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法相乃是藏密的不傳之秘,如今經過林白以九字真言改良後,更是要比班禪施展出的法相還要恐怖幾分,單是想想當初林白凝聚出的法相,以摧枯拉朽的手段,簡單粗暴便將丹增這位藏密傳承耆宿凝聚出的法相,生生撕成兩半,便可見其威力之大。
而且法相乃是純粹以信仰願力匯聚而出,雖然和林白心靈相通,但實際上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事物,用科學點兒的說法,就是純粹的能量體。這種能量體和天地相感應,與天地融合在一起,自然不會和此處的地脈龍氣產生什麼感應,也無需擔憂反噬。
最重要的是,法相要比神識更為靈動,在林白的操控下,更是能規避一切不必要的風險。而且法相不像神識那樣,需要極強的精神力輔助。即便是潛入極深的地方,也不會給林白的身體帶來任何風險,而且心意相通下,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夠一覽無餘。
「既然如此,那就試試!」普天之下的相師皆是一般,都有極強的探知,如今聽聞林白的想法後,陳白庵如何還會攔阻,不過心中還有些惴惴,道:「不過你還多小心些!」
「陳老你就放心吧,這裏面的分寸我還是明白的。」林白微微頷首,面上露出凝重之色,將河圖洛書持在手中,緩緩調動其中的信仰願力,口中念道:「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話音落下,湖畔周遭天地元氣倏忽而動,一道亮光陡然出現在湖邊。那光亮極為刺眼,仿佛是要將這昏沉沉的天地打開一個缺口般,但只是短短一瞬,光華便迅速消散,而在光華出現的湖邊之處,則是出現了一個模糊不清的背影,看上去和林白倒是有幾分相似。
看着那個背影,湖畔諸人心中不禁生出敬畏之意,雙膝更是不斷發軟,仿佛隨時可能跪倒在地。仿佛那個背影,就是天上的神祗,可以睥睨天下一切,將世間事物,盡數抹平。
陳白庵等人先前已經見過一次這法相的威勢,如今雖然覺得駭人,但心中波動倒還算好。蕭薇和葉肅卻是第一次看到,如今陡然得見,蕭薇不禁朝後退卻,眼神驚疑不定的向林白掃去,似乎心中無法相信,在林白的身體中居然還藏着這樣一個恐怖的事物。
而葉肅的反應更是叫人詫異,原本因為酒精導致通紅的面頰,在這一刻迅速變得蒼白,嘴唇鐵青,而且雙膝顫抖不止,最後重重跪倒在地,瞳孔渙散,仿佛看到了什麼恐怖的場景。
不過此時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那法相身上,卻是沒人注意到葉肅的異狀。
「跳下去!」林白眉頭微皺,沉聲叱道。話音落下,那法相沒有任何猶豫,朝着湖面便躍了下去,不過法相的聲勢雖然恐怖,但卻是沒讓湖面生出半絲波瀾。
一米,兩米,三米,十米!林白的神色無比凝重,周遭其他人的神色也凝重無比,仿佛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按着林白的推算,法相入水,就如石沉大海,速度應該能夠極快到達水底,但這短短十米,卻是幾乎耗盡了法相的精力。
而且從法相傳遞迴的感覺中,這一汪湖水,就仿佛是水銀澆築出來的一樣,無比粘稠厚重,幾乎要將法相壓出裂縫。最讓林白詫異的是,這湖水仿佛深不見底,法相永遠無法入底!
法相越往深處前行,承受的壓力便越重,最後更是深達百米之巨,而且從法相入水至今,沒有看到半點兒普通湖泊中常見的水草、游魚,放眼望去空寂無比,猶如牢獄。
縱然法相神奇,但卻是已然承受不住那湖水的重壓,超過百米之限後,砰然碎裂開來,化成片片光華。法相破裂,林白陡然跌坐在地,口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這一番探索下來,他簡直要比和一位絕代相術高手拼鬥一番後,還要覺得身體勞頓,精神萎靡。
不過這一番探索,還是沒有白費,不但證明了這湖水的確古怪得緊,而且在法相最後破裂的那一剎那,光華射出,法相眼眸還是看到了身下不知幾許的深淵中,似乎潛藏着什麼黑魆魆的事物,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林白可以肯定的是,那些東西沒有任何生命氣息。
「小師弟,沒事兒吧?有沒有看出來什麼?」張三瘋見狀,急切問道。
「沒事!」林白緩緩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大礙,喘息片刻後,沉聲道:「這個湖有蹊蹺!」
聽到林白這話,諸人眉頭不禁緊皺,連忙出聲詢問緣故。林白便將法相在水中的所見所聞悉數講出,雖然這谷中夾湖只有五六米見方,但深度卻遠超百米,而且湖水沉重,水中沒有任何生命跡象,湖底更是有着不知是何物的巨大黑影。
