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孩子,同那隻犬神的配合的確默契,只可惜君以諾看似一個人,卻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就在犬神的攻擊快要落到君以諾的身上,那一直貼身守護在身邊的影人動了。脫了身突然擋在君以諾身後,影人替君以諾承下這一份攻勢。
影人,既然是影人,自當無形勝過有形,無形的東西,物理攻擊對他而言從來都是沒有直接效用的。一直以來,皆是如此,所以在犬神的攻擊落下影人脫體時,君以諾的唇角直接上揚。身體本能下的他原本打算旋了身,藉由影人攔下犬神攻擊的那一刻直接用羽箭封住犬神的動作,然而身體還未徹底旋過,甚至還沒看到影人攔下犬神的進攻,他突然聽到影人的痛呼聲。
影人的聲音,從來只有君以諾一人聽得見,也就是因為只有君以諾一人聽得見,所以影人的聲音對於他而言,格外清晰。
影人,那是無形的東西,犬神的利齒又是有形的存在,按理來說神犬的攻勢對於影人而言應該無效。可事實卻往往出乎人的預料,這一隻巨犬的牙,竟然咬穿了影人的身體,因為身體被犬神咬穿,影人直接發出痛楚的哀嚎。
那一聲痛呼,刺得君以諾的心揪了痛,當然沒了心思再佈局,君以諾急着轉身看去。也是轉身,那一幕直接沖入君以諾眼中,自己的影人就如同被獵殺的獵物一樣,叫犬神死咬在口裏,不停的撕扯着。
爪子抓着影人的身體,鋒利的獠牙咬住影人,犬神猛的一用力,影人就好像一塊布般直接叫犬神撕成兩半。影人雖無實命,這樣的撕扯對於影人而言也不是致命的傷害,不過被徹底撕成碎片,短時間裏影人是不可能在現了。
將影人撕碎後,犬神直接嚎叫出聲,那種像狗吠又像狼嚎的叫聲,叫范禮的身子再度發了涼。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他曾經聽過,就在前兩次同懷中的孩子相遇時,他曾聽過。
自己的影人竟然如此簡單就叫這隻巨犬的獠牙撕開,太久沒遇上這樣的事,以至於君以諾抖有些愣了。就是這一瞬的愣,竟然叫這隻巨犬捕捉到空隙,完全沒有遲疑,這隻巨犬直接朝着君以諾沖了上來。
撲沖而上,眼看着巨犬就要將君以諾撲倒,也就在那緊要的一瞬,一道銀光直接閃沖而出。突然出現的銀光,在君以諾面前團聚而成,就在那一道銀光出現君以諾試圖瞧清這東西究竟是什麼時,周圍突然現了黑霧。
濃濃的黑霧,霧氣將周圍籠罩住。
這黑霧。
從之前n市那抹殺了自己存在的霧氣。
一樣。
就在黑霧罩籠了四周,那突然出現的銀光也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快銀色的鎧盾,鎧盾替君以諾截下了犬神這一記撲咬。雖然犬神的獠牙能夠撕裂君以諾的影人,不過對於鎧盾,獠牙的力道還是差了一些。
沒能將這突然出現的鎧盾咬碎,犬神立即躍身後退,也是它躍開退離後,鎧盾才退散開開來,隨後一直雪白的貂落站在那兒。
落站在地上的雪貂,衝着身形遠比自己大上百倍的犬神呲牙躬身,而就在雪貂現身的那一剎,一個女孩的笑聲傳道:「哎呀呀,差點就漏了餡,我說安德魯,你也太耐不住性了吧。」
笑溢出的聲音,明顯是在諷嘲着什麼人,而那個被她這樣笑諷的人明顯不吃她這一套,從那扇開啟的門走了進來,雪貂嗅到主人的氣味直接躍身纏上,在雪貂回了自己的肩頭趴臥時,安德魯這才看着它問道。
&沒事吧。」
&
一聲輕回,那是示意自己的主人放心,從雪貂那兒確定君以諾無礙後,安德魯這才衝着臨道了聲謝,隨後朝前走了過去。
洋別墅裏頭不知什麼時候又多了兩個人,明明始終沒有嗅聞到其他人靠近的氣息,可這兩個人,卻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跟前。就好像並不存在般,隨着風和剛才的霧一起來了。
犬神,既然稱之為犬神,這狗鼻子自然是靈敏的,別說踏進這棟洋別墅,就算出現在這片廢棄的邊郊處,只要你出現,這隻犬神也能遠遠的嗅到。范禮一直覺着自己進得無聲無息,可事實上早在他踏進這塊地,他的行蹤就已經暴露了。
