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堅不以為然地說:「他已經是一個廢人了,對於一個修士來說,變成廢人比起死更痛苦。更何況,他最尊敬的主人還為救他喪命,他一輩子將會活在痛苦的自責當中,你不覺得這樣的結局更有趣嗎?」
既不違反約定,又換了一個更好的玩法。
趙英彥聽了,眼前一亮,覺得這真是個好主意!
誠然,一劍將趙英彥抹脖子的確很痛快,但讓顏少秦一輩子受良心的遣斥,活得生不如死,顯然更加好玩。折磨一個人,這樣才是至高境界呀!
想到這裏,趙英彥都捨不得收割顏少秦的命了,還巴不得他長命百壽,活得越久,痛苦伴隨他就越久!
「哈哈!」趙英彥得意忘形地大笑兩聲,拿起煉神劍把綁住顏少秦的繩子割斷。
失去支托,昏迷不醒的顏少秦「劈啪」一聲倒下了。
不再管顏少秦,趙英彥提着煉神劍一步一步向雲河走過去,從燕堅身邊經過時,他道:「燕大人,出發前你許下的承諾不知還有效不?拿下雲河後任由我處置。」
燕堅冷冷地笑了笑:「小彥,雲河隨便你處理,你玩得盡興就好!」
燕堅自然知道,趙英彥要向雲河報仇。眼下雲河就剩一口氣了,就隨便趙英彥去折騰吧!
「謝謝燕大人!」趙英彥心頭一熱,就興致勃勃地提着劍走到雲河面前。
黑骨老怪緊跟在趙英彥身後,眼睛眼神閃爍。他並不是想給雲河補刀,只是想「拾漏」罷了。待趙英彥出了氣,黑骨老怪想把雲河的遺體要回去,他要把雲河煉製成一具傀儡。
雲河能號令妖族和妖獸,如果他是自己的傀儡,那自己豈不是可以號令妖族和妖獸?一想到這一點,黑骨老怪就激動不已!巴不得趙英彥快點動手!
可憐雲河雙目緊閉,已經氣若遊絲了,他完全不知道等待着他的悲慘命運。那慘白的臉頰全沾着血跡,若不是心臟的地方仍在微弱而緩慢地起伏着,他幾乎跟死人無異。
趙英彥目露凶光,高高地舉起煉神劍。
一直以來,無論自己在岳依嵐面前怎麼努力,岳依嵐都不正眼瞧他一下,而雲河總是比自己優秀,還不斷坑自己出醜。
這個比自己帥,比自己有錢,曾經境界也比自己的高的人,現在還不是躺在自己腳底任由自己宰割?
一時之間,所有的優越感都回來了!
「雲河,你知道嗎?我一直很討厭你這張臉!你以為自己長得帥就到處勾搭女人!我今天就要把你的臉毀了,就算你做鬼,我也要你做一隻毀容的丑鬼!」趙英彥怨毒的詛罵着。
他知道此刻岳依嵐一定在雲海村里望着這裏。他不由得歇斯底里地一陣狂燥,想起岳依嵐深情地望着雲河的樣子,他再也抑不住滿腔妒忌的怒火,狂笑着吼:「岳依嵐!你睜大眼看清楚吧!這個男人很快就會變成全世界最丑的男人,哈哈!不對,是變成全世界最丑的鬼!」
岳依嵐的確看到了,也聽到了。
「趙英彥!你真是一隻沒有人性的狗!你這樣害雲公子會有報應的!」岳依嵐哭着罵。她不敢想像下去,趙英彥這一劍下去,雲河會變成怎樣……
而唐紫希呢?同樣是哭得聲嘶力歇。
是自己害了他,如果他不是為了陪自己來找龍紋八仙果救爺爺和大哥,又怎會淪落到如今的下場?
就算將來闖過第二關,順利找到龍紋八仙果又怎樣,他已經不在了,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唐紫希萬念俱灰,她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只想隨他而去。她想衝出去,可是那幾個僕人依然攔住她,無論她怎麼哭喊都於事無補。
趙英彥的手臂一揮,那一劍落下,鋒利無比的刀刃就向雲河的臉頰削去,可憐奄奄一息的雲河仍躺着一動也不能動。
眼看這一劍下去,估計雲河的臉都會被趙英彥削掉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煉神劍頓住了!
劍刃距離雲河的臉頰僅有半寸不到的距離。但見雲河突然睜開眼睛,抬起右手把劍刃推開,然後慢吞吞地坐起來,那動作就像一個還沒睡醒的人極不情願地從暖窩窩裏爬出來。
奇怪的是,趙英彥竟然保持着揮劍的動作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並沒有對雲河採取任何行動,同樣黑骨老怪和燕堅也就成了木偶。
不過他們的嘴仍是可以動的。
「雲河,你對我們使了什麼妖術?」燕堅害怕地吼,他手中還托着好不容易得來的定海神珠呢!
