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山勢浩瀚如岳,犬牙交錯,懸崖峭壁林立,雖然此處不見天日,但那些懸崖峭壁還是叫人覺得似要直入雲霄,灰霧繚繞間,更是給人一種凶不能言之感。
雖然這一行四人一獸,除卻百無一用的老騙子之外,修為都不是凡俗之輩,但他們還是分外小心,由林白帶路,藉助風水堪輿之術,避開白虎銜屍最為凶煞之處,遠遠行走在山巒之間,並沒有太過於靠近其中的核心之處。
東方青龍箕居嫉主,西邊白虎蹲坐銜屍,四面低垂,八方交吹,明堂漸漬,草污臭穢!
而這一路行來,雖然已是在竭盡全力的躲避白虎銜屍帶來的凶煞,但林白還是覺得此地的風水地勢着實是不簡單,甚至他有一種預感,感覺這種風水地勢,似乎不是天地交泰所形成的,而是以某種不可思議的人力所鑄就的。
不過這只是一種感覺,因為即便是以林白在堪輿風水一道上的修為,竟是都看不出任何斧鑿痕跡。不過越是如此,他心中的警惕感便越深重。
因為此地風水如果真是人力所為,而且還不能被自己勘察出痕跡的話,那佈置出這白虎銜屍風水局之人在堪輿一道上的修為之驚人,恐怕就算是自己也只能仰望其項背,這種手段,怕是已經極近與造物!
「等一下!」而就在堪輿地勢之際,林白卻是突然止住了腳步,眼神中更是露出警惕之色,抬手攔住了程武癲幾人,沉聲道:「前面似乎有人!」
只見在灰氣繚繞,犬牙交錯的懸崖峭壁之間,赫然有一人盤膝端坐於灰氣之間,只是暗淡的氣息之下,無法分辨出那人的形容如何。不過在這種詭譎之地,卻是突然有人影出現,卻也是蹊蹺無比的事情,足以叫人鄭重其事以對。
此言一出,場內的氣息登時變得沉寂下來,陰金水獸周身也是鱗甲震盪,水元氣息傾巢而出,一幅如臨大敵的態勢!不過和林白與陰金水獸不同的是,程武癲和老騙子,以及三當家這三人卻是神情輕鬆,甚至嘴角還有笑意出現。
「林老弟不必如此大驚小怪,那不過是一具腐朽與此處的屍骸罷了,我們之前來的時候,也曾見過那具前人的骸骨。」見林白臉上露出狐疑之色,程武癲登時笑眯眯的解釋道。
林白聞言,這才算是輕舒了一口氣,而後面帶好奇之色,向着那骸骨所在的位置走去。
等走近了之後,林白赫然發現,那人影果然是如程武癲所說的一樣,乃是一具骸骨,只是因為此前灰氣的籠罩,所以才無法看清形容。
那屍骸已不知是坐化於此處有多少年了,身軀之上披覆的衣衫,雖然還能看出是一襲道袍,不過道袍的材質以及圖案,卻已是斑駁無比,顯然是已被歲月侵襲的腐壞了。
那屍骸雖然坐化已久,但形體卻是並沒有如道袍般腐朽,形容固然因為水分的蒸發,而變得枯槁了許多,但肌肉卻還是擁有着某種驚人的彈性。他盤膝端坐於一塊巨大的岩石之上,背對身後組成白虎銜屍風水的懸崖峭壁,猶如是在守護通往其中的大門!
而且更為叫人驚駭的,還要當屬從這屍骸之中傳遞出來的雄渾氣機。雖然時光已是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之久,但順着這腐朽乾枯的屍骸之上,卻是還有一股無法言說的強橫氣機鋪天蓋地席捲而來,除卻林白之外,程武癲和老騙子等人幾乎都無法靠近那屍骸。
「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這具屍骸應該就是往昔守衛此間的衛士!」望着那形容枯槁的屍骸,程武癲不禁慨嘆出聲。以一己之力,守衛埋骨之地,任憑時光將身軀所有的活性和生機帶走,卻依舊背對埋骨之地,初心未改,其志之堅,難以想像。
林白默然,可心中卻是有驚濤駭浪湧起,即便是他,在面對着這具骸骨時,都是心有敬畏,何況還是亡故了無數年之後,他不敢想像,如果此人並未亡故,而是以全盛時期的態勢,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話,那帶來的威壓,又該是恐怖到何種地步!
這樣的人物,絕對能稱得此人所存之世的人傑!可即便是這樣的強者,卻只是留守與此處,任憑生機耗費一空,都不敢離去分毫,足見此地隱秘之不可揣測!
