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山里夜晚分外寂靜,雖有曼陀蠱在周圍守護,但諸人還是不斷聽到周圍毒蟲爬行時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而且那股濃烈的腥臭味道和毒蛇在夜色中的綠色眼眸,更是叫人心頭髮毛。
不過縱然如此,張三瘋這老饕還是壯着膽子去周遭尋了些野味回來,不得不說張三瘋以地氣探尋路線的手段真是玄妙,雖然尋找野味的路上遇到了不少毒蟲,但均是有驚無險度過。
「小師弟,東西都收拾好了,你就好好給我們弄些好吃的!」將打來的野味就這溪水開膛破肚,清洗乾淨之後,張三瘋眉開眼笑提着東西走到林白近前,道。
當初在茅山上的時候,林白沒少干偷雞打狗的事情,燒烤東西的手段雖然不能說舉世無雙,但也的確有幾把刷子。一邊的鳳凰原本想看林白的笑話,卻是沒想到這傢伙隨手用竹籤將野味那麼一串,往篝火上一放,然後野味身上的油水便茲茲往外冒,色澤金黃,香氣撲鼻。
十萬大山本就是個無污染的地方,野味的生長可以說是純天然無公害,雖然說沒有什麼調料,饒是鳳凰這在十萬大山長大的女孩兒咬了一口後,也是忍不住食指大動,嘴中分泌出大量津液,而且咽下後唇齒間更滿是清香味道,讓她也顧不得形象,開始撕咬起來。
食物雖然美味,但口腹之慾並沒讓諸人心中的忐忑放鬆多少。小紫兒那丫頭從進山睡着之後,到現在都沒有甦醒,不管鄭範疇怎麼搖晃,這小傢伙連眼皮都不動一下,若不是還有均勻的呼吸聲傳出,恐怕都要叫人以為這小丫頭是不是在睡夢中去了另一個世界。
「鄭老,您多少也吃一點兒。明天咱們還要趕路,山路崎嶇,沒有體力可不行,而且小紫兒的病遲早會有治好的一天,您就別多想了。」鳳凰見鄭範疇食不甘味,只是吃了一點兒就緊緊抱着小紫兒坐在火堆旁,盯着升騰的篝火皺眉不語,便出言勸慰道。
「逆天借命,哪裏能那麼容易好……」張三瘋吃的爽快,伸手一抹嘴上的油,對鄭範疇道:「塵歸塵,土歸土,你總不能一直這樣吊着她的命,要我說的話,她該去哪就讓她去哪,別再辛辛苦苦堅持。現在這樣,你受罪,她比你還受罪,而且到頭來終究還是一場空!」
「師兄……」林白聞言眉頭微皺,朝張三瘋瞪了一眼。雖說這話說得是實情,強留將死之人在人世終歸不是什麼好事兒,但就這麼直白的說出來,豈不是要觸動鄭範疇心中的痛楚,老人家現如今就已經夠擔憂的了,再聽到張三瘋這話,保不齊心裏會怎麼樣。
張三瘋自覺失言,嘿嘿乾笑了幾聲後,便又埋頭專心對付起手裏的野味。一旁的鳳凰聽到這話,臉上也滿是猶疑之色,她一直以為小紫兒之所以這般模樣,可能是身上有什麼隱疾,雖然她不明白什麼是逆天借命,但聽林白這些人的口氣,好像不是什麼好事兒。
「沒想到你居然能看出來小紫身上的隱情。」鄭範疇轉頭盯着林白,然後自嘲般嘆了口氣,輕輕摸了摸小紫煞白的臉蛋兒,嘆息道:「我活了這麼多年,如何不明白這些道理,不過該死的人是我,而不是她,哪怕還有一線希望,我都要堅持!」
聽到鄭範疇這話,林白眉頭微皺,心裏邊更是生出一種疑惑,究竟是因為什麼緣故,才會造成小紫身上這種情況,又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會讓鄭範疇一心堅持。但就在他想要發問時,原本在繞着諸人所在方向不停旋轉的曼陀蠱卻是陡然發出一聲尖鳴,翅膀更是不停煽動。
林白等人見狀慌忙起身,只見曼陀蠱緊緊盯着諸人身前的那座大山,嘶嘶鳴叫不止,似乎是在對什麼東西示威一般;而且此時更是不斷有山風颳來,其中腥臭之味幾乎比先前濃烈了百倍不止,隨着山風諸人耳中還聽到了某種古怪的嗡嗡鳴叫聲。
「佈陣!」林白眼神微凜,朝張三瘋、陳白庵和沈凌風掃了眼,然後不假思索便將河圖洛書持在手中,手上印訣不斷掐動,開始緩緩調動周遭的天地元氣。雲從龍,風從虎,腥臭從毒蟲,此時風中腥臭味道如此濃烈,定然是有大批毒蟲前來此處。
「不過是毒蟲夜行而已,不用掛懷。有曼陀蠱在,就算是來再多的毒蟲前來都不是問題!」鳳凰看着林白等人的緊張模樣,微微一笑,從皮囊中又扔出幾枚蠱蟲,然後伸手一招,沖空中不斷舞動翅膀的曼陀蠱沉聲道:「放出曼陀毒霧,將周圍籠罩,迷惑這些毒蟲!」
話音落下,曼陀蠱翅膀連連揮動,而且從它口中更是噴出一股淡紅色霧氣,氣味一出,周遭便香甜莫名,而且聞之更是叫人生出頭暈目眩的感覺,可見帶有極強的麻痹作用。
雖然鳳凰面色輕鬆,但林白心中卻是仍存着些疑慮。當初在劉軍武那裏時,他們也看過毒蟲最近的遷徙圖,都是集中在劉軍武手下那些士兵守衛的地方,但如今怎麼會分出這麼一大股毒蟲本奔往此處,在他看來,這事情恐怕絕對不止是毒蟲夜行這麼簡單。
難不成在這件事情的背後還隱藏着什麼人,這些毒蟲是被操縱來半道截殺自己等人?!