此刻,他覺得空氣的重力有千萬斤重,甚於連托在掌心的定海神珠都變得沉重無比,硬是把他震懾得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甚至連眨一下眼皮的力量都沒有。
相同感受的人還有趙英彥和黑骨老怪。
剛才雲河還奄奄一息的,只剩一口氣,為何現在又活生生的了?難道剛才他是裝的?燕堅和趙英彥氣得想瞪眼睛,可他們發現,在那個可怕重力之下,連瞪眼睛都不行。
「好險……」雲河長長地吐了一口混氣,然後瞟了變成木偶的燕堅三人一眼,拍了拍衣服的塵灰,踱到燕堅跟前,從他手中把定海神珠拿回來,然後笑眯眯地衝着某個方向笑道:「這三個人已經沒有威脅了,你們還不出來?」
墨離和變成小白貓的獅虎獸從一堆碎石後面走出來。原來他們隱遁了氣息早就潛伏於附近,剛才要是雲河沒有反擊,恐怕墨離就會出手了。
墨離本來打算一擊拿下趙英彥的命,由獅虎獸把雲河救走,然後他來墊後。但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哇!小狐狸,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剛才可把我嚇壞了!」獅虎獸高興地跳入雲河懷中,使勁地揩了揩,差一點就要跟主人永別了,他要好好享受這好不容易才得來的重聚。
但現在明顯不是聚舊的時候。
「多虧了定海神珠,否則這一次我恐怕凶多吉少了。」雲河驚魂未定,眼眸一轉往向顏少秦所在的方向,顏少秦依然躺在冰冷的泥地里昏迷不醒。
雲河心裏又一陣揪痛,他搖搖晃晃地衝過去,悲傷地把顏少秦扶起來抱入懷中。顏少秦的臉色已經蒼白得發青了,連身軀的暖意也在迅速地消失,那顆心臟的跳動越來越緩慢,隨時都會停止。
「秦秦,別怕,沒事了,我在你身邊……」雲河失神地自言自語,就像一個安慰生病孩子的父親,他不敢往壞的方向去想。他從來不覺得一向高大威猛的顏少秦會離開他。
可當他慌張地執着顏少秦的手把脈時,他的落淚瞬間就像崩堤的洪水。
顏少秦的氣海破碎了,腑臟也被震傷,如果沒有奇蹟,顏少秦這條命恐怕要交代在這裏了。
悲傷之致,雲河氣血翻湧,一咽喉陣腥氣湧起,雲河猛地咯了一口血。
墨離覺得情況不妙了!雲河剛剛還挨了燕堅三掌,雖然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化解了大部分的掌力活了下來,並把燕堅他們三個定住,但他肯定受了不輕的內傷,否則就不會連連吐血。
如果為了顏少秦的事太過傷心,內傷很有可能會惡化!
想到這裏,墨離便趕緊道:「主人,請你保重,不要過分悲傷,會傷身的,何況你還有傷。我們現在就立即送顏少秦回去療傷,一定能把顏少秦治好的。」
雲河流着淚搖了搖頭。
就算現在把顏少秦抬回雲海村也無濟於事,綠靈島的大夫,水平還趕不及唐紫希。而且顏少秦已經等不及回去了……
顏少秦是他收養的孤兒,他看着這個眼神有點冷的小男孩一天天長大,感情之深厚超出了一般的主僕,早就把他當成了至親,無論如何,他也不甘心放手讓這個優秀的孩子就這樣離開自己!
「墨離,秦秦的情況刻不容緩!我要在這裏為他療傷!」雲河焦急地說,悲傷的眼淚一直沒有停過。
「可是,主人你受傷了!如果不顧一切幫顏少秦療傷後果不設想!」墨離擔擾地說。
「墨離,我知道你很關心我。但顏少秦對我來說很重要!他是我的親人,不可替代!」雲河說這番話時,那心酸和悲傷的情緒全寫在臉部,在梨花帶雨般的淚目渲染之下,連墨離這尊冷漠的海妖也為也之動容。
「放心,我沒有忘記修復綠靈世界的事,我的傷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嚴重,他的傷由我來治比誰都有把握。不要忘記,我是天下第一神醫的師父!相信我!」
雲河見墨離的態度轉軟,又輕輕地說了一番話。
其實他心裏並沒有底,但如果不能說服墨離的話,這個治療肯定會被中斷。
雲河說話的語氣充滿了一種堅定的說服力,墨離半信半疑。
他自出生以來就生活在綠靈海,他不知道現實世界裏誰是天下第一神醫,而這個天下第一神醫的醫術究竟如何,但「第一神醫的師父」?這頭銜似乎很牛啊!
就醫術來說,恐怕整個綠靈島還沒有人能超越雲河。不要忘記,名滿天下的慕雪逸就是天下第一神醫,同時也是最年輕的煉丹宗師。慕雪逸跟顏少秦一樣,都是自幼被雲河收養的孤兒,一身的醫術和煉丹術都是雲河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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