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那裏?芳月姐姐嗎?」凌瑞握在刀柄上的力道鬆了松。
「不是。」林苗怯怯地走了出來。
「你是......」眼前的女子好生明艷,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樣,可就是想不起來。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凌瑞的語氣忽然變得異常溫柔。
「當然見過,我們還一起比試過廚藝的,我是林苗啊,你不記得了嗎?」見凌瑞對自己有些印象,林苗忙解釋道。
「林苗?」凌瑞不可置信地喃喃重複道「林苗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死了?……」林苗的嘴角抽了抽,要不是看在他以前幫過自己的份上,自己肯定會讓他好看,怎麼能當着別人的面,就咒別人死的呢。
「對啊,黑暗料理界的人都說,你已經死了。攬月嬌教主還不顧違抗烏蒙老教主的命令,去狼牙洞中的地下隧道找你,但是,卻沒有找到你的蹤跡,所以,大家都以為你已經死掉了。」凌瑞解釋道。
「攬月嬌姐姐......她現在怎麼樣了?」林苗想起了那個邪魅妖嬈的女子。
「她......不太好。」凌瑞頓了頓「自從烏蒙老教主從地下隧道出來以後,就接過了教主之位,攬月嬌教主,就徹底退居二線了,過着深居簡出的生活,尤其是在知道你已經死了之後,她好似對離開黑暗料理界不再抱有希望,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不知道她......」
凌瑞沒有繼續說下去,林苗卻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四年沒有出現,大家都以為自己死了,攬月嬌姐姐這麼久沒有露面,不知道是不是還在這個世上。
正傷感間,肚子忽然傳來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你好像餓了。」凌瑞含笑看着林苗。忽然,他臉一紅,將目光不自然地移到了別處。
林苗這才意識到,剛剛只顧着說話。忘了自己現在身上的衣服,幾乎衣不蔽體。
「啊!」林苗忙抱住手臂,將自己的身體遮住一點,可是,這完全起不了什麼作用。
「你這幾年都在哪裏。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連穿的衣服都沒有。」凌瑞轉過身,將自己穿在面上的青色衣衫脫了下來,自己只穿一件白色的底衫。
脫完之後,凌瑞別過頭,將自己的衣服遞給了林苗「先將我的衣服穿上吧,一會兒我去找芳月姐,讓她給你找點合身的衣服穿上。」
林苗伸手接過衣服,忙穿在身上,立刻就感覺身上暖和多了,而且也沒有了衣不蔽體的尷尬感。
「餓了吧?過來吃點東西吧。我剛好在研究新的菜式,你可以幫忙品嘗品嘗,提些意見。」見林苗將自己的衣服穿上了,凌瑞的臉更紅了,這......算是有肌膚之親了嗎?
「好啊,我好餓啊。」一聽到有吃的東西,林苗立刻來了精神。
凌瑞盛了一碗蓮子粥,然後揭開蒸籠,從一片熱氣繚繞中,揀出了兩個大河蟹。放到白色的盤中,推到林苗面前。
「快吃吧。」
林苗勺起一口蓮子粥,放到嘴裏,剛入口時。有一股清甜的口感,再細嘗,又有一點薄澀。林苗點了點頭,然後拿起一個蟹,先剝開蟹的殼,然後輕輕咬了一點其中的蟹肉。細細抿了抿。
「怎麼樣?」凌瑞見她表情有些奇怪,連忙問道。
「蓮子粥挺不錯的,不過這蒸河蟹......你用的荷葉太嫩了,入味不足,使得前味和餘味分離了,口感稍微有一點怪。」林苗如實說道。
凌瑞一愣,呆在了當場。
林苗剛說完,就後悔了,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啊?吃別人的飯,還挑三揀四的,凌瑞說讓自己品嘗品嘗,提些意見,那是客套話啊,自己怎麼就當真了呢。
「呵呵,不過或許是我太久沒有吃熟食了,味覺不太靈敏了,你不用在意我的意見。」說完,林苗埋下頭,繼續老實地喝粥,不再多言。
「不,你說的非常對,這也是我一直困擾的地方,但我沒有找出原因。謝謝你提醒了我。」凌瑞突然變得非常高興,他轉身從一旁的食材架上,重新取了一些荷葉,拿在手中仔細觀察,然後挑了其中一片顏色比較深的荷葉,用清水洗淨。
接着,凌瑞另起鍋灶,將水燒開,將捆好的河蟹放了幾個到蒸籠上,然後架上鍋,大火旺燒。