心中思慮還沒結束,山風乍止,腥臭氣息朝着諸人便倒灌過來。嘶嘶之聲此起彼伏,就連毒蟲爬行之時交錯發出的聲音都是聽得清清楚楚,足見這股毒蟲數量之巨。
而且和鳳凰料想的不同,這群毒蟲在感觸到曼陀蠱和曼陀毒霧的存在後,不但沒有避開,反而形成了環抱之勢,將諸人圍在其中,而且看它們那虎視眈眈的架勢,似乎存着即便是有曼陀蠱這種逆天的克星存在,也要拼着將林白等人消滅在此處。
「不對勁,這些玩意兒好像是想對咱們下手!」張三瘋借着篝火光輝朝四下張望了一眼後,倒抽了一口冷氣,顫聲道:「我的天,碗口粗的雞冠蛇,胳膊長的蜈蚣,一巴掌大黑的發紫的蠍子……他娘的,這些玩意兒到底是活了多少年,會不會都要成精了!」
「成不了精,就算是真成了精,只要有曼陀蠱在,這些玩意兒一樣還得死在這裏!」鳳凰此時也已看出這些毒蟲來意不善,冷眼朝那些毒蟲看了眼後,嬌叱道:「曼陀蠱,攻擊!」
話音落下,曼陀蠱沒有任何猶豫,朝着周遭那些毒蟲便奔襲而去。這玩意兒雖然看上去弱不禁風,但動起手來,卻是乾脆利落至極。頭上長長觸鬚竟然如鋼針般鋒銳,輕輕一碰便插進那些毒蟲腦袋裏,而後這些玩意兒的身體瞬間乾癟,顯然渾身的精血被它吃了個乾淨。
我擦!眼瞅着曼陀蠱的生猛模樣,林白不禁後背起了一層白毛汗,雖然說早知道此物不凡,但他着實沒想到居然生猛到這種地步!這些毒物哪個不是有了年頭的東西,但是如今到了這曼陀蠱面前,居然如土雞瓦狗般,簡直不堪一擊,不大會兒功夫就倒下一大片。
不過即便如此,這些毒蟲卻仍舊是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雖然被曼陀蠱消滅掉了一部分,但是缺口很快便又被填補。饒是曼陀蠱無比生猛,但它畢竟只有一隻,無暇分身,只能如個救火隊員般,哪裏有毒蟲逼近,便去哪處,如此下來,終究是露出一絲疲態。
鳳凰見形勢危急,毒蟲越逼越緊,越來越多,而且那股倔脾氣又生了出來,生怕因為自己先前說了大話,而讓沈凌風取笑自己,臉上露出一抹猶疑之色後,銀牙一咬,對身前微露疲態的曼陀蠱沉聲道:「噴灑本命鳳喙毒霧,把它們攔住!」
「鳳凰,不可,你這曼陀蠱現在還未成年,若是噴灑本命毒霧,定然會傷及根本,以後說不準就不能進階了!」聽到鳳凰這話,一旁的鄭範疇神色大變,急聲出言。
但話語說出,卻是為時已晚,只見鳳凰身前的曼陀蠱陡然盤旋升起,身周環繞的那些曼陀毒霧朝着體內便倒涌回去,原本五彩斑斕的光華也是盡收,蛻變成純黑之色,而後從它那尖銳的口器之中噴出一股如黑墨般的霧氣,朝着那些毒蟲便飛了過去。
霧氣剛一沾到那些毒蟲的身體,便如同遇到了濃硫酸一般迅速潰爛起來,而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一片接着一片癱倒,朝外散出幾股青煙後,便化作了黑灰。毒蟲原本瘋狂攻擊的勢頭,瞬間便被遏制,剩下的那些毒蟲嘶嘶出聲後,更是帶着畏懼朝後退去。
「怎麼樣,我說了只要曼陀蠱在,這些毒蟲就別想逼近吧!」鳳凰冷然開腔,不過雙眼中卻是有不忍之色出現,就這麼一口黑霧噴出,曼陀蠱身上的色澤便變得黯淡了許多,而且揮舞翅膀飛舞的時候,更是如喝醉了酒的人般,有些東倒西歪,顯然受到的反噬不輕。
蠱蟲一生僅有一次蛻變的機會,此次噴灑毒霧恐怕已經傷及了這曼陀蠱的根本,以後怕是再無進階的可能。雖說即便不能蛻變也仍舊不凡,但威力卻是定然要大打折扣。
但鳳凰開腔之後,卻是見周遭沒有一個附和之聲,而且自己身前的曼陀蠱更是一幅如臨大敵模樣,緊緊盯着前方,不斷發出嘶鳴之聲,似乎是在威嚇什麼東西。
「事情恐怕沒有鳳凰小姐你想的那麼輕鬆,你看這些玩意兒是什麼!」林白眉頭緊皺,伸手指着身前那些毒蟲分開之後露出的區域,鄭重其事對鳳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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