「娘的,駭了獸爺一跳,鬧了大半天,竟然是個身子都已經入土的腐屍!」而就在此時,此前被
突然出現的人影嚇了個半死的陰金水獸,在看清了屍骸模樣後,卻是覺得剛才自己的畏縮,實在是有失靈獸身份,嘴裏咕噥一句,抬起爪子便朝屍骸拍去。
「不可……」眼瞅着陰金水獸的動作,程武癲只覺得半個身子都麻了,急忙出言道。
「憨貨,怎能驚擾前輩的安息!」不僅是程武癲,就連林白都是頭皮一陣發麻,只覺得陰金水獸的作為實在是太過分了一些,但話語說出的時候,卻是已經晚了,陰金水獸那缽盂大的爪子,已是拍到了屍骸之上,轟然一聲,屍骸直接倒塌,癱軟在地,濺起一地飛灰。
這廝……,眼瞅着這態勢,林白和程武癲頓時搖頭嘆息連連。雖然他們並不知曉這屍骸的真實身份為何許人物,但單憑着他把守此處,歷經歲月侵襲而不改其志這點,就已經足夠值得後來人尊敬,這樣的人物,這樣的志氣,本該繼續挺立於此處才對,但如今卻是被陰金水獸一巴掌拍成了飛灰,這豈不是毀了此人一輩子的堅持。
只是陰金水獸本就是個憨貨,而且事情已經發生,也是無可挽回,雖然諸人心中感慨,惱火這憨貨的粗魯舉動,卻是也不好再苛責它什麼。
「塵歸塵,土歸土,這麼多年了,他也該安息了不是,獸爺我這是給他求一個解脫,要不然的話,他一輩子守在這裏,又何嘗不是被桎梏一生,得不到救贖。」眼瞅着諸人的態勢,陰金水獸也是知曉自己做的有些過火,但嘴上卻是依舊不肯服軟。
「你這憨貨,以後爪子給我小心些,若是再敢這麼亂動,小心我不顧過去的情分,把你這雙爪子給剁了!」林白聞言不禁苦笑搖頭,怒斥了陰金水獸一句,不過他卻也覺得,陰金水獸的話雖然是在為自己開脫,但其實也卻是有幾分意思在裏面。
這屍骸駐守此處不知千百載,雖說初心未泯,叫人嘆服,但這份擔當,又何嘗不是壓在他身上的枷鎖,即便是屍身腐朽,都依然在承擔這份枷鎖。而如今陰金水獸把他的遺骸拍散,讓他塵歸塵,土歸土,又何嘗不是給他求到了一個解脫和救贖。
「這是什麼?」而就在苦笑搖頭之際,林白卻是突然發現,那屍骸被陰金水獸推翻之後,順着屍骸的身下,竟是有些許圖紋存在,似在講述什麼。
不僅是林白,程武癲也是發現了這個異象,走上前去,掃開了圖紋上遮掩的浮灰後,內里的文字,才算是大白於這世間。這幾行文字,和當世的文字可說是截然不同,反倒是和先秦時代的獸紋鳥篆有些相像,不過諸人都也是飽學之士,是以也比較好看懂。
這段文字,乃是這屍骸所留,而文字的大意,是說這屍骸的確如諸人猜測的般,是看守這埋骨之地的守陵人,守衛此處百餘年,卻是並未等來任何接替者。後來此間有異變發生,更是無人進入其中,只得身化白骨留守此處,實在叫人悲戚。
「守陵人,果然是一名守陵人……」程武癲看完之後,感慨連連,道:「古往今來,也就只有這些守陵人們,才有這樣的勇氣和毅力,世代傳承,留守一地!」
誠如程武癲所言,若是一定要在世間尋找到一群擁有着最為卓絕的堅韌和耐心的人群的話,那這個人群,必然是要當屬守陵人一脈莫屬。
古往今來,無數帝王將相,為了百年之後,墳塋能夠不為宵小所盜竊,都會安排下一些守陵人而看守,而這些守陵人,往往都是一整個家族。而這些人,可說是華夏講究的道義中『信』字的最好體現,只要接下了這個使命,就會用畢生來守護捍衛這個榮譽。
華夏王朝過百,而留下來的守陵人一脈,更是不勝枚舉,而古往今來,為了捍衛所守護的陵寢不受外人所污,而獻出了生命的守陵人,更是不勝枚舉。
而就林白所知,即便是當今之世的華夏,仍舊有守陵人家族的存在。而且這些家族看守陵寢的使命,大多都已是繼承了千百餘年之久,但即便是如此,哪怕生活是如何的困苦窮頓,但他們卻是從來不改換其志分毫,依然沉默的守衛着自己的使命,直到地老天荒。
可讓林白不解的是,如果說眼前這屍骸是守陵人的話,那難道說這白虎銜屍之地,是一處什麼人的陵園不成,可是又會是什麼人,會把屍骸葬在這凶不可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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