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冰沒去想夙音的事,她此刻一門心思都在那個瘋老頭身上。
她看着他的掙扎扑打的一舉一動,怎麼看都像不像是個正常人。但他眼裏時而閃過的一絲睿智卻讓她不得不懷疑,轉眼之間,那抹睿智的色彩如同曇花一現,立馬消失,再看時,只有一片迷茫。
似乎他們的相遇真的只是意外一般,可細思就會發現這其中的不同尋常。
「放開我!放開我!」
瘋老頭似乎很着急,抓起酒葫蘆就往侍衛的頭上砸。侍衛只顧着躲閃,手裏一時鬆開,瘋老頭就從他們之間溜了出來。
他顛着跑到離淵身邊,盯着那張娃娃臉瞧了很久,眼裏充滿了好奇。
只見他伸出髒兮兮的手,像個老頑童一般戳了戳他的臉頰。
離淵一個眼神掃過來,他縮了縮脖子,嚇得跳起來,後退一步,卻碰到了夙音。立馬像是遇着了跳蚤一般閃開,還一邊念念有詞地說道:「太臭了!太臭了!」
那十足嫌棄的模樣,說的好像夙音真的散發着讓人不能接受的氣味兒一般。引得旁人也情不自禁頻頻側目,看夙音的眼神仿佛真是瘋老頭說的一樣。
就連凰冰也不禁皺眉,不明白瘋老頭是什麼意思。
其實夙音身上並不臭,反而有一種甜膩的香味兒,十米之外都能聞到。她一心想要勾引冥希辰,自然每天都精心打扮,各種花粉香粉往身上撒,不可能允許自己身上出現異味。
如此濃郁的香氣,差點就要悶的人呼吸不過來。只要鼻子沒壞,都能聞得到。可為什麼瘋老頭要說臭呢。
夙音氣得臉漲紅起來,自她做了大祭司以來,哪一個人不巴結她。偏偏今天就遇到了兩個,如此無視她的人。她不敢傷王身邊的那個人,這個死老頭她還不能動了嗎?
如此想着她的五指呈利爪狀,一團黑氣在裏面醞釀。
「瘋老頭,受死吧!」
「徒弟!」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就在黑氣襲來的一瞬間,瘋老頭像是剛發現凰冰一般,向她奔過去,險險的躲開了夙音的攻擊。
「徒弟,徒弟,你在這兒啊!」
瘋老頭一邊手舞足蹈,一邊向凰冰靠近。經過冥希辰的時候,他那張老臉一下子扭曲起來,神色之間似乎有些疑惑不解,還有一些複雜。半晌他吐出一句「真奇怪!」
然後,看到凰冰近在眼前,他臉上又盪開笑容,抱着酒葫蘆撲過去。
冥希辰眸色一緊,臉上有些不悅,袖中的手微微動了動。
「哎呦!」
瘋老頭的手還沒碰到凰冰一片衣角,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一般,咕嚕咕嚕滾了下去。
他爬起來,把滾在一旁的葫蘆抱起來,撇了撇嘴,像個老小孩一樣,委屈的看着凰冰,就差眼裏掛上兩滴眼淚了。
凰冰嘴角輕輕抽搐了幾下,轉頭看了眼冥希辰。他臉上自始至終掛着一抹邪魅的笑,仿佛什麼都看在眼裏,又好像什麼都沒放在心上。
她認命一般走下去,瘋老頭臉上立馬掛上笑,髒兮兮的,傻兮兮的。
「徒弟!」
這一回,他猛地撲了上去,抓着凰冰兩隻袖子不放,像極了討糖吃的小孩子。
他這一身髒兮兮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嫌棄不已,偏偏凰冰被他拉着,反而不忍掙開。
「你」
「大膽!」
她剛出口一個你字,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夙音邁着步子,扭着水蛇腰,一搖一擺走過來,停在瘋老頭三米遠處不願意再靠近。
「她就是你徒弟?」她指着凰冰,那張黑漆漆的唇像是中毒了一般。
瘋老頭拉着凰冰退了兩步,捏着鼻子,額頭上擠出的皺紋能夾死一隻蒼蠅。
「臭!臭!徒弟,這裏太臭了!跟為師回家去。」
夙音黑沉着一張臉,配上她獨特的妝容,顯得很是猙獰。素手捏着飄擺的輕紗,長長的指甲幾乎掐進肉里。
這死老頭,一次又一次說她臭,她今日非要抽了他的筋,剝了他的皮。
而後,意識到他說了什麼,她忽然平靜下來,唇角向上揚起,眼睛滴溜溜轉着,又有什麼詭計浮上心來。
「王,這師徒二人心懷不軌,還請王下令殺了他們!」
瘋老頭一句話可是幫了她不少忙,她正愁找不到把柄對付凰冰,這個老東西就出現了。她才不管他們是不是師徒,只要瘋老頭說是那就是。
一個擅闖魔宮,一個來路不明,這兩人還是師徒身份的話,這一次,她不信王不下令。
然而,冥希辰的反應,似乎再一次讓她失望了。
冥希辰眼神似笑非笑地掃過夙音,最後停在凰冰和瘋老頭身上,三個人的神色都落入他的眼中。一個目中無人高傲自大,一個沉靜內斂眉頭輕鎖,最後一個瘋瘋癲癲痴痴傻傻。
「哦?」
尾音稍稍往上挑,配上那雙紫羅蘭的眼睛,足以讓女人尖叫與心動。
夙音以為他是贊同她,臉上止不住的興奮之情,厚厚的脂粉都不能蓋住。
「這個人定是欺騙了王,留在王的身邊,和老東西裏應外合。幸好今天被抓住了,王定要好好懲罰他們!」
凰冰聽着她的一席話,心中一陣冷笑,不知道她該說她太會編故事了還是太過無腦。
夙音沒看見,冥希辰眼中一閃而過的譏諷。
「本君不知道什麼時候魔宮裏大祭司做主了!」
他的聲音陡然一變,帶着一股壓抑和危險壓在夙音身上,讓她再度白了臉。
「王,王,夙音是,為了王」
躬着身子,斷斷續續的聲音從牙齒之間的縫隙里鑽出來。
冥希辰的手一抬,她的身體也同木偶一般被隔空提起來,仿佛一根線揪着喉嚨,快要窒息。
「別以為本君不殺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應該知道,本君有一千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手一揮,夙音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被拋了出去。
「滾!」
果然是魔君的作風,脾氣說變就變,陰晴不定。
那陰鷙的眼神看的一眾侍衛雙腿不停地打顫,像是生了根一般跪在地上,不敢動一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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