看了你,居然能殺了於安,毀了我的西郊別院。」
下頜上一陣疼痛襲來,然而,到了這最後關頭,寧珞狂跳的心卻神奇地平靜了下來,冷冷地道:「機關算盡一場空,楊彥,你又是何苦?」
一抹痛苦之色從楊彥的眼中一閃而過,他一抬手,手中劍橫在了寧珞脖頸,聲音嘶啞:「寧珞,你就真的如此冷心絕情,對我連半分情意都沒有嗎?」
寧珞定定地看着他,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之色:「楊彥,該說的我早就說過了,就算我對你冷心絕情,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楊彥恍惚了片刻,數不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四哥哥,你看,這梨花插在我的髮髻上,漂亮嗎?」
「四哥哥,我也喜歡你」
「殿下,從今往後,你我夫妻一體,還望殿下憐惜。」
那嬌美脫俗的容顏含羞帶怯,眼中一片柔情脈脈。
就在剎那之間,那似水的情誼冰凍,化作了一道道寒意逼人的利劍。
「她是誰?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既然如此,殿下便多去側妃那裏吧,珞兒愚鈍,只怕討不了殿下歡心。」
「楊彥!你為何要害我兄長?」
「你給我滾!我恨你!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
不,不是這樣的。
他的腦中一陣劇痛,仿佛有什麼東西破殼而出。
「鋥」的一聲,有利刃破空而起的聲音,手中劍凝滯了那麼一瞬,他整個人被一股大力帶起,朝後倒去。
他悶哼一聲,半撐起了身子,肩膀上血如泉涌。
「殿下!」身旁的侍衛們驚呼道。
「瑞王楊彥逼宮謀反已經伏法,爾等速速棄劍投降!」嚴厲冷肅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個身影從窗欞中飛身而入,右手執劍,劍尖刺在楊彥的咽喉,數名雲甲軍呈扇形護在身後,正是定雲侯景昀。
「你真的沒死」楊彥劇烈地喘息着,忽然大笑了起來,眼神略略渙散,他的侍衛神色緊張,卻忌憚於他的要害被景昀制住,不敢動彈。
「放開殿下,不然大家都同歸於盡,這些人都要沒命!」其中一個為首的色厲內荏地道。
景昀暗暗心焦,除了趙倬正,那幾個大臣和大長公主都手無縛雞之力,要全部不傷分毫地救下實在是難上加難。而身後的寧珞聲息皆無,也不知道傷得如何,更是讓他心神難安,他勉力集中思緒,厲聲勸道:「楊彥,你大勢已去,不要再負隅頑抗、再鑄大錯了,讓你的手下繳械投降,在陛下面前誠心悔過,或許還有一條生路。」
楊彥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他的身後,口中驟然噴出一口血來,手中劍「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的神色慘然,踉蹌着從地上爬了起來,對着身後的侍衛擺了擺手,那些死士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是何意。
「撒手!」他一邊大笑着一邊喝道,「浮生如夢,不知前世今生何處。都散了吧,散了吧!」
景昀長出了一口氣,一使眼色,身後的雲甲軍悄無聲息地包抄了上去,頃刻之間便掌握了場內的主動。
楊彥踉蹌着朝前走去,步履歪斜,雙眼直勾勾地看着景昀的身後,眼角隱隱有盈光閃過。
景昀抬腿一絆,楊彥撲倒在地,他困難地仰起臉來,朝着眼前的女子伸出手去,喃喃地道:「珞妹錯了我錯了全都錯了」
然而,此時已經沒有人再關注他了。
寧珞的雙眸中,只有一個身影,那個高大的、英挺的、冷肅的定雲侯,她此生的丈夫,她心中最信任的摯愛。
「景大哥」她終於可以出聲叫出這個名字,「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景昀的胸口狂跳了起來,雖然分別只有短短几天,卻好像離別數年之久,那隱藏在心底的憂慮和恐懼烙得他日夜寢食難安,每走一步,都要思慮萬千,因為這一次,他賭上的是景、寧兩家的全副身家性命,更是他和寧珞以後安寧幸福的生活。
他的喉中乾燥,下意識地舔了舔幾近皸裂的嘴唇,喃喃地道:「珞兒,我也知道,你一定會等我的」
寧珞張了張嘴,一陣暈眩襲來,撐了這麼多時候的身子終于禁不住狂喜和鬆懈的雙重衝擊,一頭栽倒,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剎那,那雙寬厚有力的手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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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場景光怪陸離,她游離在塵世之外,看着人間的百態炎涼。
西郊別院中,有人在呼喚着她的名字,悲慟而熱切,她好奇地飄了下去瞧了兩眼。
一個個都是熟悉的面龐,綠松和玉髓,景昀和楊彥,居然還有衛泗。
他這個時候不應該在北周繼續他的復仇大業,怎麼也跑到了這裏?
