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范二爺點頭贊同道。
「這些,都是林苗的猜想,范二,你說確實如此,難道,你調查到了什麼?有證據證明,事情就是林苗猜想的那樣?」關言問道。
「是的。我暗中調查了這麼多年,確實發現很多證據。」范二爺慢慢說道。
林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關乎到她的身世,她不由得有些緊張了。
「去記得,那時十多年前的一個夜晚,陳公府中非常嘈雜,我當時還是一個小廝,聽到響動之後,也跟着別人一起出來看熱鬧。可是,後來,我聽到了小溪的聲音,我緊張了,就往後院的方向跑,我到的時候,小溪已經渾身是血了,她倒在我的懷裏,氣息已經畢竟微弱,她只對我說了兩句話,一句是:書房。另外一句是:交給黑暗料理界。」
范二爺說道這裏,表情顯得非常的痛苦,他仿佛有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又看到了小溪滿身是血地倒在他的面前。
眼淚又不可抑制地涌了上來。
「書房?她為什麼要說書房呢?難道說,當時,金令牌就被她藏在了書房裏?」林苗好奇地問道。
范二爺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說道「不是,金令牌沒有在書房。我當時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但我相信,一定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被她放在了書房。至於她說交給黑暗料理界,我也深深地記住了。」
「......」對於這一點,林苗不敢苟同,也沒有吱聲。
「小溪斷氣之後,我還抱着她,接着,就被圍上來的人,給包圍住了。當時出現的主子,只有陳進越,他冷冷地看着我說:她有沒有交給你什麼東西?她死之前,說了什麼?」
范二爺沒說一句話,都是對自己莫大的煎熬。他非常不願意回憶當晚的情景。
林苗和關言,都能理解他的心情,所以,此時,只是靜靜地聽着,並沒有發問,只希望他能快快地講完。
「我當然說,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有得到。陳進越完全不相信,他命人將我綁起來,搜遍了全身,什麼也沒找到。然後,對我嚴刑拷打,讓我交代小溪死前對我說的話。可是,我咬緊牙關,什麼都沒說。最後,他們將我趕出了陳公府,讓我永世不得再回陳公府。」
「離開陳公府之後,我就四處打聽黑暗料理界的下落,最後,終於被我找到了。我也從他們的口中,知道了寒月刀的消息,知道了小溪為什麼會潛入陳公府。所以,我就吃了黑暗料理界給我的『催化丸』,讓自己的容顏提前衰老,然後,我苦練廚藝,讓自己重新以一個大廚的身份,進入了黑暗料理界。」
林苗抬起眼,默默地看着范二爺,她知道,這些年來,他受苦了。
「順利進入陳公府後,我就暗中開始調查。我在陳佑宗的臥房內,發現了一把劍,那劍的刃口,和當年小溪身上的傷口,非常吻合。我一度以為,陳佑宗就是當年殺害小溪的兇手。可是,後來我發現,陳佑宗是個左撇子,他不可能殺害小溪,因為,小溪身上的傷口,明顯就是人用右手刺進去的。」
林苗細細回想了一下,確實記得,陳佑宗是左撇子。
「在小溪被害的時候,陳佑澤已經被人廢了雙膝,有一段時間,他非常消沉,常常借酒消愁,當天晚上,他是喝醉了的。所以,陳佑澤也不可能是兇手。」
林苗和關言,都點了點頭。
「這麼排除下來,陳公府中,有可能動手的人,就只有陳進越和柳玉嬋了。」范二爺說道。
「可是......」林苗皺着眉頭「萬一不是陳公府的主子,直接動手的呢?他們可以找別的人動手啊。」
范二爺搖了搖頭,關言則不解地看着范二爺,不知道他為何如此篤定。
「不可能的,這件事情,陳公府的主子,不可能假他人之手。就連老夫人張淑茹,也沒有可能接觸這件事情。因為,寒月刀是神器,他們不可能讓外人接觸到的。」
林苗想了想,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
范二爺則轉頭看着林苗「正是因為你,我才排除了柳玉嬋的嫌疑。」
林苗的眼睛閃了閃,然後,她明白了「因為,當天晚上,柳玉嬋正在做另外一件事情,她派人,或許,就是她自己,將我從林王府擄走,然後交給薛雲芬,帶出了陳公府。」
「是的。所以,她根本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來殺害小溪。」范二爺點頭說道。
「可能,方小溪被殺害,就是因為,她偷竊金令牌的時候,被陳進越發現了,所以才會對她下毒手。」關言說道。
他這話一說出來,林苗和范二爺,都用鄙視的眼神看着他。
「怎麼了?你們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關言有些不明所以。
「這麼明顯的事情,你現在才意識到麼?」林苗皺着眉頭看着關言,她很為他的智商捉急。
關言默不作聲了,繼續充當他的聽眾。
「可是,陳進越的兇器,怎麼會在陳佑宗的臥房裏呢?」林苗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語。
「這也是我沒有想通的地方。陳進越,不可能是要嫁禍給自己的兒子,他可能根本就對這件事情,有恃無恐,所以,也就沒有想着,要將兇器銷毀掉。」范二爺說道。
林苗點頭「這是有可能的,畢竟,這是在陳公府內發生的,死的,又只是一個丫鬟而已,他肯定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所以,也就沒必要糾結於,這把劍為什麼到了陳佑宗的臥房,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蛇鼠一窩。」范二爺咬牙切齒地說道。
林苗有些擔憂地看着他,然後問道「范爺爺,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兇手,就是陳進越,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你都沒有下手報仇呢?」
范二爺嘆了一口氣「我何嘗不想一刀宰了他,可是,他長年習武,我不是他的對手,府中耳目眾多,我也沒有下手的機會。本來,我想通過飯菜下毒,可是,因為自己的臭脾氣,得罪了柳玉嬋,她將我調到劉桂的手下,只負責給下人做飯菜,也根本沒有機會下手。」
「......」林苗有些無語,既然目標都明確了,要殺他,有很多方法啊。
