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美人」雙眸注視着前方,冷冷的說道:「我的病就不要你擔心了。」
文駿摸了摸挺直的鼻樑,近似無賴的說道:「可我答應過段伯伯和羅阿姨,一定要將你的病醫治好,我總不能言而無信吧?」
「你……你……」段嫣然柳眉倒豎、鳳目圓睜,她沒想到這貨竟然如此的難纏,簡直就是個十足的無賴嘛,她有些泄氣的說道:「那你就把自己的問題好好的交代清楚了。」
其實,段嫣然也沒想過要真的趕走文駿,她只是想用這個方法逼迫他說出實情。
這些天,文駿給她的震撼實在是太過強烈了。他不僅有出乎意料的醫術,還有一身難以想像的強悍的功夫,這是一個普通大學生所能具備的本事嗎?
她有一種不真實感,心底隱隱的生出一絲恐懼,感覺像文駿這等有本事的人,不應該委身於她這所私人醫院裏。
若是其他人,發覺自己的手裏竟有這等不凡的人才,還不欣喜若狂如獲至寶,加薪加職把他供起來,又怎麼會主動將他趕走呢?
所謂「事出反常必為妖」,抱着這種觀念,「冰山美人」一心想把文駿的身世弄個水落日出清清楚楚。
「嫣然姐,我之前說的已經夠清楚了。」文駿撇了撇嘴角,露出萬人迷一般的笑容,「不過,為了能得到你的信任,我可以再說一遍。」
「我是個孤兒,現年22歲,目前單身,還沒有交過女朋友,感情世界一片空白。」文駿繼續笑着說道,「嫣然姐,我都交代完了。」
「文小駿,誰跟你嘻嘻哈哈的?」段嫣然哪吃他這一套,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別說我不講人情,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可要想清楚了,說是不說?」
文駿不由得看向「冰山美人」,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上寫滿了認真,有一股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執着。
哎,女人要是一條道走到黑,八匹馬都拉不回來!文駿在心底無聲的嘆息了一聲,開口說道:「嫣然姐,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
段嫣然面如死灰,那雙秋水剪瞳冷冷的盯着文駿看了許久,她不明白為什麼在自己身世這件事情上,他會如此的固執?
事到如今,已經弄到騎虎難下的地步!
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以段嫣然的性格,她又怎麼可能改口、讓步呢?
「你走吧。」她無力的往座椅背後一靠,語氣冷冷的說道。
文駿的心一沉,有點不太相信似的問道:「嫣然姐,你說的是真的?」
段嫣然眯着那雙秋水般的眼睛,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不想說第二遍。」
文駿注視着她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良久,他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嫣然姐,你多保重。」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含有「冰山美人」暗香的空氣,輕輕的推開車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每個人都有自尊和堅持。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的自尊,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嘭!」
當這道不輕不重的車門關閉的聲音傳來時,段嫣然的心突然一顫,她忽然感覺一種刀割般的疼痛從胸膛湧現……
看着前面那道高大的背影,慢慢的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她的心空落落的,仿佛最心愛的東西已經失去,淚水不由自主的奪眶而出,順着臉龐滴落在胸襟上。
怎麼會這樣?她實在是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貌似純情、羞澀一副好脾氣的小男人,竟然有着如此執着的一面,不顧一切的離她而去!
這時候,「冰山美人」才明白,是自己一手把事情給弄砸了。
可是,女人的矜持和自尊,又讓她再一次沉默,不在沉默中重生,就在沉默中死亡。
無辜遭人解僱,文駿心裏窩火的程度可想而知。可是,他是個謙謙君子,又不能跟「冰山美人」發火,只好委屈自己,滿大街漫無目的的溜達了一個白天,傍晚的時候,才回到自己原來租住的地方。
文駿租住的地方位於蘇城的城中村,這裏是髒、亂、差的代名詞。
儘可能的放輕腳步,可是,當他的兩隻腳剛剛踏上那棟二層木質結構樓房的樓梯時,腳下依然發出令人揪心的「吱嘎」聲,整棟樓仿佛隨時都會倒塌似的。
「哎喲,是文醫生回來了。」文駿的屁股剛剛貼上室內唯一的一張椅子,一道尖細的聲音就在門口響起。
文駿心領神會,是房東張太太來找他要房租了。他這個月的房租已經遲交了半月有餘。
張太太半老徐娘,跟大多數蘇城的女人一樣,穿着一身得體的淺綠色絲質旗袍,長得細皮嫩肉,仿佛可以掐得出水來。
「是張太太啊,快請坐。」文駿尷尬的訕笑着起身,把唯一的一張椅子貢獻出來。
張太太也不客氣,仿佛跟自家一般,俏俏的走進來,隨手將門關上,雙手將翹…臀上的旗袍往下一捋,優雅的坐了下來。
一雙妙目瞥了瞥穿着名貴西裝的小鮮肉,抿着小巧的嘴唇,戲謔道:「文醫生,你穿得起夏奈爾的西裝,卻交不起五百塊的房租呀。」
文駿委屈的好想爆粗,這套夏奈爾可是別人送的呀。再說了,誰交不起房租了?這不是黑心的老闆還沒有給他發工資嗎?
「張太太,房租能不能再寬……寬限幾天,我這個月的工資還沒有發呢。」文駿那張萬人迷一般的俊臉紅得不輸於天邊的晚霞,比被人捉姦在床還要難堪。
張太太站起來,緊挨着文駿的身旁,伸出一隻縴手在他的臉蛋上輕輕一掐,緊貼着他的耳邊,吹氣如蘭的低笑着說道:「小駿,我也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還是那天我說的,只要你陪姐姐一個晚上,這個月的房租全免,怎麼樣?」
「張太太,你就別跟我開玩笑了。」文駿趕緊後退一步,尷尬的說道。
哪知張太太並沒有就此罷手,她竟然緊跟着文駿的腳步欺身而上,突然一把將他抱住,一張櫻桃小嘴就往文駿的嘴巴上湊過去。
她打文駿這個小鮮肉的主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為了等到他,她在這兒守株待兔已經好幾天了,今天機會難得,又怎肯輕易錯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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