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人如今成了這副模樣,不用所說,自是應天的傑作,而他們三個之所以會成這般,恐也跟最後一個妖怪有關。最後一個妖怪,究竟怎樣的妖怪能讓已經死了的人再度復活?
此時的他們心中也有數了。
找到這三個人,也就意味着得了驗證解開心中的疑惑,就在臨咂舌輕笑將那一番話道出時,突然間,安德魯嗅聞到一律沁人的舒香。很輕很幽,卻叫人覺着異常的舒服,夜梓曾經在茶樓說過的那個香味。因為這個香味突然盪飄過來,安德魯立即警覺,警覺之下很快尋找香味的來源,當安德魯確定香味的來源後,下一刻,他的身子也動了。
如了離弦的箭直接沖了上去,本就布守在周遭的人形那一刻也動了攻擊。在林中快速穿行,如了乘風而起的蜂鳥,堵截着那潛逃的人。
因為人形早就布了勢,加之隨後又正好順風,雖然那人逃得非常的快,怎奈還是沒能逃出人形的追捕。很快的趕上那個人,隨後截了她的去路,人形繞過那個人擋在她的前頭,已最快的速度勾連成牆。人形構起的牆,形成了截擋的結界,正是因為面前出現了結界,那個人的去路被截住。
去路被截,下意識想要從另一邊突破,怎奈人形的速度是快的,不只是前頭的路被它們封住了,就連左右上下也是如此。四面皆被圍起,唯一空露的地方,那個男人以及奇怪的女孩又趕了上來。因為去路皆被安德魯和臨截了,這人顯然非常的恐驚。
恐驚。
的確恐驚,畢竟此時這一幕不管叫誰看了,都像一個不懷好意的男人在深山當中阻截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女人模樣清秀,雖不是絕色之人,卻奇怪的叫人有種非常舒服的感覺。好像只要看一眼,身上的傷痛就會莫名痊癒,舒舒服服的女人,一身奢華的服飾穿在身邊,如此的山中,如此的服飾,如此清秀的一個女人,本身足已叫人覺着奇怪,不過最叫人覺着疑奇的並非女人這一身奢華的服飾,而是她身上擴散而出的香味。
幽幽的香,說不出是怎樣的香氣,不過這個味道卻異常沁人,舒心至極。
剛剛那飄散溢鼻腔里的香氣,就是緣由這個女人的身體,香,身上帶有異香的女人自然就叫人覺着稀奇,不過稀奇也得分人。
至少面前的這個女人,絕非一個可以叫人動心思的稀奇存在。
當人形攔截下這個女人,並且將她阻截在結界中,安德魯和臨也已趕追上來。此時視線正同這個女人凝接對視,當看着女人臉上那一臉警覺的神情後,臨笑了。
一聲輕笑,帶了叫人說不出的奇詭之感,也是這笑落後,臨開口說道:「返魂香,斯靈物也,據說香氣聞數百里,死屍在地,聞氣乃活,乃是魂歸於身的至聖之物。」
返魂香。
此時他們面前所站的女人就是傳說中的返魂香,聞其香,便是久死之人也可復活。也正是因為面前的這個妖怪是傳說中的返魂香,所以那已經死了一個多月的三個人才能從地下爬出來,重新回到這個人世。
當得知李王宋三人的墳被人挖了,並且確定他們的墳並非他人惡意行之,而是地下的人自己耐不住寂寞爬出,臨便猜到這最後的妖怪必是返魂香。
返魂香。
乃回魂之物,對於正好缺少一縷固體之魂的帝王運來說,再也沒有比返魂香更加合適的妖怪。
返魂香。
應天最後所創的妖怪竟然是返魂香,說真的,要不是這個學生本性實在太惡,存活於這個世界最想要做的事就是毀了這個世界,掌管天下所有人的命運,讓世上所有的聖靈都臣服於自己。她還真得承認,應天是她所有學生裏頭最有天賦的,不但有天賦,甚至還異常的強大,強大得連她自己都忍不住想要驚嘆。
以妖怪為契機和代價,給帝王運創造出一具完整的身體,不管是這個想法,還是這一件事本身,都足以讓臨嘆服。
只是嘆服歸嘆服,可是她的這一位學生根本就是瘋狂的存在,所以他所揣的這些心思,就算真的叫臨感到嘆服,她也必須阻止。返魂香,這可不是個隨隨便便就能創出的妖怪,如果要說,這個妖怪還挺稀罕的,可因為這個妖怪乃是應天所需的最後一個妖怪,所以這個稀罕至極的妖怪。
