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島上有些丐幫弟子,正在圍攻謝遜,金花婆婆見了並不上前相助,反倒與丐幫長老陳友諒站在一起觀戰。張無忌卻無法置之不理,正欲上前相認,卻被趙敏攔住。
「這些人不是你義父的對手。再者說,你與他分別多年,聲音相貌早就變了,他雙目失明,乍然間如何認得出你?江湖中不知多少在圖謀他的屠龍刀,你貿然的衝出去,只怕會被他誤以為是一夥兒。」趙敏的分析不無道理。
張無忌只好按捺。
丐幫散眾的確不是謝遜對手,屠龍寶刀所向披靡,這些人死狀極慘。陳友諒倒是奸猾,見事不對,便巧言令色一番說辭,使得謝遜放他生路。
謝遜突然問金花婆婆:「韓夫人,可有我無忌孩兒的消息?」
金花婆婆故作遲疑,才道:「江湖上沒有張無忌的消息。」
正是那一個停頓,使得謝遜不信,執意追問。
藏在暗處的張無忌這才知道,謝遜之所以在靈蛇島,是被金花婆婆騙來的。金花婆婆想借屠龍刀,謝遜要求她將張無忌帶來。
張無忌本想衝出去相認,但趙敏阻止了他。
「你與他分別多年,身量樣貌聲音都變了,他又雙目失明,乍然間如何認得出你?剛剛才有丐幫的人襲擊,若他以為是丐幫詭計呢?先等等再說。」趙敏真正忌憚的是金花婆婆,總覺得對方不懷好意,再者她奇怪丐幫怎麼會來靈蛇島?金花婆婆又是如何去了冰火島?
幾人回到船上,商議不出個結果來。
吃過晚飯,又返回島上,卻見白天裏的陳友諒沒有走,反而藏在暗處準備伺機偷襲謝遜。金花婆婆帶着殷離又來了,與謝遜一番對話,這才揭開金花婆婆的身份。此人竟是當年明教的四王之一紫衫龍王黛綺絲!
黛綺絲與謝遜武功相當,況屠龍刀威力甚大,明着來沒有勝算,本想將屠龍刀騙來。誰知謝遜十分謹慎,哪怕對她這個昔日的老朋友亦有防備,無奈下,打算攻其弱處。謝遜眼睛看不見,她提前在地上布好鋼針,等謝遜不防備的踩上,再趁機奪刀。
黛綺絲故意將陳友諒暴露出來:「謝三哥,你可知道,白天你放走的陳友諒,他又回來找你了。你饒他性命時,他雙手擺的是獅子搏兔,腳下擺的是降魔踢斗式。」
殷離聞之後怕。照白天的情景,若謝遜不放他走,他腳下一踢就將鄭長老踢到謝遜面前,雙手一抓,抓的就是她,到那時候,雙目失明只能憑耳朵判斷的敵人方位的謝遜,本能的就要揮刀,她的下場便是一刀斃命。
倒是謝遜反應平淡,他這一生總是被自己人騙,尤其成昆騙他最狠。
卻見他突然縱身而起,竟是朝陳友諒藏身之地而去。陳友諒忙舉劍相扛,卻被屠龍刀將劍斬斷,謝遜一把將他擒住。
「我要殺你,就如殺雞一般。准你十年後練好武功,再來找我。」謝遜揚臂一甩,將陳友諒拋了出去。
黛綺絲見陳友諒要摔在鋼針之上,怕暴露了自己的佈置,忙一托,將陳友諒打的更遠。
陳友諒一個悶痛,卻很能忍,借力便要逃的更遠。
然而一道劍光襲來,卻是宋青書突然出手。
宋青書對陳友諒沒有絲毫好感,原劇中宋青書的結局固然有本身的原因,但陳友諒絕對功不可沒。從得知宋青書的身份,陳友諒就開始算計,借着其喝醉酒,告知他峨嵋弟子在客棧內,誘導宋青書誤以為房中是周芷若,從而做出失禮之事,被丁敏君莫聲谷撞個正着。宋青書第一個反應就是跑,陳友諒卻突然出現,一劍刺死了莫聲谷,將這件事栽在宋青書頭上,宋青書百口莫辯,對方一脅迫,乾脆破罐破摔了。
這次靈蛇島遇到陳友諒,真是天緣湊巧,機不可失,生得將來此人逃出去,又夥同成昆鬧出不少事來。
陳友諒不妨下被刺傷,緊接着反擊,不知不覺使出了少林龍爪手。
若是以前的宋青書自然不是對手,可修習了九陰真經,哪怕半月不到,自身內力武功皆有提高。桃朔白送了他一絲內息,又助他消化吸收,增長了二三十年的內力,所以宋青書抽出白蟒鞭,使出了白蟒鞭法,密密麻麻的鞭影夾雜着渾厚內勁席捲而來,陳友諒又驚又懼,無法躲避,最終被長鞭刺穿心臟而死。
