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死者的真實信息公佈出去,當安德魯提議時,范禮甚至都覺着荒唐,可沒想到當他往上報時,蕭隊竟然只是蹙眉想了片刻,最後點頭答應了。
這樣邪門的事情,局裏居然同意公佈死者信息,豈不是更引民眾恐慌。民眾的恐慌自然是免不了的,不過消息公佈後,很快的警方竟有了實際上的進展。
安德魯之前要范禮留意的那兩個人,明顯有了異樣。
從同事那兒得知這一件事時,已經是第二天凌晨四點多,距離第二天的晨報還差兩個小時。通宵之下也不知是不是情況過於嚴峻,警員們幾乎是提吊着精神辦着這一件事,就連安德魯跟陰歌也沒休息,坐在局裏的會客室內,安德魯一直垂目等着。就在他盯看着報紙上添寫的兩個人名時,會客廳的門突然打開了,范禮急匆匆的沖了進來。因為沖得過極,氣息還帶了喘,不過他可沒空等着平復,手還抓握着門柄,范禮說道。
&先生,人來了。」
范禮所說的人正是安德魯添寫下的人名中的一人,不知在恐懼着什麼,自從進了警局,那個人就一直抖顫着身體。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搓着手,氣息重促視線不停遊走,當安德魯跟陰歌趕到這間房,看到的便是坐在椅子上這肥胖的男人。看着男人不知因恐懼還是緊張叫汗水濕透的襯衫,范禮湊到安德魯身邊小聲說道。
&個男人就是你在報紙上寫的那個陳文斌,照你的意思將六名死者的身份公佈後,蕭隊就派了兩隊分別盯着你讓盯的這兩人,這個傢伙從我們盯梢起就很不對勁,好像在害怕什麼。當時我們的同事敲門藉故打聽時,他的魂看着都快嚇散了,結果問後我的同事才剛下樓沒多久,就看到他急匆匆的出來,然後自個上了局裏,說是希望警察救他,可到底為什麼救他到現在都不肯吱聲。古古怪怪的樣子,我總覺得他肯定知道些什麼,要不然不會怕成這德行。」
恐懼,必然是因為心裏頭清楚,所以才感到恐懼,聽了范禮的話,安德魯徑直走到陳文斌跟前。行近的人影,遮擋了不少燈光,看着突然出現並且擋住燈光的黑影,陳文斌這才抬了頭。臉上滲出的汗清晰可見,自額出滲出匯集於下巴,最後淌流下來。喉處像是卡了什麼吞咽得有些艱難,陳文斌就那樣抬着頭對上安德魯的眼。
對視並未持續太長時間,就在那一雙凝視的眼睛叫陳文斌覺着心口被什麼狠狠的揪住時,安德魯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三張照片。不是一下子就將三張照片放在桌上,而是一張接着一張壓放。每放一張,就像墜下一粒石頭壓在心頭。當三張照片全部放在桌上,安德魯這才將中間的那一張往前推去。
&識這個人嗎?」沒有多少情感波動的詢問,不是審詢,只是簡單的問。
問話落下明顯看到陳文斌的眼中迸出恐懼,不過他還是搖着頭重喘說道:「不……不認識……」
&認識?那這個人?」
&我也不認識……」
&來陳先生喜歡和不認識的人頻繁聯繫?這種喜好還真是奇特。」
&我真的不認識他們……從……從來沒見過……是……是不是你們……搞錯了?」
&錯了?應該不會才對,畢竟鄭先生生前可是跟你有過多次通話,次數頻繁到很難讓人覺得你們不認識。」
&個……我……我記起來了,我和他最近有生意的往來,不過也不是特別重要的客戶,所以我就……」
&是生意的往來嗎?」
&是……」回話結結顫顫,陳文斌的話很難叫人相信,還是保持着開始進屋時的表情,手撐在桌面身子微着前傾,看着陳文斌又是短瞬靜默,安德魯說道:「看來對於這照片上的三人,陳先生好像真記不起來?要不換先換兩張看看,或許看過後,陳先生就記起來了。」
說出的話,不急不緩,只是每一個字卻像針一樣扎着陳文斌的心,視線錯開再也沒有迎上安德魯的審視,就在安德魯方才的話落下,陳文斌下意識低着頭,盯看着桌上的照片。
桌上放着三張照片,一張是那個女人的,一張是鄭少卿的,而最後一張則是另一個安德魯請警方盯梢的人。張開的手從那個女人的照片以及鄭少卿的照片上划過,張開的手擋下那兩張照片,當安德魯的手移開時,陳文斌的情緒幾乎崩潰。
