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詭陰的話剛落下,身後的血管已動攻勢,早已按耐不住的血管一直等着老闆娘的命令,如今命令下了,血管自然不會再等。
血池裏的屍塊,無一例外都是無意間發現血池秘密的人,既然已知旅館真正的秘密,那麼這些人就不可能活着。
無規矩不成方圓,擅自破壞規矩的人,就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已是退到廢墟後,就在老闆娘的話落後,血管也發動突攻,如蛇狩獵時迅猛突襲,數十條粗實的血管就好似章魚的觸角一般,破空而至直甩而來。血管雖只有管壁和血液構成,可是猛攻之下的力道也是驚人。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塵煙乍起,安德魯和君以諾所站的位置直接被轟甩而下的血管摧毀。血管的速度極快,轟炸而下的攻勢又是突然,在這樣突然的猛攻下,怎麼可能有人避得這樣的突然而襲。
當塵土以及石子四濺時,飛揚起的風散了老闆娘的髮鬢,抬起手將散下的發撩起擱於耳後,老闆娘說道。
&是一些不知守規的客人,明明說過不要擅自進來,沒有旅館的同意不能隨便前往血池,怎麼總有那麼些客人不知守規,不知死活。不過也好,就是因為有那麼多不知守規的客人,血池裏的血才能越來越多,那些女孩才能更好的發揮出她們的功效。」
言語之中喜意難掩,雖然面前揚起的塵土還未徹底散去,不過依了剛才的情況,怎麼可能有人活着。看着散揚的塵土,老闆娘從廢墟中走了出去,步步朝着血池走去,視線穿過那揚飛起的塵土,落到池中女孩所在的方位,老闆娘說道。
&逃出去嗎?你覺得你們這一輩子還有逃出去的可能,我已經跟你們說過了,別想逃,誰都別想逃。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法子,費了那麼多的心思才將這處血池打造出來,我怎麼能讓你們逃走。既然你們已經是我的,就乖乖的給我呆在這兒,生生世世幫我凝固容貌,幫我賺取足夠的錢財。別在試圖想着離開這兒,我已經警告過你們很多次了,還特地求來術法,將你們困在這裏,抹殺你們的存在,不管是誰,只要是人,絕不可能看到你們的身影,感知到你們的存在。可是你們呢?還真是不懂放棄,就算有一點的機會也要給我製造麻煩嗎?」
這些女孩,都是老闆娘想方設法誘拐來的女孩。女孩子,如果想要誘拐,實在簡單,只要一點甜頭,一點小小的好處,就能讓這些無知的女孩主動進入網中。誘拐,固然麻煩,可要是選對了地方和法子,麻煩也是可避免的。
當初得知這個法子的時,老闆娘也曾懷疑過,可是對於容貌的追求最後還是讓老闆娘報了一試的心。想方設法到偏遠的地方,誘拐女孩,答應帶她們來大城市看看,一切的一切都是無聲無息。
單純無知的女孩,哪能知曉世間如此殘酷,因了老闆娘的哄騙,最後叫自己陷入而來萬劫不復之地。
被老闆娘誘拐到溫泉旅館,恐怕在囚禁於這處血池任由血管抽取自己的血液前,她們誰也不會想到等待自己的,竟不是一份安穩的工作,而是無窮無盡的生不如死。困在這兒,永遠不得脫離,就算想方設法試圖讓人察覺到她們的淒涼,也因老闆娘事先的料想,被斷了。
無法被人發現的術法,無法逃離溫泉旅館的鉗固,就算她們處於生死之間殘念能出現在旅館內,也因為老闆娘的術法無法叫人察覺,更加不可能引來他人的相救。
縱然引來了。
無能的人類,等待着他們的下場也是一樣的。
她們不可能逃離,就如老闆娘說的一樣,她們就只能生生世世的苟殘在這兒。
塵土還未徹底散去,可是血管盤繞下的女孩,卻已落了淚。
她們就只想死,不想在這樣不死不活的吊着,怎麼就這麼難?