宋青書有秦風那一世的記憶,自然知曉陳友諒在歷史中的名聲,但並不為此擔心。沒了陳友諒,或許會有張友諒、王友諒,總有人會被歷史推到那個位置,哪怕真的沒了這樣一個人,朱元璋不出意外仍舊會推翻元朝建立明朝。
歷史的大趨勢是個人很難撼動的。
「什麼人?」黛綺絲喝問。
「武當宋青書。」
張無忌趙敏等人也走了出來,頗不贊同的說道:「宋師哥,他是丐幫長老,你殺了他豈不是和丐幫結怨?」
宋青書故意嘆道:「我和此人有些恩怨,且方才他使用的是少林龍爪手,怎會是丐幫弟子?他師父應當是出自少林才對。」
這也是他有心引導,總不好直白的說陳友諒的師父是成昆,否則不說旁人信不信,謝遜當即就得發狂。
黛綺絲看到張無忌等人十分吃驚,分明小昭應該對他們下了藥才對,然後她就意識到,小昭欺騙了她。對方人多勢眾,強搶也占不了好處,乾脆帶着殷離暫且離去。
謝遜的注意力在宋青書身上:「你當真是武當的弟子?」
「正是,我與無忌師弟同來。」
「無忌?」謝遜的反應將信將疑,十分戒備,果然如同趙敏所料。
張無忌講出在冰火島時謝遜教他的七傷拳,又說了兒時之事,終於使得謝遜相信他的身份。父子相認,彼此敘了近況,得知張無忌做了明教教主,十分高興。對於張無忌要他做教主的話,卻是拒絕了。
話正說着,突然見原本離開的黛綺絲竄身而來,口中頗為驚恐的喊道:「謝三哥!」
「什麼人?」謝遜聽到她正被人追,不覺吃驚。
「波斯明教。」桃朔白自始自終沒有出聲,又氣息內斂,落地無聲,以至於謝遜一直以為他們一行四人。他猛地出聲,謝遜大吃一驚。
「謝三哥!」黛綺絲一落地就吐了口血,可見傷得不輕。
追來的是三名身着寬大白袍的異族人,兩男一女,每隻手捧着一柄不明材質的令牌,月光返照下,似有火焰流轉。這三人齊聲喊道:「聖火令到!見聖火令,猶如見教主,爾等還不跪下!」
「什麼聖火令?」張無忌疑惑。
謝遜同樣驚訝,卻說:「你等是何人?明教雖是從波斯傳來,但數百年早已自立成派,自然不受波斯總教管轄。三位遠道而來,若是做客,明教自當歡迎。若要我謝遜跪迎,又從何說起?」
「我們乃是總教三使,妙風使、流雲使、輝月使。」一人講道:「我等手中所拿之物就是中土明教聖火令,前任教主不肖,失落在外,今有我等取回。自古見聖火令如見教主,謝遜還不聽令!」
謝遜根本看不見什麼聖火令,他問道:「即便尊駕所言屬實,又要我做什麼?」
「此人叛教而出,乃是叛徒,你將她的腦袋割下來!」這是要殺人立威。
「要我殺紫衫龍王?不可能!」哪怕黛綺絲如今對他無情,他卻不能無義,當年四王情如金蘭,便是舊情不在,豈能自相殘殺。
三使見他拒不聽命,便對他下手。
張無忌見狀哪裏能坐視不理,趙敏將倚天劍給他,他立刻拔劍與謝遜分擔。這三使武功怪異,以手中聖火令為武器,且三人聯手,陣法不像陣法,套子不像套子,詭秘陰毒,匪夷所思,然而卻十分厲害。謝遜竟是不敵,很快被打傷,張無忌一人倒是扛得住,但卻勝不出。
「桃大俠,還請出手相助!」趙敏生怕傷到張無忌,也顧不得前嫌,開口求助。
桃朔白見那輝月使突然手動,從宋青書腰間扯下白蟒鞭,劈空抽去,以氣勁將對方發出的那枚透骨針震飛。隨後鞭影閃動,原本看着十分厲害的波斯三使竟招架不住,先是被捲走手中六枚聖火令,接着每人被當胸劈了一鞭,墜落在地上,嘴角溢血,無法動彈了。
桃朔白的招式沒甚新奇,不過內力磅礴,一力降十會。加之波斯三使在旁人眼中詭秘的武功,在他眼裏卻是慢動作,所以他的鞭子總能在對方將來攻擊的方向劈過去攔截。
其他人震驚於桃朔白的實力,趙敏卻是後怕,畢竟早先得罪過他。
黛綺絲咳了幾聲,難掩驚色的問道:「竟不知江湖中何時出現這樣一位高手,恕我孤陋寡聞,不知如何稱呼?」
「桃花島舊人,我姓桃。」桃朔白將鞭子還給宋青書,道:「波斯距此甚遠,總不會只這三人到來,還是儘快拿個章程出來比較好。」忽而想起少了一人,問道:「蛛兒在何處?」