犬神,在他的範圍內,沒有什麼東西能逃過它的鼻子,只可惜這一次顯然失了算。因為臨的能力,正好能完美無缺的克制下它那叫人討厭的靈敏的鼻子。利用鬼靈,抹去身上的氣息,避開犬神的監視悄無聲息的進入這兒。
這對於臨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可對於犬神而言,卻讓它無法意明。它不知道面前的這兩個人是怎麼無聲無息的進入自己的地盤,是怎麼無聲無息的對自己發動攻擊。可縱是心裏頭對於這一切都是不明的,對於這些私闖自己地盤的傢伙,它仍本能的感到憤怒。
它是動物,動物對於自己的領地有着強烈的領土主導權,所以這些不請自來的傢伙,通通都得死。這兩個無聲無息進入的傢伙,讓犬神本能的感覺到危險,不過它還是躬身呲牙,示警威懾。
自己所侍奉的犬神已經動了警恐之意,那四個孩子自然也是如此,君以諾剛才的那幾拳只能叫這四個孩子暫時消停一下,卻不足以讓他們無法動彈。如今緩了神,當看到新的入侵者闖入他們的領地,這些孩子自然警覺。
起身步步朝着犬神褪去,不過眼睛卻始終盯落在安德魯和臨的身上。犬神和那些孩子在警惕着他們,安德魯的視線何時從他們身上挪開過,視線始終落停在他們身上,安德魯問道。
&幾個東西,是什麼?」
&白兒。」
&兒?」
&那四個小鬼就是白兒,白兒,那是傳說中是服侍犬神外貌類似兒童的妖怪,據說是那些被狗咬死的孩子的靈魂。在這個世上很多的地方,古時大狗傷害兒童甚至奪去孩子性命的事情時有發生,因為是被狗咬死,死後的冤魂似乎理應服侍狗的靈魂,這就是白兒的來源。那邊的四個孩子,恐怕就是死於大犬的利齒下,因為死後魂魄不得輪迴,所以就漸漸淪為了白兒,成了侍奉犬神的一種小妖怪。」
&只畜生,還需要有人侍奉?」
&然了,這世上誰不樂意享受的,而你口中的那一隻畜生,顯然還覺得只有四隻白兒侍奉它不夠舒坦呢。你瞧瞧,l市最近失蹤的孩子個個都是這個年歲,我想啊,它恐怕是指望着整座城市的孩子都成了白兒來侍奉它,心裏頭才舒坦。」
&坦嘛?哼,還真是一種可笑的妖怪。」
&笑嗎?雖然你覺得可笑,不過這可笑的東西到也有個還算霸氣的名字。犬神,人家怎麼着也是犬中之神呢。」
&神?」
&啊,這可是一種怨念非常重的妖怪,犬神本身指的是狗的幽靈,關於這個犬神的起源,我這兒倒也有不少的說法,不過聽得最多的還是這一種。傳說如果在事先捆結實了的狗面前放置美味食物,但就是不解開繩索給它吃,它越拼命掙扎想吃食物的欲望就會越集中,然後猛然砍下狗的頭,丟到很遠的地方;或者先將狗頭祭祀一番,再丟到海中的岩石上及其他遠處,那個狗的死魂就要作祟,就可以被作為犬神。看到東西卻吃不到,你說這何種妖怪的怨氣,是不是很重。」
雖說稱之為犬神,不過這種妖怪卻可以說是人為製造出來的。
對於這些妖怪,臨比一般人更加清楚,顯然沒想到有人如此清楚自己的來源,以至於在聽了臨的話後,犬神應語問道:「你是誰?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這話一出,倒是叫臨詫異,直接咋了舌而後看着那一隻警心大起的巨犬,臨笑着說道:「沒想到竟然還是只會說話的大狗,安德魯,這樣的大狗可不好找,看來這一次,大麻煩呢。」
&煩,那解決掉不就不算麻煩了。」
這隻巨犬成功引起安德魯的怒意,就在剛才,就在剛剛的那一瞬,它的獠牙竟然差點咬入君以諾的後頸。剛才的那一幕,就算只是回想安德魯都不想再看一次,他都不想去細想,如果自己再慢上一步,君以諾的脖子是不是就得叫這個東西給咬下。
縱然這樣的可能只有萬分之一,不過這種萬分之一也足以讓安德魯的怒氣上涌。因為憤怒,讓安德魯沒有心思去想雪貂的出現會不會引起君以諾的懷疑,而是直接讓雪貂化為鎧盾替君以諾承下那一記撕咬。那一瞬的確多虧了臨,所以安德魯也說了致謝的話。
居然對自己說了致謝的話,看來安德魯此時的怒火燒得有些旺。
