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的那個結界,破解需要時間,所以這一天,安德魯也只能沉住氣慢慢等着。第二天天剛亮,村裏頭的人便早早的起了,因為明天就是對於整個村子來說非常重要的樹神節,所以今天需要準備的事也很多。
村民們早早的起了,老村長一家自然也是如此,雖說他們如今算是客人,可即便是客人,這該客套相幫的忙也是得幫的。所以瞧着村裏頭的人來來往往忙着手中的事,安德魯和陰歌倒也開了口,只是對於他們的詢問,村裏頭卻一致謝絕。
往往來來轉悠了幾次,實在找不到可以相幫的事,陰歌最後轉悠到孫老太那兒。
到了孫老太的家,人還沒走到屋外頭,陰歌就出聲喊着問道:「姑奶奶,您在嗎?」
現在對外,她和安德魯可是這位孫老太的侄孫和侄孫媳婦,所以這該有的稱呼,也是要的。人還沒到,話就喊上了,若是要論表面上的禮節,陰歌做得倒也不錯。這要是擱在外頭,陰歌也算是個好相處的主。只是今兒不知怎麼的,明明知道老太人就在屋裏頭,可是對於陰歌的詢問,她卻顯得故意裝作沒聽見。
老太不喜歡他們兩個,尤其反對他們兩個留在村里,本來昨兒是能順利離開的,卻因為她一直磨磨唧唧的,所以最後叫趙家媳婦逮了個正着,並且被強行留了下來。對於陰歌昨兒的磨磨蹭蹭,孫老太顯然恨不痛快,這心裏頭的活火至今還沒消下去。
心裏頭既然窩了火,想來更加不樂意搭理她了。
對於陰歌的到來,孫老太顯然並不想搭理,不過陰歌可不想順了這位老太的心。既然她在外頭喊着,老太佯裝聽不到,那麼她也只能出現,進去礙老太的眼了。
進了老太家中的院子,隨後瞪了一眼那吠叫不止的土狗,陰歌走到屋外朝着屋裏頭探詢問道。
「姑奶奶,您在家嗎?」
話才剛剛落下,陰歌便看到孫老太拿着一個盆從屋裏頭走出來,因為屋裏頭偏暗,加上孫老太走得又有些快,所以這突然從屋裏走急行出來,叫陰歌差點避閃不急。險險避開,讓孫老太擦過自己走到院子裏,雖然瞧着孫老太現在的面色,仍舊不大想搭理她,不過陰歌還是跟了上去隨後開口問道。
「姑奶奶,您這是在幹什麼?」
一面問着,陰歌的視線直接落到孫老太端着那個盆中盛放的綠油油的稠狀液體。也不知這些液體是由什麼製成的,熬製出這樣粘稠噁心的液體又想做什麼,不過瞧着這些噁心的綠色東西,陰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對於陰歌的詢問,孫老太一開始根本不想搭理,可陰歌都已經走到自己身邊了,並且還連着問了兩三次,這村裏的人又來來往往的,自己的臉色要是擺得太過,免不得會叫人覺着奇怪。所以在陰歌鍥而不捨的詢問,以及蹙眉凝思之下,孫老太最終開口回道。
「沒做什麼,明天不是樹神節,家家戶戶都要做一些祭祀用的糕點,這些就是用來製作糕點的。」
「這些用來製作糕點?」得知這些綠油油的粘稠汁液竟然是用來製作食物,陰歌的胃忍不住直接驟了縮。說真的,就這綠油油好像蟲子拍扁之後淌留出來的粘稠液體,別說現在瞧着噁心,就算真的做成了糕點,恐怕也很難叫人生出食慾。
對於這些汁液究竟能做出怎樣的祭祀用的糕點,陰歌並不看好,不過她開始開口說道:「既然是做明天祭祀用的糕點,那麼姑奶奶,我需要幫您做什麼?」
整個村的村民,不管是誰都謝絕她的相幫,可是她也不想一直這樣無所事事的在村裏頭晃悠度日。明天就是村民口口道傳的樹神節,對於這個樹神節究竟是個怎樣的節日,就算眼下探不出個所以然來,陰歌也覺得自己該提前接觸一些有關的事,或許還能從中摸索出有用的線索也不是不可能。
其他人都是同自己沒有關係的村民,所以謝絕她的相幫,情理之中。可她如今既然是孫老太的侄孫媳婦,需幫之時要是不回自己家幫忙,實在說不過去。
對於孫老太手下那拌攪得汁液,陰歌是覺着噁心,不過她還是想動手幫忙。倒是孫老太,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陰歌搭把手,對於陰歌主動提議相幫,孫老太也沒個好臉色。直接擺了手示意她不用幫忙,陰歌甚至還聽到孫老太在那兒不停的碎碎念,也不知念叨着什麼。
