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河……」唐紫希熱淚凝眶地望着紫火中完美無缺的雲河,知道奇蹟出現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離開我的!
求你快睜開眼睛吧!不要再睡了……
她在心裏默默地呼喊着。
隨着吸收的紫火越來越多,紫蓮的光芒越來越耀眼了,讓人睜不開眼睛。
神聖的光芒讓在場所有人都沐浴在一種祥和而溫暖的靈氣之中,淨化着世間的一切污垢。
突然,站在梵祭司身邊的兩個傀儡發出「嗚嗚」的悲吼聲,兩股黑氣從他們的眼洞被驅散出來在靈風之中被淨化了。
兩個傀儡的雙眸瞬間恢復了清澈。
原來,是紫蓮的散逸出來的力量淨化了梵祭司的傀儡術。
弈文在這一瞬間恢復了生前的記憶和意識。
他想起了在二十多年之前,有人行刺年幼的雲河,自己挺身為雲河擋劍,利刃貫穿了自己的心臟,自己已經死去。
他想起了自己被梵祭司從陵墓里挖出來,煉製成一具對梵祭司唯命是從的傀儡。
他又想起了自己奉命去接近長大後的雲河,雲河被自己設計擒下,幽禁於皇宮的地底牢室。
他還想起了自己親手拿着刀,削下雲河的指甲,並且把他折磨得遍體鱗傷,最後雲河眼白白看着自己的妻子被烈帝佔有而飲恨離開人世。
而現在,卑鄙的梵祭司不但讓傀儡假冒烈帝,篡權奪位,還要用紫火焚化雲河的遺體,要將雲河挫骨揚灰……
這一切,自己都是幫凶!
明明,先皇武帝交給自己的任務是守護雲河啊!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看着紫火之中沉睡的雲河,弈文悲絕不已,內心陷入深深的自責。
「殿下,對不起!這一次都是太傅的錯!太傅現在就來給您賠罪……」
弈文的眼眶流下兩行黑淚。
他是一個已死之人,既沒有熱血,也沒有眼淚。黑色的眼淚,只不過是傀儡術被破之後,隨着時光的流逝,他的身軀開始融化枯萎而已。
看到弈文太傅終於醒過來,唐紫希覺得很欣慰,如果雲河能復活,跟弈文太傅重聚,一定會很開心吧?畢竟,弈文太傅為救他而死,這是雲河一直以來放不下的心結。
然而,弈文太傅卻突然悲傷地嚎哭着,沖向紫火。
「弈文太傅,你快回來!那紫火會把你燒成灰的!」唐紫希着急地吼叫着。
弈文太傅並沒有回應唐紫希,也無懼紫火,他溫柔地抱着雲河。紫焰很快就跳躥到他身上。..
他只不過是一個即將崩解的傀儡,是凡間的戾氣之物,又怎經得過紫火的煅燒?
不到片刻,他的軀殼就被紫火融化,慢慢在空氣之中淡化。
「殿下,不要害怕,太傅會永遠守護在您身邊。」
最後一眼,唐紫希看到弈文太傅的表情是那麼慈祥,嘴角還帶着一絲救贖的微笑。而他懷中的雲河,就像一個熟睡的乖孩子。
這個畫面,在唐紫希腦海中永遠揮之不去。
那就是真正的弈文太傅,讓雲河眷念了一輩子的弈文太傅!
也許,這是對弈文太傅來說是最好的結局,畢竟在最後一刻,他的靈魂終於安息了。
待紫蓮把弈文的能量全部吸收,弈文的笑容終於徹底消失於天與地。
紫焰依然熊熊燃着,紫蓮的光芒璀璨,而完好無缺的雲河依然在火焰之中睡得安好。
看到自己的傀儡在紫火中抵不過幾個瞬間,而雲河不但毫髮無損,軀殼還被奇蹟般修復了,梵祭司嚇得不輕,現在雲河只差沒有心跳了,再這樣下去,說不定在某個時刻,雲河就會真的復活過來啊!那麼自己的全盤計劃就要落空了!
是那朵奇怪的紫蓮吸收煉化了紫火才使雲河的傷痊癒,紫火相當間接地給雲河灌輸了力量!
如果把紫火撤走,是不是就能阻止雲河復活呢?
想到這裏,梵祭司不再猶豫,他舉起手中的爐鼎,急急地念了一個「收」字,想把潑出去的紫火收回來。
然而,那紫火卻不聽爐鼎的召喚,無比依戀地呵護着雲河,每一分每一秒都心甘情願地給紫蓮盡情吸收。
眼看那些紫焰已經變得越來越弱,梵祭司着急不已!