他們絕不能留。
早在截了這個妖怪,安德魯就已動了念思,臨道喃嘆道返魂香的身份,他也同時驅使截下返魂香的人形行動。人形本就是速攻之物,如今安德魯也不打算跟這個妖怪多耗時間,人形自然做了速攻準備。
原本只是攔截了返魂香的人形,在安德魯的示意之下紛紛轉了身子,平行側對着返魂香,只要安德魯一聲令下,人形將如飛攻的利物,還不客氣斬截返魂香的身體。
安德魯想要返魂香的命,他想要搶在應天收回這最後的一隻妖怪,了結了這個妖怪的命。然而面前的這個妖怪並非尋常的小妖,當人形的身體調動,返魂香便知面前的這個男人對自己動了殺意。
殺意。
這個男人想要了自己的命。
毫無緣由。
他就是想要自己的命。
返魂香雖也不清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兒,不過既已出現,她就沒想過莫名其妙消失。當意識到返魂香打算了結了她的性命後,返魂香也動了。
本來身上的香味就清幽清晰,即便杵在安德魯現在這個位置,也能清晰的聞到,然而就在返魂香意識到安德魯想要對她動手,並且打算要了她的性命時,她身上的香味突然驟濃了。
驟然散起的香味,順着風不知散到何處,也就是因為返魂香這突然散擴而起的濃香,整座山開始異動了。
返魂香。
聞其香死屍便可活,傳聞所說的死屍乃是剛死之人,不過應天創出的這個返魂香顯然與傳聞中有着些許出來。死屍可活,的確,是死人聞之就可活,不過這個死人並非只是剛剛才死的人。
只要身體還沒徹底腐化,只要還殘存着身體,就算這具身體已經爛到了極致,在返魂香的香味之下。
這人也能重新活着爬出。
這一座山,是鎮上的鎮民用來埋葬親友的山,正是因為這是一座用來下葬的山,所以對於這一座山而言。
最不缺的就是死人。
當這溢出的濃香飄散到整座山時,山裏的人也甦醒了。
甦醒的人,就算從土裏頭再度爬出來,也仍舊是人,對於安德魯而言沒有直接的威脅。可是已經死了許久的人,突然一身腐爛跑出來,要是這些死人跑到鎮上,並且這一件事傳出後,對於他們來說可就不只是普通的麻煩那麼簡單。
大量的死屍從土裏頭爬出來,本就麻煩,加之他一個人離開茶樓上了山,下樓沒發現他的丫頭們又正好起了不該起的好奇,順帶着上山找他,又碰巧叫返魂香溢散出去的香味引了過來。
當瞧見丫頭們跑了過來,並且正疑於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安德魯的心裏頭直接「咯噔」驚了不好。
返魂香的香味,動則散擴百里,同時散擴而出的香味,就算安德魯的靈力再強,如何短時間內驅使人形趕至,恐怕也無法第一時間將所有的死人攔下。死人無法攔下,跑出去必然惹來大的麻煩,就在返魂香的香氣擴到至濃,並且已有大量死而復生的人從地下爬出時,安德魯突然厲聲說道。
「臨!」
一聲厲喝,這一次所喚的並不是自己的人形,而是身邊的臨。就在安德魯的厲喝落下,處在那兒的臨動了。
周遭突然驟起一陣旋風,風雖大,可對於周圍的人來說,這樣的風完全影響不到他們。就好像風捲起的同時,臨的身體周圍也出現了一堵看不見的強,將極狂的風擋罩在她的四周。
狂卷而起的風,斗篷甩響,就在斗篷甩至極致時,周圍的靈壓也躁亂了。躁亂的靈壓,隨後由臨為中心,一道波擴了出去,波振擴而出,在經過他們的身體時,整個身體竟然被無形的力道扯拉。用力的扯了一下,像是身後張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那個口子打算將他們全部吞吸進去。突然順起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不過感覺卻是清明的。
