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警察的到來,醫院的管理層也已經有人趕了過來,那是一個中年的男人,戴着一副金絲的眼鏡,給人一副很斯文的感覺,他實際上早就已經到來,卻一直到王教授把話快說完,他才出聲打斷。
他叫做梅星輝,是醫院的副院長,此時一臉憤怒的看着王教授道:「這種事情能是亂說的嗎?你能對自己說出去的話負責嗎?」
實際上這副院長說的並沒有錯,一個新型的病毒出現,必然會引發極大的恐慌,而且最終病毒確認,這是需要專業的免疫部門來確認的。
雖然王教授也知道這個,可他最終還是講了出來,畢竟這種事情早一點的預防,總好過所有人都出事之後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可這種事情,卻不是醫院願意承擔的後果,這是任何地方都會出現的兩面性,一個是實幹主義,一個就是官僚主義。
梅星輝自然就屬於後者,這病毒出現的事情,醫院只是起到救治的作用,最後是成功還是失敗,這本身對醫院都沒有什麼壞處,可一旦這話傳出去,就會引火燒身。
「我會為自己說出去的話負責!」
王教授這個鬚髮都快全白的老頭,一臉憤怒的注視着梅星輝,然後看向我道:「你自己看着解決吧!」
「患者的資料統計了嗎?」
我一臉的尷尬,急忙選擇轉移話題,這些患者的資料很重要,可以幫助我們縮小搜查的範圍。
梅星輝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聶衣裳道:「兩位跟我到辦公室去一趟吧?」
我眉頭一皺,看到王教授的表現,再看到這位副院長,心中自然有些失望,這不禁讓我想到了之前的黃覺,原本是救死扶傷的高尚職業,卻因為利益而變了性質。
可是在這樣大環境的體制之下,我對此也是無可奈何,畢竟我只是一名警察,根本就沒有權利干預到醫院的問題。
「我們已經大致的鎖定了範圍,而且根據詢問,他們都是使用了一家名為純純雨滴的礦泉水!」
到了辦公室,梅星輝也就沒有再繼續打官腔,而是直接就說出了這個事情的關鍵,顯然他也不希望患者繼續增加,希望我們警察能夠快速的解決掉。
「純純雨滴?」
我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這個公司我並不陌生,之前富甲寫字樓發生的命案,就是因為引用了他們的水出了問題,誰也沒有想到,這次的案件,再次的和他們又關係。
這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之前我曾經去過那裏,並沒有發現任何的可疑之處,卻是沒有想到,這一次的病毒,居然是從那裏散播出來的,我覺得我有必要再去一趟。
「我們正要報警,林警官你來了正好省了我們的麻煩了!」梅星輝一臉嚴肅的看着我,實際上卻是將這個爛攤子都丟給了我,不願意去接手。
要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他們的猜測而已,具體證實是一個很繁複的過程,這是任何一個普通醫院,都不願意接手的任務,畢竟太麻煩,和收穫無法形成正比。
「那患者有沒有生命危險呢?」
我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梅星輝的說法,但和這個相比,我更擔心的是這些中毒的人,畢竟這麼多人陸續中毒,若是不能夠妥善處理,是很容易出現死亡事件的。
「這種病毒雖然我們沒有見過,可是我們已經動用了滅蟲藥物和抗生素,這些病毒會被殺死,對患者而言,只是痛苦一段時間而已!」梅星輝淡然一笑,絲毫不擔心道。
「而已?」
一旁的聶衣裳,臉色突然一冷,語氣冰冷的對着梅星輝冷哼了一聲,顯然對於這位醫院副院長的話語異常的不滿。
我神色頗為詫異的看着聶衣裳,以前在我的眼中,記者都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或者是洋洋灑灑把原本很簡單的事情寫的很複雜,卻是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樣有正義感的記者。
這個時候,我原本對於聶衣裳的牴觸,也漸漸的消失,畢竟這個女人的樣子,絕對不會讓一個男人想要疏遠。
「你是什麼人?」
梅星輝冷哼一聲,完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剛才他一直都以為聶衣裳是我的助手,甚至還偷偷打量了好幾眼,可現在卻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我是記者!」
聶衣裳啪的一聲,將自己的記者證就丟到了梅星輝的辦工桌上,然後冷笑道:「就你這樣的人,也配當醫生?」
「你……!」
梅星輝的臉色鐵青,恨的咬牙切齒,卻是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畢竟他很清楚,記者得罪不起,特別是聶衣裳居然還是都市報的記者,他更加得罪不起。