除了弈文太傅,另一個傀儡顧恆也瞬間恢復了生前的意識。
「梵祭司,你違背先皇遺命,欺君犯上,還企圖篡權奪位,不但謀害了葉王殿下,如今連烈帝陛下也不放過,所作所為,實在天理容難!納命來!」
顧恆亮出腰間的長劍,用盡全力就向着梵祭司劈過去。
「武帝和烈帝又算得了什麼?這個世界以力量為尊。我隨時都可以將他們取而代之,只是時機未到,我不屑於這樣做而已!而現在,是武帝那個愚蠢的二兒子逼我提前動手的。本來,我還想讓他坐在皇位逍遙多一會……呵呵,老實說,如果他跟雲河能兄弟同心,我的計劃反而不會進展得如此順利。」梵祭司大言不慚地說着,一番話承認了自己篡位的野心,讓聽者氣憤。
祭祀台上,沒有人知道顧恆是誰,那些侍衛和宮女們,一直以為顧恆只是梵祭司的一個奴僕,但是在唐紫希的神書空間卻有一個人認得顧恆,他們就是燕剛捷。
「原來顧恆被梵祭司煉製成了一個傀儡了,真是一個可憐人……」燕剛捷感慨地說。
「燕家主,這顧恆是什麼來歷?」端木晨好奇地問。
燕剛捷皺着眉頭道:「顧恆從小就嚴格接受影衛的訓練,是皇族的影衛當中最出色的,是先皇武帝的護衛。一直以來,都是負責在暗中保護先皇安全。一般來說,要是主人去世了,這些影衛也不會苟活。想必是先皇駕崩後,顧恆也忠心地選擇了結束生命,一縷英魂長伴先皇。但是他一定萬萬沒想到,梵祭司連他的遺體也不放過吧……」
影衛,就是隱藏中的護衛,身份本來就是極神秘的。
只有武帝的親屬才知道顧恆的存在。
武帝生前,曾經懇求顧恆在他百年之後守護他的長子云河,可惜顧恆死活都沒答應。
為了雲河能平安地成長,武帝不得不另覓良臣,將年幼的雲河託付給燕剛捷和端木崇這兩位忠將之士。
只不過燕家和端木家相繼發生易位之爭,燕剛捷和端木崇都先後被驅逐入神墓,從此杳無音信。
聽了燕剛捷的解釋,不知為何,大家都不再因為顧恆是一個傀儡而討厭他了,反而對他產生一種難言的肅然起敬和同情。
眼看顧恆的利刃就要劈至梵祭司的面門,梵祭司不慌不忙地輕輕伸出兩隻手指,將顧恆的利刃穩穩地鉗住。
顧恆的利刃再也不能往下半分。
只聽見梵祭司冷冷地嘲笑:「顧恆,現在的你是我創造的,你以為你能贏得了我嗎?簡直是不自量力!」
「顧恆,小心啊!」燕剛捷替顧恆的處境擔心,不由得失聲提醒他。
但是他在神書空間之中,他的呼叫顧恆又怎麼可能聽得見呢?
梵祭司的雙指輕輕一甩,顧恆手中的長劍就脫手飛出,跌落聖羅祭場之外。
猶在顧恆愣了一下之際,梵祭司一掌擊出,正中顧恆的心口,顧恆整個人倒飛出來,撞到一根白色的石柱上。
要是換作普通的房屋被這一道衝擊力撞中,早就倒塌了。
但那石柱是乃神石所鑄,無比堅固,不但沒有絲毫的裂紋,甚至柱身紋絲不動,穩如泰山。
顧恆並非血肉之軀,否則早就皮肉開裂,但是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全身瞬間佈滿了龜裂紋,就像一個即將破碎的瓷人。
「既然你不再聽令於我,那留着你也沒用了!你是我從泥土裏挖出來的,如今你就變回一抔黃土吧!」
梵祭司說完,就念了一道口決。
顧恆身軀的龜裂處騰騰地蒸出無數黑煙,那是因為梵祭司的口訣加速了傀儡之軀的崩解。
顧恆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甚至連一隻手指頭都動不了。
兩行黑色的眼淚從他的眼眶中靜靜地流淌而下。
「先皇,對不起,顧恆沒有守護好兩位皇子,還成為謀害兩位皇子的幫凶,就算死,也再沒有臉去見您了……」
最後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顧恆的身軀就完全被黑霧瓦解了。
一陣清風吹過,吹散了黑霧,地面只剩下一抔黃土和一條變身腰間。
形滅,魂也滅。
「不自量力。」梵祭司伸手隔空一探,將那條變身腰帶收入囊中。
「顧恆,你並沒有做錯,只是身不由己,我相信先皇是不會怪你的,你又何必如此自責。」燕剛捷覺得很難過。
神書空間中的人個個都表情沉重。
造成這一個個悲劇的原凶,就是梵祭司啊!
就在這時,皇宮裏傳來一陣轟動,聽到有侍衛和宮女慌張地大喊:「不好了!海水倒灌入皇宮了!大家快逃!」
聖羅祭拜有百步石階之高,雖然不是整座皇宮的最高點,但是視覺足以把整座皇宮收在眼底。
果然看到皇宮的四方不斷有海水從地底里涌了出來,慢慢地在整座皇宮蔓延。
在皇宮的一些低洼地區,水的深度已經沒過人的頭頂,在地勢較高的地方,也浸至腰間。很多不懂水性的人都爭先恐後地往高處爬。
海水更是蔓延至聖羅祭場,已經浸過了十步石階。可以說,整個聖羅祭場已經被海水包圍了。
還留在祭祀台的幾個侍衛和宮女都嚇得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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