碎念的話,聽上去模糊不清,不過就是因為聽到孫老太那碎碎念的絮叨,陰歌才問道:「姑奶奶,您在說什麼?」
「沒有!」
根本沒有頓停,陰歌的話剛剛落下,孫老太立即就回了。回,她的這一句回速度是快的,不過回後孫老太自己卻頓了。不只是話頭頓了,就連手上攪拌汁液的手,也停了下來。盯着那一盆子的粘稠汁液,隨後不知在想着什麼,就在陰歌懷疑孫老太是不是發了呆並琢思着要不要出聲將她的魂喊回時,卻看到孫老太抬頭看着她,隨後正着面色說道。
「快離開這,要不然過了今天,你們就別想走了。」
「哈?姑奶奶,您說什麼?」
「我說……」
因為孫老太這話說得突然,那一瞬陰歌沒能回了神,所以下意識問了。也是她的詢問落後,老太看着正想跟她細說什麼,可這時老村長家的兒子卻出現在孫老太家中的園子外。喘着氣,看樣子找她找得也是急的,當看到陰歌就在孫老太家中,並且還在跟孫老太說話。那一刻老村長家的兒子臉上的神色明顯變了,不過驟變之下的面色很快就壓了下去,急匆匆走到陰歌身邊,衝着陰歌就是一陣「呵」笑,老村長的兒子說道。
「陰小姐啊,原來您在這兒,我爹不是跟你說了,明天就是樹神節,希望陰小姐和孫先生不要亂跑。怎麼這一回頭的功夫,你們兩個就多不見了,這可急死我了,陰小姐您知不知道我可是找了您半天呢。」
「哦,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出門亂跑的,這不是一個人呆在房裏挺悶的,從窗戶那看到村裏頭家家戶戶好像都挺忙的,所以就出來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忙是我可以幫的,這一不小心就走遠了,回了姑奶奶的家。對了,你剛剛說找我?您找我什麼事?」
這樣急匆匆的尋找,不管是誰,都會覺着他找自己有急事。只不過面對着陰歌的詢問,老村長的兒子只是「呵呵」一笑,說道。
「這也沒什麼,只不過現在也差不多該吃午飯了,我爹剛剛喊着我請您和孫先生去吃飯呢,誰知道竟然沒找到你們。這不,我擔心一會兒叫我爹看到了,又罵我不懂得辦事,所以才急匆匆的出來找你們,希望你們快點回去。」
「到飯點了?現在應該還沒到中午吧,你們家這麼早就到飯點了。」
「村裏頭,早飯吃得早,加上一會兒還有事要做,所以午飯吃得也早。」
「是嗎?雖然老村長設宴款待,我這兒很感激,不過既然都已經到飯點了,要不我就留下來陪姑奶奶吃飯吧。反正人也都在這兒了,姑奶奶應該也不會介意多一雙筷子,吃完飯後我也好幫姑奶奶做點事。」
孫老太剛才明明想說什麼,只是因為這老村長兒子的突然出現,那些話又被她強行咽了進去。孫老太剛剛想說的話,搞不好就是這個村子最不得叫人知的秘密。
他們這一次來為的就是這個秘密,所以陰歌也沒打算跟老村長的兒子回去,而是笑着謝絕了他的好意。只是在聽了陰歌的話後,老村長的兒子面色當即變了,不但面色驟變,甚至於連語氣也緊張了起來。嗓音直接亮起,老村長的兒子說道:「不行。」
「哈?不行?為什麼不行?」
她是孫老太的侄孫媳婦,陪自家姑奶奶吃飯?不行?陰歌還是頭一次聽了這樣的事。因着老村長兒子的過激反應,陰歌這兒都覺奇了,或許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過頭,在瞧了陰歌眼中的惑疑後,老村長的兒子忙陪着笑說道。
「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家裏頭的飯都已經做好了,陰小姐這要是不回去吃飯,家裏頭的飯菜不就剩下了。本來昨天我爹就說了,陰小姐和孫先生難得回一趟村子,這兩天就住我們那兒,兩位的吃住也在我們那兒解決。我爹都跟孫老太說好了,所以就算陰小姐想要儘儘孝心陪孫老太吃飯,恐怕孫老太也沒做您的份呢。」
說完視線直接從陰歌的身上挪落到孫老太那兒,瞧着老村長的兒子將視線移到自己身上,孫老太開口說道:「是啊,你還是去村長那吃吧,昨兒村長就說了。你們難得回來一次,可不能虧待了你們,所以你們在村裏的吃住,村長那兒都包了。村長都已經開了口,我這兒還真沒準備你們的,就算你想留下來,也沒得吃,還是跟村長的兒子回去吧。要是想幫忙,一會兒你再來。」