地上躺着於安的屍體,而楊彥正好一腳踹在了趙黛雲的身上,對着她目眥盡裂:「惡婦!你居然如此顛倒黑白、欺上瞞下,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來!」
寧珞揉了揉眼睛,雖然她心中納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還是想要擊掌叫好,趙黛雲這兩輩子的所作所為,的確當得起「惡婦」這個稱號。
她還待細看,卻覺得身子越來越重,驟然之間急墜了下來。
「珞兒珞兒你覺得怎麼樣?」有人在耳邊焦灼地呼喚着。
她睜開眼一看,景昀的臉映入眼帘,他的鬍子拉渣,眼中佈滿血絲,雙手急切地在她臉上輕拍着。
「我沒事」寧珞握住了他的手,嘴角露出一絲虛弱的笑意,「這是在哪裏」
景昀長出了一口氣,歉疚地道:「宮中還亂着,陛下也還沒醒,暫時還不能出宮,我便讓田公公在旁邊找了一間屋子暫時對付歇息片刻。」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寧珞握着他的手一緊,心中一陣後怕,「他差一點就成功了」
景昀在她臉上親吻了一下,低聲道:「我知道他這一次要置我於死地,特意等着他露出狐狸尾巴來,果不其然,昨晚他安排了人劫獄,打算在獄中順道殺了我,再實打實地給我安上通敵叛國之罪讓我死了也翻不了身,幸好我在宮中和大理寺都安排了人手,更讓人調集了雲甲軍待命,這才順藤摸瓜,讓他原形畢露。」
景昀說得雲淡風輕,然而寧珞明白,裏面隱藏了多少心血和算計,這一步接着一步,不能有半分差錯,尤其最後這一晚,更是步步驚心,一不留神變成了楊彥劍下的厲鬼。
「他最後也算是悔悟了吧?」寧珞輕嘆一聲,楊彥最後看她的眼神和從前有些不一樣,滿含着痛悔和悲傷,是不是也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景昀沉默了片刻道:「算是吧,最後他能有玉石俱焚的機會,他放棄了。」
「我做了一個夢,有你有楊彥還有很多人」寧珞喃喃地說着,忽然便抬手抱緊了景昀,把整個人都縮進了他的懷裏,「景大哥,我能和你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景昀輕揉着她的太陽穴,一路替她按摩着,最後手指停留在了她的小腹上,嘴角露出了一絲促狹的笑意。
「挺好的啊,剛才太激動了才暈了,」寧珞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麼這麼問?」
「傻瓜,」景昀難以掩飾心頭的激動,「你有孕了,剛才金大夫替你搭脈才知道。」
寧珞整個人都傻了:「不對我月事還沒來怎麼可能」
景昀輕哼了一聲,抬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不懂裝懂,金大夫說了,離你生產已經有□□個月了,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有孕。」
寧珞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肚子,神情有些恍惚,這裏又有一個小生命了嗎?她這幾天過得如此驚險,意外頻出,這肚子裏的孩子「金大夫說她怎麼樣?不會有事吧?」
景昀也有些後怕,責備道:「為什麼不聽我的話跟着景勒躲起來?還做出這麼危險的事情,要是有個萬一,你讓我和姝兒怎麼辦?」
寧珞瞪了他一眼生氣了:「我還沒同你算這筆賬呢,你還敢說!你當我是個瓷娃娃,一碰便破,只能讓你護在手心嗎?不是說好同生共死,怎麼又要讓我一個人苟且偷生嗎?」
景昀心虛地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垂首道:「是我錯了,不過,此事我有八成把握,所以只是權宜之計而已,過幾日就能把你接回來的。」
寧珞氣得背過了身去:「我不想理你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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