在聽了那一句無半分情感波動的道謝後,臨知道這位牽絆的怒意徹底熊燃起來,隱在斗篷下的手,抬起擋遮了臉,臨朝着後頭飄了過去,隨後消失在空氣中,將這兒留給了這位燃怒的傢伙。
面前的這個男人,遠比剛才持弓的那個男人。
更可怕。
對於危險,動物有着先天的察覺,犬神自然也是如此。面前的那個男人,身上不住散溢出的殺意以及戾氣,絲毫不輸於自己,甚至可以說遠比自己還要勝上幾籌。忍壓下的怒意,因為剛才的那一幕不再克忍,殺伐之氣縈於周遭。當邊上那個奇怪的女孩消隱時,那種戾殺的感覺更甚了。
鬼靈的繞縈,源源不停的從皮膚滲入體內,當鬼靈在體內累積到一定的程度時,靈力突然爆溢而出。爆溢而出的靈力,以安德魯為中心向四周拍掀而起,掀帶而起的衝擊波帶着天花頂上的吊燈不住晃搖,連帶着四周掛在窗戶上敗破的帘布,也「啪啪」作響。
這個男人危險,非常的危險,當意識到這一點時犬神下意識下壓了自己的身體準備搶先發動攻擊,然而它的攻勢才剛擺壓還未來得及上撲時,安德魯這兒已經搶了先機。
只聽一聲「貂」,聲透冷伐,就在安德魯這話落下,聽了令的雪貂立即從安德魯肩頭躍起。上躍而起的雪貂,毛髮上銀光現露,就在皮毛上的銀光驟現時,雪貂也原處團旋起來。急旋的雪貂,就好像飄懸在空中的當雪貂在空中快速團旋時,它也急速朝着犬神攻去。
犬神的體型是雪貂的百倍,在身形以及力道上顯然佔有絕對的優勢,只是雪貂的身形小,相較於犬神而言更加靈敏,可活動的範圍也更大。當雪貂傾身貼纏在犬神四周時,犬神的撕咬以及體型上的優勢瞬間失了。
這隻雪貂就好像遊走於身上的一團光束,速度極快,毫無章法和目的,任由犬神瘋狂的動着身體,也咬不到那繞行於周身的雪貂。小對大,速度以及體型上的優勢叫雪貂發揮得淋漓盡致,也叫犬神陷入了膠着兩難的境地。
雪貂個子小,雖然鎧盾堅硬,不過也承受不了犬神連番的重咬。所以此時的雪貂,主要的目的並不是對付犬神,而是纏着這個傢伙,讓它沒有心思去撲襲安德魯。
自己所侍奉的犬神竟然被這一人一貂宛如寵物一般戲弄,白兒自然也是怒的,雪貂身小速度又快,抓住它實在不易,所以在犬神嚎吼之下,白兒直接朝着安德魯攻擊。
四個孩子,在犬神的吼命之下徑直朝着安德魯攻去,明明是純潔無垢的年紀,卻因為生前不慎慘死在惡犬之下,就生生世世必須侍奉這樣的妖怪。說真的,白兒這種小妖也叫人心疼,只是心疼是一碼事,可是它們差點傷了君以諾,可就是另一碼事。
安德魯是個強大的男人,以前如此,現在體內充盈了鬼靈,更是如此。別說是這幾個小孩的怨靈所化的妖怪,就算是那隻犬神親自攻上來,也不見得能討到半點便宜。就在白兒的身體將要撲衝到安德魯跟前時,隱在安德魯身上的人形,突然脫散了。
一半的身體突然在那一瞬散開,散開的身體,人形游飄,懸翩在空中的人形宛如一隻只飛飄的蜂鳥。就在白兒沖向安德魯時,也是不知不覺沖入由人形佈設而出的陣法。懸飄在四周的人形,明明沒有五官的臉,卻叫白兒有種這些人形正在盯看着自己的錯覺,就在這種錯覺直接升溢而出時,那些人形突然動了。
一隻只宛如蜂鳥,朝着白兒速沖而來,密密交織之下不但鎖了白兒的路,也叫它們看着有些恍神。這些人形,這個男人,實在太強大了,他們根本,根本就不可能是這種傢伙的對手。
就在這個念想剛從心底生溢,人形的攻勢也到了,快速移動的人形,那一刻全部調轉了方向,隨後沖割着白兒的身體。一道接着一道,身體上的割切讓他們記想起當年慘遭惡犬咬撕的時,就在那種恐怖再度由靈魂深處勾憶時,突然,一道溫暖的手撫壓了頭。
很大,很溫暖的一隻手,直接輕撫着它們的頭,不但將心底的那一份恐懼壓下,甚至叫他們的心也慢慢復平下去。
好溫暖。
這一隻手真的好溫暖。
叫這一隻手這樣輕輕的撫摸,那從心底溢升而出的感覺,就好像,就好像這個世界。
再也沒有什麼需要他們去恐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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