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影「嘶嘶嘶」地叫着,奔跑速度絲毫不減,它是在跟唐紫希說:「希希放心好了,我家主人的境界早就達到歸空境一重,還擁有跨越境界的實力,那幾個不長眼睛的壞人只有被主人收拾的份。」
呃,歸空境一重,是指沒在神夢山受傷之前吧!牙影突然想起了這件事,心裏覺得不妙……它跟小金龍弈淵是哥倆好,那小金龍說過,主人的氣海曾經被一個獵人震碎了,雖然現在重凝聚氣,但氣海佈滿裂紋,不能動用靈力,否則就會徹底破碎。正因為如此,顏少秦不准主人踏出飛狐谷半步。
糟糕了!主人有危險!
就在這時,「隆」地響起一陣可怕的轟炸聲,一股亘古而狂戾的力量以樹林深處為中心向四周波動,力量波及之處,飛沙走石,猶如龍吟,驚顫山林之巔。
這股力量的氣息是如此熟悉,牙影認得這是主人的絕技之一——舞天破!然而舞天破的施展相當消耗靈力,即將主人的實力在全盛之時,也僅能發出一擊,更何況是現在的主人?
「牙影!求求你!回去救雲河!」唐紫希聽到樹林那邊傳出這麼大的動靜,不由得更加擔心。雲河一定和他們發了激戰,但云河只有一個人,而他們有十一個人,這怎麼打?
她把心一橫,如果牙影再不停下來,她就跳馬了,哪怕摔下來重傷,她也不能只顧着自己逃走!那些人的目標是自己,是唐家,跟雲河一點關係也沒有!自己怎麼能為了偷生,就把雲河的性命搭進去?人有所為,有所不為!
就在唐紫希準備跳馬時,牙影突然「嗷嗷」地驚叫着,收住了馬蹄,發瘋似的往回沖。牙影跟雲河之間有微妙的心靈感應,在剛才那一剎那,牙影感應到主人的氣息已經虛弱得若有若無!
當他們心急如焚趕回那片樹林時,看到的一幕是,臉戴白色面具的鄭墨把昏迷不醒的雲河踩在腳下,還無情地一腳又一腳地踢。雲河雙目緊閉,嘴角涎着黑血,任憑鄭墨怎麼虐都全無反應,臉色已經發黑,一點生機都沒有。
那個溫柔體貼,把自己照顧得無微不至的男人,此刻為了救自己,淪落如廝……
鄭墨那無情的一腳又一腳明明踢的是雲河,但仿佛全踩在唐紫希心裏,她的心很痛很痛!
往事又歷歷在目……
雲河甘願為自己付出一切,甚至生命,唯一要求自己為他做的,僅僅是跟他相處的時候不要蒙着面紗!
他深情地注視着自己,用纖細而令人心動的聲音稱讚着自己的笑容,那純真而清澈的眸子仿佛有着千言萬語的柔情來不及細訴。而此刻躺在血泊中的他,甚至沒有力氣再睜開眼睛看自己一眼……
「放了他!」唐紫希駕着牙影向着鄭墨衝過去!
鄭墨聽到唐紫希的聲音,嘴角詭異地笑了笑,心想:唐紫希,沒想到你居然為了這個小白臉折回來,這回你們兩個都別想跑掉!
牙影畢竟是一匹修為達到靈海境的靈馬,一腳踢過來,鄭墨絕對只有被踩碎的份兒,而且這匹馬連玉仙公子鐵扇中的毒針都不怕,相信赤蠍魅影針也對它沒用。
可是面對牙影,鄭墨絲毫不懼怕,別忘記,他手中還有雲河這個人質。鄭墨連忙把雲河拉起來,用雲河的身軀擋在自己前面,左手伸到他肩下挽着他,以不致於他倒下,右手從腰間亮出一把短刀,伸到雲河前面,用寒光閃閃的刀刃貼着他的脖子。
雲河被鄭墨拖着,雙腳還癱在地,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好像一隻斷線的木偶,任由鄭墨擺控,偏偏卻安靜地瞌着眼帘,好像睡着了,但眉宇間卻輕輕地顰着,仿佛陷在可怕的夢魘中,怎麼也醒不過來。
他的生命在每一個瞬間都在虛弱下去,就像一隻凋零了的蝴蝶……
這樣的雲河,讓唐紫希越看越心痛。
她多麼希望,眼前這一切只是幻覺,此刻面對的不是命懸一線,而是在風景如畫的雲野山莊,他每天傍晚都做好了幾道精緻的農家小菜盼着自己歸來,然後兩人一起悠然自地種田澆花,在星空下寫意地談天說地,凝聽夏蟲快樂的鳴唱……
那時候,雲河仍是活得好好的,開心地微笑着的,眼末眉梢間儘是說不出的溫柔……原來,那種感覺叫做幸福!
而此時此刻,往日那種唾手可得、理所當然的幸福,竟然是那麼遙遠!這種痛,這種擔心他的心情,唐紫希從來沒有過!