我不願意局面鬧大,畢竟現在外面已經夠亂了,急忙勸阻下聶衣裳道:「聶小姐,我還要去調查案件,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聶衣裳瞪了那梅星輝一眼,直接轉身主動的朝着醫院外走去,顯然她也很清楚,在這裏和這位副院長鬧不愉快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處。
出了醫院,原本我想要去開車,聶衣裳卻是提議讓我坐她的車,我沉思了片刻,還是答應了下來。
聶衣裳在報社的職位應該不低,有一名專職的司機,二十多歲的年輕小伙子,身邊帶着一架價值不菲的攝像機,應該是價值的攝像師。
小伙子一口白牙,笑的很陽光,衝着我點了點頭,在聶衣裳說了地點之後,就直接踩了油門。
時隔幾天,再次來到這礦泉水廠,卻是已經沒有了那熱鬧的景象,廠子裏一片的死寂,那些水桶也都凌亂的倒在地上,到處都是狼藉。
這裏應該就是病毒起源的地方,而在之前的那起富甲寫字樓的事件中,也是這家的水出現了問題,我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是否有着什麼必然的聯繫。
若說第一次一個公司的人全部死亡是巧合,是兇手利用了那送水員的疏忽下毒,可這第二次就變的沒有辦法解釋了。
雖然我沒有見過兇手,可是這幾次的接觸,我堅信兇手不會做出這種投毒的事情,因此這投毒的人,在我想來,應該是另有他人,而這個人很有可能是上一次投毒的參與者。
若是我的猜測是對的,那麼上一次兇手的作案手法就已經昭然若揭了,根本就不是偷偷下毒,而是在水出場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病毒,只是我們都過分的相信這家公司不會做這種事情,所以才懷疑了別人。
「你們找什麼人?」
當我們要走進車間的時候,一位拎着保溫壺,穿着軍大衣的大爺,直接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你們公司的人呢?」
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聶衣裳就已經率先開口詢問了起來,畢竟她是一個記者,她知道這樣一件事發生之後,將會出現多大的新聞。
「你是記者?」
老大爺一看到攝像小哥架起了攝像機,神色頓時變的慌張起來,急忙要伸手擋住自己的臉,而且轉身就要走。
「大爺,能夠跟我說一下,你為什麼沒有中毒嗎?」
聶衣裳卻不願意放過這樣的機會,快步擋住了老大爺的去路,同時那小哥也快速的給了大爺一個特寫。
「我……我……」
大爺一臉的恐慌,拼命的要擋自己的臉,同時開口想要為自己辯解,卻是由於太慌亂,居然一句辯解的話都沒有能夠說完。
「還是我來吧!」
我有些看不過去,主動的替大爺擋住了那攝像機,然後一臉誠懇的看着大爺道:「大爺,能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大爺對於我能夠出手相助,十分的感激,可是從他的眼神之中還能看出警惕的味道,顯然他認為我和聶衣裳是一夥的,遲疑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他們都說着水有毒,可我喝了也沒事!」
「你沒事?」
我和聶衣裳的臉色同時大變,我們都能夠看到彼此臉上的驚喜,之前我一直以為大爺沒有喝水,所以才沒有中毒,可是沒有想到居然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如果能夠調查清楚大爺的事情,或許醫院裏那些病毒的問題,就有可能會迎刃而解。
「是加熱了嗎?」
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之前那兇手的蠱毒,就不適合在高溫之中生存,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會要求李琦對我母親要吃的東西進行加熱處理。
可是這個猜測很快就被我否定了,現在是冬天,大家喝水必然也都會選擇喝熱的多一點,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在醫院裏的人,絕對不會這麼多,這只能夠說明,問題的關鍵並不在這個點上。
「大爺,我們並沒有惡意,我們就是想要採訪一下你!」
聶衣裳此時也語氣平和的開口,想要挖掘出大爺身上的秘密,可是明顯之前的舉動已經惹怒了大爺,大爺並沒有理會她,反而拔腿就要往裏面走。
「大爺!」
我急忙叫住大爺,現在的事情關乎好多人的生命安危,我必須要弄清楚是什麼原因,這位大爺沒有中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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