很快,荷葉的清香便傳了出來,這次的香味比之前的濃烈很多,卻也更清香。
做好之後,凌瑞取了幾個,再次放到林苗的面前。
「嘗一嘗這次的怎麼樣?」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希冀的光芒,讓林苗有些忐忑。你不要這樣看着我啊少年,要是不好吃的話,讓我怎麼忍心打擊你。
林苗猶豫着拿起了一個河蟹,和上次一樣,先將它的殼剝開,剛一打開殼,濃烈的香味就撲鼻而來,不同於螃蟹本身的蟹肉味,這香味中還夾雜了荷葉的清香。
林苗輕輕咬了一口蟹肉,細細品了品,忽然展顏一笑「嗯!就是這個味兒,非常棒,荷葉和螃蟹的味道融合的剛剛好,既沒有喧賓奪主,又沒有美中不足。」
聽到她的誇獎,凌瑞滿足地笑了。
吃飽喝足之後,凌瑞問林苗「你還沒告訴我,這四年,你都去哪裏了?都在幹什麼啊?」
林苗擦了擦嘴角,猶豫着是不是應該將自己遇到的事情告訴給他,畢竟,已經四年沒見了,當初自己和凌瑞也只是一面之緣,對他還談不上了解,現在如果要將自己的事情告訴他的話,還真是有些信不過他。
「你不想說就算了。」見林苗為難的樣子,凌瑞善解人意地說道,並沒有強求她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其實也不是不想說,我只是怕說出來之後,你不相信,會認為我是在騙你。」林苗幽幽說道。
怕什麼呢,就算告訴了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要是你說的,我就相信。」凌瑞看着眼前林苗美麗的臉龐,溫柔地說出了這麼一句類似表白的話。
林苗聽他這麼一說,也是一愣,再抬眼看他的眼睛,發現那裏面深似寒潭。
「其實,這四年,我都在地下隧道里,就是天狼洞下面的地下隧道中。」林苗緩緩道來,將自己是怎麼從天狼洞底下的隧道中,進入天坑,又是怎麼在天坑中每日閱讀其中的藏書,最後又是怎樣找到出來的透明台階的,都一一告訴給了凌瑞。
凌瑞越聽,嘴張得越大。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林苗看他那個樣子,忍不住撲哧一笑。
美人一笑,如山花齊放,煙火噴薄,凌瑞一下子有些晃神。
「我相信的。」凌瑞忙說「不過,你說的那個天坑,到底在哪裏啊?如果就在這烏山之中的話,我沒道理不知道啊。我已經來了快五年時間了,這裏的地形我都非常熟悉,還真沒見過你說的這個地方。」
「就在那邊的山頂啊。」林苗轉身朝她來時的地方指了指。
凌瑞見她指的那個地方,狐疑地問「你確定是那個方向?那邊可沒有什麼山啊,那邊只有一條大河,大河之外幾十里,都是平坦的平原。」
林苗愣住了,怎麼可能,自己剛從那個方向來的啊。
凌瑞見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忙安慰道「或許是我不知道吧,應該是真有這麼一個天坑。」
他是怕林苗多心,說不定她這麼多年來,一直被什麼陣法迷住了,所以才會出現在什麼天坑的地方。不過,奇特的是,一般人要是被陣法迷住了,走不出去,是會死在裏面的。可是,林苗已經在裏面呆了四年,卻好好地活着回來了。
「我帶你一起去看那個天坑。」說完,林苗站起來,就要帶凌瑞去找天坑。
凌瑞雖然不相信有這麼一個地方,但還是非常好奇,也跟着站了起來,先將廚房裏的火都熄滅了,然後對她說「這個時候,山頂一定很冷,我先回房給你拿件衣服,然後我們再一起去。」
「好,我等你。」林苗說道。
凌瑞回房拿了衣服,很快又回到了山腰的小廚房,和林苗匯合。他將一件厚一點的衣服,披到了林苗的身上。
原本還沒什麼感覺的林苗,此時也覺得有些異樣了,凌瑞對自己的關懷,好像有些太細心體貼了啊。
「走吧。」凌瑞又從廚房裏點了一盞燈帶上。
兩人沿着林苗來的方向,朝山坡上爬去。
晚上山裏的濕氣下來了,山路非常的濕滑,有好幾次,林苗險些摔倒,都被凌瑞及時拉住了。
凌瑞看着走在前面的林苗倩麗的背影,不禁有些恍惚。
三更半夜,自己在小廚房裏研究新的菜式,傳說中已經死了四年的林苗,突然長大成人,出現在了自己面前,現在還要帶着自己一起,去找她呆了四年的天坑,而那天坑是自己聞所未聞的。
凌瑞忽然覺得這個情節,好像聊齋志異裏面的情節啊。
不過,就算自己真的是遇到了女鬼,只要她是林苗,他就願意跟她走,不管去到哪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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