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冬雪紛飛,山林呼嘯,山中空氣格外清冷。【無彈窗】
許久未回茅山,林白實在是想念山里這清新的空氣;而且昨夜趁着幾女睡着之後,他又借着酒興去村子裏轉悠一晚上,不但淋漓盡致的將自己翻牆頭的獨特技藝展示了一番,更是發現村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兒心裏還有自己,着實叫林白心中覺得痛快。
志得意滿之下,他如何還能老老實實躺在被窩裏面。而且下了這麼大的一場雪,正是上山打獵的好時機。他們上山前就帶來了幾把弓弩和獵槍,昨個兒聽自己那些兒時的玩伴說,西山那邊在鬧野豬,大清早正是野豬覓食的時候,若是能收拾兩頭,也好讓家人嘗嘗野味。
但凡是個男人,對打獵這種事都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情愫。當然,像劉經綸那樣的書呆子卻是要排除在外,這小子好容易放了回家,也不見絲毫懈怠,居然從燕京背來了幾十本外文的大部頭,整日躲在屋子裏和媳婦兒辯論來去,根本不理外事。
雖然是血脈兄弟,但劉經天卻是和他完全不同。這小子被老爺子送去部隊當了段時間兵後,對槍械簡直是着了迷,用他的話說,那叫肉槍鋼槍在手,天下我有!要不是昨天要讓他領着修繕道觀,恐怕這小子早就扛着槍進山,去試試他的準頭了。
至於張三瘋,本就是個片刻都安升不了的主兒,聽到打獵這種事情,也是興奮跟腳底抹油了一樣,左竄右蹦,一杆獵槍持在手裏,恨不能把烏雲瀰漫的天空給轟出來個大窟窿。
雖說大雪封山,山上那些野物的吃食都被積雪所覆蓋,凶性自然要比平常厲害許多;而且地形又比較複雜,保不齊深一腳淺一腳會出什麼意外。
但一眾女眷卻是難得的沒有攔阻這些大老爺們的興致,因為這道觀留着太多林白的記憶,如果讓他無所事事的留在這裏,難免胡思亂想,若是再跟昨天那樣以淚洗面就不好了。
不過讓諸人沒想到的是?
??聽聞這件事情後,劉老爺子竟然也來了興趣,興致勃勃的拿了獵槍,好說歹說要跟着林白他們一起進山,去緬懷下年輕時的光景,獵幾頭野獸回來。
看到老爺子這架勢,諸人哪裏肯鬆口,一再堅持不讓老爺子湊這個熱鬧,山上地形複雜,林白他們都是年輕人,就算是有個磕磕碰碰,倒還不要緊;可老爺子年紀一大把,若是磕着碰着,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出了意外,誰能擔待得起。
但不管諸人如何勸阻,老爺子卻是鐵了心,寸步不讓。不過老爺子這態度,實際上也不難理解,老人家小半輩子都是在戰場過來的,這些年待在燕京,天天被那些醫護人員看着,就連每天吃幾兩肉都得精打細算,那日子過着,和牢籠有什麼區別!
如今好容易從牢籠里出來,又能重新摸摸槍,回想下往昔崢嶸歲月,這事情簡直就跟天上掉餡餅一樣,他老人家哪裏會把這麼好的機會拱手讓出。
怎麼勸都沒法子,一家人見也實在是攔不住老人家,只能向林白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上山之後,多多關照着老爺子一些。別讓老人家犯了老頑童的性子,一個人往大林子裏面鑽,以他老人家現在的身體,若是單槍匹馬碰到野豬什麼大野獸,怕是不好全身而退。
對家裏人的這些小動作,劉老爺子哪裏能察覺不了。不過看到他們好容易鬆口,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沒看到他們私底下的那些小動作。
「這可是好東西啊,當初老子在山上的時候,拿的就是這玩意兒!」摩挲着冰涼光滑的槍身,劉老爺子眼中滿是緬懷之色,道:「後來打了鬼子,換了三八大蓋,就沒再用過了。現在想想,還是這東西使着順手,沒想到臨半隻腳踏進棺材板,竟然還有機會摸到這玩意兒。」
聽着老爺子的話,林白和劉經天這些沒有經歷過那段戣段戰火紛飛歲月的小年輕,也是唏噓不已。如今能過上這樣的日子,說一千道一萬,還不是老爺子他們這些老人家,靠着手裏並不怎麼先進的槍械,一槍一炮打出來的。前人種樹,後人乘涼,當真是不能忘懷。
而且華夏民族的血性,也恰恰是在老爺子他們這一代人身上淋漓盡致的表露出來。想想那些鬼子大軍壓來,他們這些老前輩硬是靠着手裏這不入流的獵槍,悍不畏死,拋頭顱,灑熱血把那些兵強馬壯的賊寇從國門趕了出去,單是想想,就叫人覺得悲壯。