嚇得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因為恐懼只想快些退離的他一個不小心被身後的椅子絆倒,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不過這一重摔也不能消了陳文斌的恐懼。仍是手腳並用往後退着,當他整個人都撞上牆壁無法再退時,陳文斌這才停了下來,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桌子,眼中迸射出難以言說的恐懼。
不知發生了什麼,范禮下意識想上前,卻叫陰歌攔了下來。
陳文斌的驚恐,早在安德魯的意料中,而他之所以如此的恐懼,源於桌上的兩張照片。原本的照片只不過是兩人的日常照,之所以擺出那兩張日常照,安德魯只是想刺激陳文斌,讓他說出亡靈索命背後的關聯。可這人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嘴硬,咬死了牙就是不肯承認跟他們認識,既然陳文斌不肯承認,那也就不能怪安德魯下狠手了。
手的滑移,無形之中照片對調,當照片再次展露時並已非正常的模樣,而是那死亡時最恐怖的悽慘。視覺上的衝擊加上內心本就積壓的恐懼,那一瞬幾乎叫陳文斌崩潰了。
現在的他恐怕離瘋也不遠了。
躍過桌子,擦行時抬起的手中落下兩張人形,落於桌面的人形在碰觸在桌面時竟如活了般,一人一張拿起照片隨後跳回安德魯手中,將那兩張照片重新持於手上,安德魯走到陳文斌跟前,蹲身說道:「他們,你認識,對不對,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你心裏到底藏了什麼,如果不想幫變成這樣,我奉勸你還是實話說了。」
句句引誘,想要誘導陳文斌將那不為人知的關聯說出來,只是陳文斌雖然已叫恐懼逼得有些快瘋了,可在安德魯的誘問之下,他仍舊沒有張口。
動着嘴,嘴唇乃是唇角不住抽搐,就那樣連抽了許久,陳文斌說道:「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事到如今仍然不能從他的口中撬出有用的線索,安德魯的眸色漸漸的也暗了。陳文斌不肯明說,安德魯也懶得繼續詢問,突然餳眯着眼瞧了一眼,安德魯最終站起了身。起身後,那兩張照片也叫安德魯揉成團,將揉捏成團的照片拋到一旁,安德魯轉身朝着房門走去。就在安德魯起身往後走了幾步,他突然聽到陳文斌用碎細的聲音說道。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想要安德魯救他,同時又不肯將心裏所藏的隱秘吐出,陳文斌的求助換來的只是安德魯的一瞥。瞥看之後安德魯直接忽視了他的請求,隨後離開這間房。
等着安德魯走出後,范禮拜託同事看好陳文斌,隨後匆忙跟了上去。快着步伐在後頭跟着,見着安德魯的腳步並沒打算慢下,范禮只能喊着問道:「喂,剛才是怎麼回事,那個傢伙到底怎麼了,你究竟讓他看了什麼。」
連着問了好幾遍,就在范禮快覺着安德魯不會搭理自己時,安德魯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看着他,安德魯說道:「這幾個人當中肯定有關聯,而且這個關聯就是亡靈咒殺他們的原因,至少還要兩個,那個亡靈至少還得在殺兩個。」
&有兩個,難道是你讓我們盯着的兩人?」
&然我不能百分百肯定,不過目前看來也**不離十了。」
&死的,究竟為了什麼,那個亡靈為什麼要登報一個一個害人。那個胖子明顯知道什麼,居然咬死不肯說,他不要命了?」
&不要命沒有人知道,不過就他那咬死不肯開口的樣子,恐怕他想隱瞞的那一件事絕不是小事。」
&情怎麼弄得越來越複雜了,看來得讓幾名同事輪着審問,搞不好還能撬出點什麼。」
&問?那你們就抓緊時間審吧,時間所剩,可不多了。」聽着雖是一句叫人有些瘮慌的話,不過范禮卻也明白,安德魯說得沒錯。
時間的確所剩不多了,距離晨報上架還有半個小時,等着六點一到,第二天的報紙發售,下一個被亡靈詛咒的人,命也已吊在那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9s 3.968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