女孩們的痛苦,老闆娘自然不會發現,對於將這些女孩視為自己容顏凝固的法子以及斂財的工具,就算發現,她也只會覺着可笑。
步行到血管重擊之下塌陷的地面跟前,看着那些快要散盡的塵土,想像着那已經見了多次的血腥畫面,老闆娘說道:「雖然多了兩個供血的屍塊,是挺好的,不過這兩個人,處理起來還真麻煩。」
略微蹙了眉,半頓之後老闆娘說道:「這兩個都是這次參加抽獎兌換免費劵的客人,雖然能抹殺掉隨行客人有關他們的記憶,不過要是那些人回去發現他們失蹤,順便報了案,警方查起來我這兒可就麻煩了。」
參加過電視節目的抽獎,也就意味着有所痕跡,雖然她這兒可以像之前那樣,用血池裏的血叫隨行的同伴忘掉兩人也曾來過溫泉旅館的事實。可要是回去之後他們報了案,警方順着這一條線索調查,她們的旅館也免不得要攤上一些麻煩。
麻煩,老闆娘可不喜歡麻煩。
雖然麻煩也是叫人頭疼的,不過這類的事,自從血池開建以來她也沒少處理。眉心也就短時的蹙了一下,很快的老闆娘的眉心鬆了。
不在沉思着如何撇清這兩人慘死在這兒的事,老闆娘環看着周圍已是殘破不堪的血池,而後嘆氣說道:「看來以後選客人的時候還是得多留點心,這兩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把整個血池弄成這個樣子,這重新裝修起來,得浪費多少時間啊。」
不管之前多少人發現血池的秘密,也從未有如此大面積的破壞,安德魯和君以諾的這次,算是把血池徹底毀了個透。這一聲嘆,倒是包含了不少的怒怨,不過人都已經死了,再怎麼怨怒也無濟於事。
幽幽的又嘆了一口氣,老闆娘說道:「反正這個池子也該好好清洗一番了,既然都這樣了,乾脆重新修整吧。」
血池裏的屍塊早已堆積成山,惡臭縈沖也該選個時間稍做清洗。明明這處剛剛發生了悽厲的慘事,可對於老闆娘而言,好似只有如何重新裝修才是眼下最要緊的事。已是開始凝眸沉思,老闆娘輕聲喃道。
&後到底要採用怎樣的風格,才好呢。」
&麼風格,你覺得它就一直保持這樣的風格,如何?」就在老闆娘的話剛落,塵土之下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諷嘲的話語,帶着極濃的不屑,當那塵土徹底散盡後,一道藍光破空而出。
破空而出的藍光,要不是血管反應及時,恐怕老闆娘就該叫那道藍光直接穿爆腦袋。擋下羽箭的藍光,血管爆裂,裏頭的腐血四濺,濕了老闆娘一身。
本以為已經死了的人,如今竟又出現,並且險着要了自己的命,這樣的事,以前從未發生過。
就算老闆娘早無人性可言,可叫君以諾這突然的突襲,這心也會緊着驚觸。血管爆裂的那一瞬,腐血淌濺,透了那淌濺的腐血,老闆娘看着君以諾和安德魯朝着自己走來。從散去的塵煙中,她看到那兩個本該死了的人,竟然完好朝着自己走來。
完好無損。
別說是命了,就連身上,也不見任何傷痕。
身後那已徹底陷塌的地上,一地腐血四處殘留,那是血管被破壞後淌流下的痕跡。
那種突擊,竟然不能要了這兩個男人的命,不只是沒能要了這兩個男人的命,就在那短時的一瞬,他們竟然將突攻的血管毀了。
這次來此的客人。
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完全超出老闆娘的預想,以至於此時,她都愣了,幾乎是驚看着安德魯和君以諾的逼近,老闆娘愣着神說道。
&你們……怎麼可能……你們怎麼可能……」
&麼怎麼可能?」
&們怎麼可能還活着。」明明那樣的突襲之下,誰都不可能還有命活着。
才是。
驚愕漸漸褪去,如今仍存的只有漸着上涌的恐懼以及不解,老闆娘的恐驚顯然叫安德魯覺了不屑,冷哼的「哼」了一聲,安德魯說道。
&們怎麼可能活着,難道您覺得就那些小玩意,能把我兩怎麼了?」
不屑,諷刺的言語之中帶着極濃的不屑,以為僅憑那些宛如觸角的血管就想要了他們的命。
老闆娘也是夠可笑的。
安德魯的嘲諷,顯然刺激了老闆娘的神經,因了她的話,老闆娘直接凜蹙了眸眼。因為對於他們還活着,老闆娘的確感到詫驚,不過很快的老闆娘也定下了性,而後咬着牙瞪看着他們,說道。
&們這兩個傢伙,看來遠比想像中的還要麻煩,別以為避開一次兩次你們就能活着離開這兒。不遵守旅館規定的人,就全得去死,你們的下場只會給身後那些屍塊一樣,成為供給那些女孩的養分。」恨了怒意,緊退幾步拉開同他們間的距離,老闆娘說道。
&道旅館秘密的人,誰也不能從這兒活着出去,以前不能,現在也別想,你們就跟身後那些愚蠢的人一起長眠在此吧。」
之前護住老闆娘的血管,因了君以諾的羽箭齊齊斷裂,可就算斷了那一根兩個又如何,只要血管的根部還在血池裏,它們就能無限的重新復原。安德魯和君以諾的確很強,也叫老闆娘覺了詫驚,可就算在如何的詫驚又能怎樣?