因為這突然扯吸的感覺,驚了她們的心,不過還未等他們弄清剛剛那奇詭的扯吸感究竟是什麼時,那道波已繼續朝着整座山蔓擴。蔓擴而出的靈波,明顯帶有辨思能力,遇見如她們一樣身上沒有半分死氣的生物,就會避開。不過遇上那些剛剛從土裏爬出來,死氣還沒徹底散盡死而復生的人,就會瞬間將他們吞噬。
整座山的死屍瞬間復活,運用平時的辦法絕不可能在短時內他們消除乾淨,所以這種時候,只能由臨動手。
臨本就是當初創辦妖監會的其中一人,既然是能成為妖監會初代副會長,顯然也是極強。雖然有關臨的傳聞聽了不少,不過當真的親眼所見,她們才知道並不是所有的傳聞皆誇大。
有的時候,真人可遠比傳聞更加恐怖。
就是那一瞬,也僅僅只許那麼一瞬,靈波驟起,山上不該出現的存在瞬間被送回該去的地方。
面前這個那人對自己動了殺意,以至於返魂香覺得非常的不安,本能的擴散出身上的香味,讓整片山的死屍活過來,以確保自己有時間可以逃離。誰知道這個看上去冷麵的男人恐怖,他邊上那個奇怪的女孩竟然更加危險。
一瞬間。
就是那一瞬的一刻,山上死而復生的死屍竟然被全數消滅。
不留下任何的痕跡,就好像他們不曾出現一般,那一刻,所有的死屍全部消失殆盡。
臨的強大,叫眾人震驚,正是因為震驚,竟然無人出聲。這種時候恐也只有安德魯還記得自己要做的事,指尖勾驅,人形當即會意,那一瞬直接上攻將返魂香鎖捆其中。
死死的困在,絕無逃離的可能,因為安德魯困住他們來此所為的最後一隻妖怪,在看到妖怪被擒後,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了神的丫頭們,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一口氣舒下,隨後正打算上前好好的研究研究這能讓死屍復活的妖怪究竟是個怎樣奇特的存在,誰知人才剛剛動了意,身子甚至還沒上前,本該再無第七個人的山林中突然傳來一聲笑。
突然溢出的笑,直接壓了眾人的心,正是因了這一聲笑壓了心後,他們聽到那溢出的笑,說道。
「果然,老師就是老師,就算已經這樣了,還是強得叫人害怕!果然呢,不管什麼時候,老師皆是個不能小覷的存在。」
老師。
這個世上除了璃卿和boss外,還有誰會稱臨為老師。
當那笑溢出,並且這熟悉的稱謂傳入眾人的耳中時,眾人的心已是沉到谷底。
安德魯的眼中直接繞了殺意,小璃和曦妃瞬間警覺起來,而夜梓!這個人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場噩夢,根本不需要看到人,光是聽到他的聲音就足以叫夜梓恐驚。因了恐,在聽到這個聲音後,夜梓的身體顫了。
應天。
這是一個不管何時出現都會叫人感到恐驚和害怕的男人,雖會叫人恐驚和害怕,不過這個喜歡操控一切的男人大多數的時候都偏好於藏在暗處。像是見不得人的怪物一般,隱藏在暗處。
可這一次呢?這個習慣藏隱的人竟然出來了,從那一貫藏身的暗處走了出來,現於他們面前。
當那笑聲傳溢,並且笑喃的話落後,下一刻,空間四周的靈壓再度波躁。躁動不安的靈壓,雖不及之前臨爆起的靈波攪得那般的不安,不過這種爆波而且的靈壓仍讓他們感到不安。不安之感,由身底的最深處溢出,當這一份不安溢至全身時,視線落及之處本無人的地方,突然扭曲了。
扭曲的空間,像是盪了波的湖面,當這盪起的湖面狂躁至極致時,他們的面前。
現了一個人。
還是那一身黑色罩籠了一切的斗篷,還是那種壓抑得叫人幾乎可以窒息的感覺。
這個人。
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他們面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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