「後來,讓我發現了一個機會,我以為,我終於找到了,可以對付陳進越的方法。」范二爺突然說道。
「什麼機會?」
「我發現了柳玉嬋的奸|情,並以此要挾她,讓她安排我做後廚主事。」范二爺說道。
林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什麼!你是說,大奶奶柳玉嬋,有奸|情?跟誰?」
對於這種桃色新聞,關言也非常有興趣,他的身子也向前傾了傾,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范二爺知道這是一個重磅炸彈,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林苗說「你還記得,你在陳公府中的手下敗將嗎?」
林苗略微一愣,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突然,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說「范爺爺,你是說......那個人是......夏方寸?」
范二爺笑着點了點頭「正是此人。」
林苗不由得捂住了嘴「不會吧?他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范二爺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我猜測,應該是從陳佑宗接替陳進越,在朝中當將軍開始。」
「為什麼?」林苗不解。
「因為,從陳佑宗當上將軍後,經常離家,在外征戰奔波,經常本年都不在家。而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夏方寸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廝,一步步變成了後廚的主廚,還一度自詡為陳公府中,廚藝最好的大廚。」
林苗回想了一下夏方寸的廚藝,不由得失笑道「要說他的廚藝,還真是不怎麼樣,原來,是通過裙帶關係,爬上了主廚的位置啊。」
范二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自從被你在陳公府中的,美食爭霸賽上,打敗之後,夏方寸不是消失了麼。」
林苗點了點頭「對啊,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說到這裏,她忽然想起了什麼,驚訝地問道「會不會是因為這個,柳玉嬋就更加恨我了?」
「哈哈!」范二爺大笑道「有可能。不過,應該也不至於。因為,夏方寸表面上是消失無蹤了,但其實,是被柳玉嬋安排到了柳巧月她們府上,還是繼續做他的大廚。」
「原來是這樣......」林苗喃喃說道。
關言則好奇地問道「范二,那你是怎麼發現,他們倆之間有奸|情的呢?難不成,你捉姦在床了?」
范二爺白了他一眼「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捉姦在床,我也沒那麼資格和權利啊。」
「那......」關言就更搞不明白了。
「是有一次,他們在後花園的假山後面幽會,被我給撞到了。」范二爺說道。
林苗和關言聽到這話,嘴巴都張成了一個O字型。
這......也太誇張了吧,幽會都不避人耳目的啊。
「好了,不說他們兩個了,反正,我就是因為抓到了柳玉嬋的這個把柄,成為了陳公府後廚的主事。我以為,這就是我的機會,我可以通過在飯菜中下毒,來毒死陳進越了,可是,沒想到......」說到這裏,范二爺的臉上,露出了懊惱的表情。
林苗則撲哧一笑「你沒想到,陳進越吃飯之前,是要先試試飯菜有沒有毒的吧?」
范二爺很驚訝,想了想,隨即就釋然了。對了,林苗現在也是王府千金了,可能,這些主子,都有這樣的習慣吧,防人之心不可無,每次吃飯前,都會用銀筷子,或者讓婢女試菜。
「所以,這一條路,也堵死了,我到現在,還沒有想到好的方法,來對付他。」范二爺垂頭喪氣地說道。
關言則哈哈大笑「你這效率也太低了,殺個人,哪裏還用這麼麻煩啊。你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那肯定就畏首畏尾,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要我說,直接晚上潛入他的房間,亂刀砍死。再不濟,就放一把火,將他全家都燒死。」
關言說這話的時候,臉上表情猙獰,讓人不寒而慄。
范二爺呆呆地看着他,想了想,隨即搖了搖頭「冤有頭,債有主,怎麼能傷及無辜呢?」
關言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剛想繼續教育他,被林苗打斷了「對啊,傷及無辜,就不應該了。」
接着,她低聲對范二爺說「范爺爺,其實,要置他於死地,也是有很多方法的。我聽說,那陳進越,年輕的時候,剋扣了很多貢品,就連那寒月刀,也是他剋扣的。我們可以通過這個思路,借皇帝之手,將他弄死啊。」
「可能嗎?他剋扣貢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麼多年來,皇帝都沒有拿他怎麼樣,怎麼會突然就要翻舊賬呢?」范二爺對這個方法,不抱太大的希望。
「為什麼不可能,現在時過境遷,已經不是當年了。當年皇上忌憚他,是因為他手中有寒月刀,能馳騁沙場,無往不利。皇上需要仰仗他,穩固江山社稷。可是,現在呢?現在的陳進越,已經沒有寒月刀了,他就只是一個花甲老人而已。」林苗理智地分析到。
范二爺和關言,都被她給說得一愣一愣的。
對啊,陳進越現在已經沒有了寒月刀,他已經不能像當年一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了。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當年,陳進越在發現自己丟失了寒月刀之後,就主動請退,要離開朝野了。他是擔心,自己手中沒有寒月刀這個事情,一旦被別人知道,那他這麼多年,飛揚跋扈,所積下的仇,就是時候還了。
「我覺得,林苗說的很有道理啊。可是,應該怎麼借皇帝之手,來除掉陳進越呢?」關言也點頭贊同。
林苗沉吟一下,然後說「我也不知道,但首先,我們應該放出風聲,讓皇上知道,陳進越的手中,已經沒有寒月刀了。」
「對!這是個好方法,無風不起浪,一起浪打浪。」關言一拍大腿,興奮地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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