黛綺絲驚愣,不解他緣何關問蛛兒,忙說道:「方才若非蛛兒,我已死在三使手下了。她受了傷,定是被抓住了。在海邊,有波斯的大船停靠,他們是為抓我而來,又知道我在靈蛇島,只怕已將整座島圍困住了。」
提起蛛兒,黛綺絲才想起那會兒蛛兒所施展的詭異手段。
原本蛛兒雖跟隨她,卻並不隨她習武,蛛兒所學乃是其母傳下的功法千蛛萬毒手。這麼多年,黛綺絲對這門功夫自是了解,但今晚蛛兒對付波斯三使時卻與以往截然不同。
三使身法詭譎,武功又高,便是她都幾招敗落,蛛兒反應過來竟是雙手握住刀刃,割的自己雙手鮮血淋漓,隨即打出了一套輕柔飄忽卻是從未見過的掌法,雙手鮮血化作細密血霧,直直朝三使籠罩而去。那三使大驚,如避蛇蠍,血霧所到之處,草木盡皆枯萎。蛛兒讓她先去找張無忌相助,但她卻很清楚,哪怕那血霧再厲害,蛛兒到底功力淺,是沒可能再出手第二回的。
「想來你是不願跟波斯總教的人回去?」桃朔白問。
黛綺絲諷笑:「我本是總教聖女,終生不得嫁人,但我破了教規,被抓回去,就會被施以火刑。我夫大仇未報,我還有如何肯甘心赴死。」她看向小昭,終究是嘆了一聲:「我本打算利用小昭去將乾坤大挪移心法盜出,總教的心法早已遺失,我僥倖想着,許總教看在這份功勞上,會饒我一死。」
「小昭?」張無忌沒想到小昭真是金花婆婆的人。
「小昭,過來。」到了這個時候,黛綺絲終於不再隱瞞,將小昭抱在懷裏,內疚的眾人解釋:「小昭是我的女兒。」
小昭聽到她這句話,終於忍不住大哭。她自小就被送到農戶去養,每年母親去看她一回,她做夢都想母女相認。
宋青書看向桃朔白,覺得他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
桃朔白說道:「看來蛛兒練了我給她的心法,我看她資質不錯,想收她為徒。」
宋青書失笑:「桃花島的武功飄逸瀟灑,她卻是練習了多年的千蛛萬毒手,又有你給的心法,倒是和桃花島武功不是一路子。」
「我教她白駝山莊的功夫。」桃朔白已是有打算,在張無忌遇到的這些女子中,他最喜歡殷離。
這姑娘看着毒,心卻最柔軟善良,愛的執着,最後卻又能從中抽身。或許的確如她所說,她愛的是那個咬了她一口的張無忌,而不是如今這個明教的教主張無忌,因為這個長大的張無忌優柔寡斷,對幾個女子都有情。張無忌不是壞人,甚至也沒辜負誰,但卻不是殷離想要的感情。她因自身家境經歷,最厭惡男子三妻四妾用情不專,所以哪怕再愛,她也不會和張無忌在一起。
桃朔白看向黛綺絲,說道:「我救你一命,你拿靈蛇島做謝禮,如何?」
黛綺絲其實捨不得,這是她和韓千葉的家,但是
「好!」
其實桃朔白不是尋不到其他更好的地方,他只是喜歡靈蛇島這個名字。
隨即他又問張無忌:「你可願意將乾坤大挪移的心法交給波斯總壇的人帶走?畢竟你拿了六枚聖火令,權當謝禮也是應該的。」
波斯總壇遠道而來,一是懲戒犯規嫁人失去貞潔的聖女黛綺絲,二是想趁機收復中土明教,得到乾坤大挪移心法。如今他們又要留黛綺絲活命,又搶了聖火令,以乾坤大挪移心法做交換,實在是佔便宜的事,否則什麼好處都沒沾到,就算波斯總教的人今天走了,不知哪一日又會回來。
這個道理幾人都明白。更何況,張無忌已經學了心法,將來更能將之傳承下去,不過複製一份給波斯,算不得損失。
將心法寫了一份,桃朔白帶着走了。
黛綺絲和謝遜都受了重傷,他要去尋波斯總教的人救殷離,沒讓張無忌跟,讓他與宋青書留下,防止波斯總教在有人來。他走後,幾人便尋了個隱蔽的山洞暫居,點起篝火,氣氛有些安靜,隔了一會兒才有人說話,卻是談論桃朔白。
宋青書同樣心有了悟。
桃朔白說要教授殷離練習白駝山莊的武功,說明他對白駝山莊很了解,想來那一世里,他不是歐陽鋒便是歐陽克。靈蛇島,倒的確和白駝山莊的武功相輝映,只是,若桃朔白要留在靈蛇島,他卻無法久留,若要長久待在此地,先時的打算卻無法施展了。