「淺水鯉魚終有難,百載繁華一夢消。意可意,是時意?一陰一陽,無始無終,始者自終,終者自使!」陳白庵聞言口中緩緩念誦那段偈語,沉吟片刻後,輕聲道:「不管這偈語和此處究竟有沒有關聯,這湖水裏的隱秘一定得查出來,我看這裏恐怕有大蹊蹺。」
話雖如此,可是諸人卻都是犯了難。如林白所說,這湖水深度不止百米,尋常人哪裏能下潛到那樣的深度。而且此處風水堆聚,湖水中更是有極大的古怪。即便是有潛水用具,若是貿貿然下去,定然會遭到反噬,說不得還要屍沉湖底。這秘密卻要如何才能勘探清楚。
「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還是趕快休息吧,反正這湖也跑不了,明天咱們再好好想想辦法!」見眾人臉上均有疲憊之色,林白擺了擺手,寬慰了諸人幾句,便趕他們回帳篷休息。
諸人聞言也沒再堅持,此時夜色已深,而且苦熬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等諸人散卻後,林白朝那夜色下隱藏了無數秘密,猶如黑洞般深不見底的湖水望了眼,打了個哈欠,便想走回帳篷,誰知道他剛一扭頭,卻是發現葉肅還怔怔跌坐在地,一幅欲言又止模樣。
「葉老,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看着葉肅的模樣,林白只以為是這老人家酒喝多了一些,傷了心神,所以關切出言詢問道。
「不對,不對……」誰知葉肅卻是如瘋了一般,不斷撕扯着他的頭髮,然後驚悚萬分的抬頭,雙眼緊緊盯着林白,狐疑道:「你實話告訴我,當初交給我《卜易天書》的是不是你?」
「我?!」林白聞言徹底愣住了,看着葉肅那模樣,心中暗道,這老人家難不成是喝酒喝成了失心瘋,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胡言亂語,自己年紀才多大,哪有本事穿越到幾十年前。
「不對,年齡對不上,而且氣勢要比那個還厲害些,應該不是你!」葉肅瘋瘋癲癲的搖頭,仰頭又灌了一大口酒,雙眼通紅,盯着林白沉聲道:「你剛才弄出來的那東西是什麼?」
「那是法相!怎麼,葉老你以前見過這東西?」林白聞言心中咯噔一聲,疾步走到葉肅身前,緊緊盯着葉肅閃閃躲躲的雙眼,沉聲道:「葉老,事到如今,你還要隱瞞什麼嗎?如果你不把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我們怎麼能找到端倪,解釋你心中的疑惑!」
「當年,當年在夢中傳授我《卜易天書》的,就是一尊那樣的法相!叫我敬畏,叫我不能拒絕!」葉肅艱難無比的咽了口唾沫,目光閃爍的朝湖水望了眼,壓低聲音道。
葉肅話語聲雖輕,但聽在林白心中卻是如晴天霹靂般響亮。法相,又是一尊法相!十萬大山中那詭譎莫名救了他和勘天鄭家的是一尊法相;傳授葉肅《卜易天書》的又是一尊法相。而且林白感覺十萬大山中的那尊法相仍舊存在於世,那鐘山中的這尊法相定然也不會消散!
藏密傳承之中雖然不乏大師,但是按照小班禪的說法,如今存活於世的,皆有記錄在案,而且在世的那幾位,也絕對無法凝聚出如林白描繪的那樣的法相。不是藏密傳承中人,那便只能是華夏奇門江湖中的高人,可為何根本看不到這些人的絲毫蹤?!
此時此刻,林白感覺自己就像是置身於一樁巨大的陰謀中一樣。而且雙眼被人以薄紗籠罩,雲裏霧裏,雖然朦朦朧朧看得到前方,但實際上看到的一切卻都是虛妄不真實之物,就連什麼時候腳下會出現一個萬丈深淵都不知道,所做一切更是如提線木偶般滑稽可笑。
「淺水鯉魚終有難,百載繁華一夢消。意可意,是時意?一陰一陽,無始無終,始者自終,終者自使?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林白輕笑出聲,扭頭望着雨線傾瀉下,不現絲毫漣漪的湖面,臉上滿是苦澀笑意,緩緩道:「天地如棋盤,人如棋子,一步一動,如何破局?」
「破不開,只能一步步走下去!」葉肅緩緩起身,仰頭又灌了口酒,婆娑的老淚卻是忍不住順着面頰滾落下來,沒有半分熱度,只有刺骨的冰寒,而後沙啞着嗓子笑道:「可笑,果然是可笑至極!我只以為自己是命運垂青,才有那日際遇,如今看來,不過是糖水毒藥!」
夜色越來越深,雨點擊打在四周山巒中,發出噼啪之聲。雨線將天地籠罩得混沌一片,而林白的心境,也如眼前的這些景致一樣,混沌一片,分不明,看不清。
「不困於心,不亂於智!」林白捏緊拳頭,雙眼緊盯湖泊,沉聲道:「不管是怎樣迷局,我也要破開這混沌一切,探個究竟!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拿小爺做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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