面對着可以無限重生的對手,最後都只有一個下場。
那就是死。
之前被毀了一次的血管,如今再度復原,在空中肆意甩擺。
那些血管必然會要了安德魯和君以諾的命,不只是老闆娘的命令,同時也是對於新鮮血液的一種渴望。當所有斷裂的血管全數復原時,血管的攻勢再次展開。
如果說之前的血管只是部分突攻,那麼如今徹底被激怒的它們已是全數攻擊。
數十條的血管,根根宛如成年男人的大腿那般粗壯,如果一起沖攻上來,其勢自然驚人。當血管發動攻擊後,安德魯和君以諾同時動身躍起,兩人分別朝着兩側躍開。第一次突攻落了空,血管很快的變分兩路,一路繼續圍剿安德魯,另外一路則盤繞沖行,試圖纏住君以諾的身體,將他整個人拖拽拉入血池內。
所有的血管,就是一隻巨大的生物的觸角,身為同一物的觸角,配合的默契自然也是好的。羽箭柄柄射出,觸角根根斷裂,然而比起之前,如今明顯興奮起來的血管自我的修復能力更是驚人。前一刻才剛剛射斷,下一刻後頭緊隨的血管直接跟沖,而那斷裂的血管也在那一剎自我修復完畢,繼續進攻。
沒完沒了,沒完沒了,這些觸角實在沒玩沒了,雖然血管的默契不足以傷到兩人,可在這樣沒完沒了下去,他們的體力可得叫血管耗盡。穿躍在血管與血管之中,君以諾的臉上顯然露了不喜,而老闆娘則在那兒笑着說道。
&用的,你們放棄吧,這兒是我們的地界,你們是逃不出去的。」
誰也別想在發現旅館的秘密後活着離開這裏,這是旅館的規矩。安德魯和君以諾,他們註定得死在這兒,老闆娘自然這樣覺得,只可惜這兩個男人究竟多強,老闆娘根本不知道,就在老闆娘覺得他們的體力也該慢慢的耗盡時,突然瞧見一道黑影速閃過來,本該在血管的追捕之下漸漸消了體力的安德魯,不知何時竟至了她的跟前。
突然的閃現出現,隨後頓定在老闆娘跟前,安德魯開口問道:「你剛剛說這個法子是有人傳教的,就連那個隱藏女孩的存在,讓別人無法發覺的術法,也是別人施展的。那個別人,是誰?」
突然出現在眼前,隨後問了那樣的話,這瞬間的問詢叫老闆娘露了驚愕。心在那一瞬提吊到嗓子眼,連着氣息也在那一瞬頓了。
將死之人的話,根本無需回答,這要是擱在平時,這種詢聞老闆娘根本不會置理,因為她覺着沒有必要。可如今,當安德魯突然出現在跟前,並且同他那一張詭陰到沒有半分人氣的眼對上,老闆娘竟然覺了恐懼。
莫名席捲而來的恐懼,幾乎斷了老闆娘的氣息,屏了呼吸,老闆娘不自主的回道。
&知道!」
不知道,老闆娘說她不知道,她不知道那個法子是誰教她的,也不知道那個抹殺女孩存在的術法是誰施展的。
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與其說是不知道,倒不如用個更加貼切的說話。
那就是。
她不記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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