倒也沒什麼可糾結,先和桃朔白商議了再說。
這時忽聽張無忌問道:「這聖火令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就落到波斯總教手裏?風雲月三使武功詭異,不知是否和這聖火令有關?」
桃朔白將奪來的六枚聖火令給了張無忌,到底是明教的東西。
張無忌坐着那裏,和趙敏一起擺弄着聖火令,見上面有文字。
這些聖火令非金非玉,質地堅硬無比,六枚令長短大小皆有不同,看着似透明,又非透明,映着火光,聖令中好似有火焰飛騰,顏色變幻,十分神奇。這上面的文字張無忌趙敏都不認識,倒是小昭在一旁看見了,說是波斯文。
趙敏心想,這聖火令已經不是凡物,又是明教聖物,只怕用波斯文所寫的不是尋常文字,她摩挲着字跡,問道:「小昭,那這上面寫了什麼?會不會是武功秘籍?」
小昭看了眼張無忌,沒做聲,畢竟是明教聖物,哪能隨意講出來,趙敏非但不是明教中人,還是朝廷郡主。
趙敏見她遲疑,立時明白過來,無趣的將聖火令拋給張無忌:「好,我是外人,我不問。」
桃朔白這一行頗花費了些時間,倒不是難不過那些人,只因不能全都殺了。波斯總教來的寶樹王的確很厲害,但他沒和對方交手,闖到船上,直接開出條件,寶樹王自然不同意。
桃朔白先禮後兵,既然對方不同意文談,乾脆換做武力震懾。
他抬手打了一掌,打的不是寶樹王,而是打向平靜的海面。在寶樹王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一道白練破開海面,十幾丈外倏然炸起一道丈余高的水幕,水幕轟然落下,激起層層洶湧波濤,大船仿佛一片單薄葦葉,被翻滾而來的浪頭一下子打上了岸,岸邊的沙灘上留下一片深深的拖痕。
片刻後,海浪褪盡,萬籟俱寂。
寶樹王滿眼駭然,跌坐在椅中,中土武功之高深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深吸了口氣,他妥協了:「好,我同意你的條件。」
桃朔白將乾坤大挪移心法擲過去,抱起昏迷的殷離飛下船,然後又拂了一掌。這一掌看似輕飄飄沒半分力道,大船卻突然離弦之箭一般重新回到海里,一去四五丈遠。
寶樹王看着逐漸遠去的靈蛇島,許久才恢復平靜。
「揚帆,開船,返回波斯。」
回到眾人暫居的山洞,將殷離放下,說道:「寶樹王離開了。」
直到這時,黛綺絲才真的鬆口氣。
「蛛兒!」張無忌接過殷離,立刻為她療傷。
九陽神功可謂療傷聖法,早前桃朔白去尋寶樹王談判,張無忌已給謝遜和黛綺絲療過傷。二人已無大礙,只需要自己再調息一兩日即可。
宋青書喚桃朔白出了山洞,在寧靜的島上散步。
「原本我打算將來執掌武當,算是用宋青書的身份活了一回,只是這件事做起來不是一時半刻能完成。你要了這座靈蛇島,打算如何?」
「先讓蛛兒照管,這島上太簡陋,總能籌建一番。另則,千影鬼童還未捉到,不方便呆在島上。」
宋青書突然笑道:「算了,我還是不將做掌門當做目標去完成了。若是不出意外,下一任掌門是我父親宋遠橋,即便真的輪到我,至少也是二三十年以後的事。這天下格局每十年就要變一變,又恰逢亂世,只怕將來朝廷要大肆遏制江湖武林。倒不如掙個天下第一,攜君歸隱,也是段佳話。」
「不需如此,你只管做自己的事,我自會陪着你。」桃朔白道。
「不,我想陪你。」人生看似還長,可細想想,又是那樣短暫,誰知下一世他是否還記得這個世界的一切?不都說珍惜當下麼?之前想為宋青書做些什麼,不過是庸人自誤,這個世界,宋青書就是他,他就是宋青書,所以自己的路要如何走,只需憑自己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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