這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就算陰歌不想走,也不行了。對於老村長兒子的焦急,以及孫老太話中藏話,陰歌瞧得都真真的,只不過這會子實在不適合挑明,當即她也是應點了頭,隨後跟着老村長兒子一塊朝着村後頭走去。
等着離開了孫老太的家,老村長的兒子這才問道:「對了陰小姐,您來孫老太家裏幹什麼?」
「孫老太是我老公的姑奶奶,也就是我的姑奶奶,您說我來姑奶奶家裏幹什麼?」
「哦,我沒有別的意思,陰小姐別太在意了。對了,我剛剛好像看到孫老太在和陰小姐聊天,對了,陰小姐,孫老太有沒有跟您說什麼?」
「說什麼?難道我家姑奶奶得跟我說什麼?」
「不不,我是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陰小姐別這麼看我。呵呵,我們這從小就在村裏頭長大的,從來沒有離過村子,所以嘴笨,不會說話,我只是想問……」
「也沒說什麼啊!」沒等老村長的兒子開口開問,陰歌就斷了他的話頭,移了視線看着前頭的路,陰歌說道:「我就是想儘儘孝道,想過來看看姑奶奶。這不人才剛剛到,才剛知道姑奶奶要做祭祀用的東西。這祭祀用的東西到底怎麼做,用來幹什麼的,姑奶奶都還沒回答呢,您就來了。」
孫老太到底跟她說了什麼?孫老太可什麼都沒來及說呢!至少對於老村長的兒子,陰歌是這麼說的。
陰歌的話,老村長的兒子也是疑信參半,不過就陰歌現在的神色看來,想來孫老太那兒應該什麼都沒來記得說。畢竟要是知道了那樣的事,哪還有人能能面不改色跟着自己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一開始這心是還些擔心的,不過很快的老村長的兒子的那一顆心,也靜了下來。
沒事的,那個孫老太應該什麼都沒說,所以這個女人應該也什麼都不知道。
心裏頭舒了口氣後,陰歌就跟着老村長的兒子回了家,等到她回了老村長的家時,安德魯已經坐在裏頭,正在跟老村長說話。這個村子可能因為隱蔽在山裏頭太久的緣故,所以還殘留了一些男尊女卑,因為男尊女卑,所以飯桌上一向只能看到男人,至於女人。
那得等着男人吃完她們才能上桌,陰歌因為客人的緣故,所以才能跟老村長一起吃飯。進了屋,點了頭,說了句抱怨的話,他們便開始用餐了。
山里雖然瞧不見什麼山珍海味,可因為吃用的東西都是自己種的,加之外頭高熱量的食物也吃膩了,所以這一頓飯陰歌吃得還算滿意。就在正餐用完,陰歌聽到有人走了進來,此時進屋的是老村長兒子的媳婦,手上端了兩個碗,碗裏頭盛放着綠色看起來像是汁液的東西。
這碗裏頭看起來的東西跟孫老太盆里攪拌的那些瞧着有點像,不過顏色上要更加暗綠一些。詭異的顏色,加上奇怪的粘稠度,這突然端上來的一碗東西,別說是食慾了,就算看着都叫人覺得噁心。
噁心,的確是非常噁心的東西,不過這兩碗噁心的東西最後卻放到他們跟前。等着那兩碗東西放好後,老村長笑着說道。
「只是我們村的特色,只有我們村才能吃到,你們兩個難得回一趟村子,嘗嘗吧。這要是出了村子,以後就算想吃,也吃不到了。」
這樣一碗噁心的東西,就算拿錢請陰歌,她也不會樂意去碰。看着碗內稠粘的綠色汁液,陰歌的臉上明顯逮了厭惡之色。
這個東西。
這碗裏頭的東西肯定不是什麼有趣的食物,所以不能吃,也絕不能碰。
直覺是這樣告訴陰歌的,可就在那一碗東西端上,老村長的話剛剛說完,安德魯竟然端了起來,眉心都不帶皺一下,安德魯竟然當着陰歌的面,將那一碗綠油油的東西吃了進去。這樣一碗噁心的東西,安德魯竟然下得了口,不過驚愕之後再看一眼碗中的東西,雖然心中還是就着無比噁心,可最後,陰歌還是端起來,將那綠色的東西送入口中。(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4s 3.983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