「你再讓那匹馬往前一步,我就把小白臉的脖子切斷!」鄭墨有持無懼地要脅。
「嗷!」牙影嚇得立即收住四蹄。
「牙影,你在這裏等我。」唐紫希從馬背下來,一步一步向鄭墨走過去,噙着淚光凜然地對鄭墨說:「你這麼做,無非是想得到龍紋八仙果,放了他!用我換!只要你不再傷他,我絕對不會逃,任你處置。」
離開牙影,唐紫希就弱如螻蟻。她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的女子,在鄭墨面前的確使不出花樣。
「哼!你這是為了這個小白臉連命都不要?這個小白臉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像你這種到處勾男人的女人竟然會為他做到這種程度?」鄭墨不屑地說。
「不要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不是全天下的人都跟你想的那般不堪。這是唐家的事,他只是我的朋友,我不想連累他。」唐紫希十分惱怒鄭墨這種一口說定自己跟雲河之間有過什麼的態度。
你鄭墨都說過了從來沒承認過自己是你的未婚妻,那又憑什麼不准自己愛別的男人?而且自己將來就算真的喜歡雲河又怎樣?
鄭墨為了得到龍紋八仙果不惜威脅自己,而雲河卻為了救自己連命都不要,這麼明顯的對比,難道還不能看出,什麼樣的男人值得託付終生?
當然這只是唐紫希一時賭氣的情緒,只在她腦海中轉瞬即逝!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她腦子裏想的,僅僅是如何儘快把雲河救回來,所以她想也沒想,就直接說要用自己換。
獨自在遠處的牙影「嘶嘶」地悲鳴,很顯然,雲河重傷垂危,唐紫希甘願當人質,這是最糟糕的局面,可它不敢輕易莽動,生怕前蹄一踏出,那個戴着面具的壞人就把主人的脖子割斷。
唐紫希越擔心雲河,鄭墨心裏就越是不爽,他黑着臉道:「很好!你們的愛情還真是感天動地,這小白臉就算咽了氣也值了。我問你,唐家到底還有多少龍紋八仙果?」
又是這個問題?唐紫希心裏甚怒,鄭墨實在太貪心了!剛才不是已經從自己的空間戒指里搶走了兩個龍紋仙果了嗎?仍不滿足,連唐家剩下的也要惦記?
唐紫希沉着聲音道:「唐家現在只剩下十個龍紋八仙果,但很遺憾,不能交給你!那是我爺爺留給我作為嫁妝的,也就是說,是留給我未婚夫的。我的未婚夫是鄭家的少主鄭墨,我勸你別打歪主意,鄭家是青桐郡的大家族,不是你們這些卑鄙的賊寇所能得罪得起的。」
「你的未婚夫是鄭墨?」戴着面具的鄭墨哈哈大笑,他以為唐紫希沒認出自己,此時只不過是想嚇唬自己,所以才把自己的名號搬出來虛張聲勢。
實則唐紫希只是想讓鄭墨收手,如果他相信那十個龍紋八仙果是專門留給他的,那麼他就沒必要再對自己和雲河下手,而且自己一直裝作沒認出鄭墨,還不算真正決裂,一切都還有轉彎的餘地。同時,唐紫希還一語雙關地暗諷了鄭墨是個卑鄙的賊寇。
鄭墨冷哼一聲,心裏罵:沒錯!我倆是定了親,在別人眼中,你依然是我的未婚妻,但我早在星光學院就已經跟你斬斷關係,你在別人面前曬我的名字狐假虎威是可以,但在我面前就不可能了!
「醜女人,你實在太狡猾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鄭墨目露凶光,手中的刀刃往下一刺,直戳進雲河腹部,又無情地扭轉刀柄,絞穿了雲河的內臟,戳大傷口,狠狠地一扯拔了出來,雲河下腹鮮血直涌。
也許是突如其來的劇痛,令重傷的雲河短暫地恢復了意識,他輕呻一聲,費力地睜開眼睛,模糊的視野中,看到一道魂牽夢縈的身影!
「希希……」他嘶啞虛弱的聲音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就再無力說下去,瞬間又痛得暈了過去。
這一刀刺中要害,是致命的……唐紫希怎麼也沒想到鄭墨真的對奄奄一息的雲河下得了手!
「雲河!」唐紫希看得目斷魂消,淚撒當場。
她怒火衝天地朝着鄭墨吼:「你只不過想得到龍紋八仙果,用得着用如此手段對付一個全無還手之力的人?告訴你,龍紋八仙果是我發現的,只有我才知道龍紋八仙果生長在什麼地方,如果你再動雲河一根毫髮,我寧願立即在你面前自盡,也不會再說半個字!」
龍紋八仙果是唐紫希發現的?她知道這種靈果生長的地方?這個消息實在太震撼了!那豈不是,唐紫希等於一張活人藏寶圖?
鄭墨用驚愕而貪婪的眼神盯着唐紫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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