「老子打江山,你們這些小傢伙守江山,要是真有人敢碰,就是手裏最後只剩下鳥槍,也得給我頂上去,不然你們身上流着的就不是咱們老劉家的血!不提那些糟心事兒了,現在是沒人敢不開眼碰咱們了!走吧,打獵去!」老爺子將獵槍靠在肩上,一揮手,頗有些戰亂之時,指點千軍萬馬,揮斥方遒的大將軍氣勢。
聽着老爺子的話,林白他們嘿嘿一笑,也沒做聲,跟在老爺子身邊,便雄糾糾氣昂昂的向着山上趕去。不過趕路的時候,他們卻是悄悄圍成了個半圓形,將老爺子拱衛在正中央,如果真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一伸手就能扶持住他老人家。
但就在他們半隻腳踏上山坡,準備攀援而上的時候,山下卻是傳來陣陣發動機的轟鳴聲。短短几息後,一溜兒黑色的越野車便衝上了山,看着這架勢,老爺子只以為是茅山下當地的政府人員,知曉了自己在茅山的消息,想要過來拜謁,不禁微微皺眉。
「這些人消息真是靈通,這麼快就找到這了。」看着那些車輛,老爺子自嘲笑道。他來茅山的事情,做的十分低調,除了當今的那幾位,還有京城守衛部隊的人知曉外,甚至連警衛員都沒帶,卻是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竟然這麼快就摸上了山。
「老爺子,怎麼辦,是去見見這些人,還是?」聽着老爺子的話,林白也是不禁苦笑搖頭。雖說老爺子如今已經退居二線,但實際上在政壇上還是有着舉足輕重的影響力,這些人鑽空心思,想要上山來拜會老爺子,倒也不難理解。
「不見,老子是來打獵養生的,不是來看他們的,只要他們把手裏的活干好,比見我這老骨頭一百次都強!」劉老爺子對這種拜謁的事情,向來就極看不上眼,大手一擺,道:「咱們繼續上山,讓這些人見見你舅媽、小姨她們就行了。」
「老爺子,您先別着急,我看這些人好像可不是為了見您才上山的。」劉經天在部隊裏天天打靶,連帶着眼睛都磨得尖了許多,雖然隔着老遠,還是看到從車上下來但這些人腰裏鼓鼓囊囊的別着傢伙事兒,而且領頭的幾個更是滿臉橫肉,滿身匪氣,哪像是當官的人!
「是有些不大對勁!」聽到劉經天的話,林白也是緩緩轉頭,向着那些人掃去,目光掐算間,更是看到這些傢伙身上滿是煞氣,甚至有幾個身上還帶着股子血煞氣息,顯然是手上沾的有人命。若山下那些當官的,帶着這種人上山來拜謁老爺子,那不是找死是什麼!
但林白着實有些搞不清楚這些人的來意,說是找自己尋仇的吧,雖然這些傢伙身上帶着些血煞氣息,但也不過是尋常人而已,根本經不起自己的拾掇。自己的仇家也都是奇門裏數得上號的人,怎麼可能幹出拉出街頭小混混這種蠢到無極限的事兒。
「你們幾個王八蛋,幹什麼的?」就在林白思忖這些人來路的時候,從車上鑽下來的那一眾人卻是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打了個酒嗝之後,一臉不屑的指着他們,酒氣衝天道:「你們幾個是不是昨天進那座爛道觀的人?」
「是又怎麼樣?」雖然隔着老遠,但林白還是能聞到山風從這些傢伙身上吹來的酒臭味,但他也不願多事,只是冷眼望着這一眾醉漢,冷聲道。
「是又怎麼樣……」聽到林白這話,這一眾醉漢頓時笑成一團,然後話鋒一轉,冷聲呵斥道:「你們上山之前難道沒打聽過麼,這座道觀年後就要拆了!你們竟然還敢住在這裏,是打算跟大爺們過不去,還是不知道你們頭上有幾個腦袋?」
要拆道觀?!聽到領頭這醉漢的話,林白心裏頓時一沉。這座道觀百年傳承,可說是天相派的根源所在,也是歷代天相派門人守護的傳承之所,怎麼能拆!
而且自從李天元仙逝之後,這座道觀以及李天元的墳塋,就成了林白心裏邊對茅山唯一的牽掛。但是現在竟然有人蹦躂到林白面前,說要把他對茅山的最後一點兒惦念,把李天元以及天相派歷代祖師留在這山裏的最後一點兒念想拆掉,這如何叫他能忍受!
看起來自己這兩年沒在茅山,不管是山裏的人,還是山外的人,都真忘了自己這浪里小白龍的名頭,也忘了自己的厲害,竟然開始把主意都打到小爺頭上了!
「拆這座道觀?」林白自嘲一笑,望着那一眾醉漢,淡淡道:「你們得到我的同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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