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房屋前一片狼藉,平整的草地上滿是被軍警踩踏出來的腳印,還有從帕拉斯頭上流出的血液,土層翻卷的黃色和鮮血的紅色交纏在一起,觸目驚心。
而帕拉斯夫婦此時則是抱在一起嚶嚶哭泣不止,哭聲在藍毗尼上空久久盤旋不散,叫人聞之便從心底生出酸楚,對這一家三口的遭遇感到同情無比。
林白已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忍耐的看着巴斯托一行人將普瑞蒂帶走,拳頭緊捏,就連指甲把手掌心劃出幾道帶血的疤痕,都恍若不覺。
普瑞蒂年紀雖幼,但卻無比懂事;帕拉斯夫婦二人更是妻賢夫恭;這樣的三口之家縱然貧窮,但也應該再幸福美滿不過,可如今在巴特拉伊等人的干擾之下,落得個妻離子散的下場,這樣的情況,只要是任何有良知的人看到,都會從心底生出憤怒。
「林白,你個大騙子,你的話從來就不算數,你答應我要保護普瑞蒂不讓她被那些人帶走的,但是現在你又做了什麼!」索菲婭盯着林白憤怒無比喊道,任憑林白伸手去扯她,但還是如那些尋常賭氣的小孩般,朝着遠處狂奔而去,想要遠遠躲開這個傷心地。
看着索菲婭的背影,林白只能滿臉苦笑。他何嘗不想出手攔阻,但現在的局勢根本不容許他動手,且不說那些軍警手中扛着的填滿了子彈的槍械,單就是這干擾他國宗教事務這一項大帽子,就絕對是林白所吃罪不起的。
如果尼泊爾的高層在國際上借着這件事情鬧騰一番,少不得有更多的國家跳出來和他們遙相呼應,然後再聚在一起對華夏發難。等到那個時候,就算華夏外交方面的人渾身是嘴,恐怕都無法分辯,只能任由其他國家往腦袋上扣什麼霸權主義之類的大帽子。
「看起來你要是不把普瑞蒂弄回來,索菲婭這小丫頭就得有一段時間對你保留意見了!」陳白庵緩緩走到林白身旁,微微搖頭,苦笑道。
林白聞言臉上也滿是苦笑,索菲婭的性子最倔強不過,若不是如此的話,也不可能當初為了找尋自己,獨身一人從歐洲飛到燕京;這次也不會躲過那麼多人的視線,悄悄藏在飛機上,跟隨自己來到尼泊爾,這些都被林白看在眼裏,記在心中。
而林白也很清楚為什麼索菲婭會對普瑞蒂的事情那麼在意,一則是因為她因為特殊的命理,從小就被拘禁在城堡中,看到普瑞蒂同樣被人逼迫,難免想起自身的一些往事;二則這小丫頭成長至今,同齡的朋友除卻和她針鋒相對的李青囡外,恐怕就只有普瑞蒂一個。
無論是因為自身,還是因為這份極為難得的友情,她都不想讓普瑞蒂陷入虎穴。
「陳老,您就別埋汰我了,我去找那小丫頭說幾句話。」思忖片刻後,林白接着道:「咱們不方便出面,您老人就帶着師兄他們找些資料或者走訪一些人家,看看有沒有什麼人對這個活女神制度心存不滿,我就不信尼泊爾兩千多萬人口能被他們經營的滴水不露!」
陳白庵面帶笑意,拍拍林白的肩膀,沒再說話,便朝站在一邊看熱鬧的張三瘋等人走去。
索菲婭心中此時滿是憤怒,她很不能理解為什麼林白要屈從於那些人,在她看來,就算那些人是什麼所謂的政府官員,但只要林白想動手,絕對也能不露痕跡的將他們斬殺。
「小丫頭,怎麼着還在恨着我呢?」就在索菲婭思忖着這些的時候,卻是覺得身側突然一黑,然後一個熟悉的溫和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話語聲還帶着點兒戲謔和尷尬。
索菲婭哼了一聲,小眉頭一皺,不假思索便把身子往一旁挪去,小臉蛋上寫滿了憤怒,似乎連一分鐘都不想多和林白這個不去出手搭救自己朋友的人待在一起。
「不是我不想救普瑞蒂,只是我要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如果我貿貿然出手的話,會給華夏帶來災難,這也一樣是我不願意看到的!」林白哪裏容她反抗,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大手在小腦袋上揉了揉後,輕聲道:「我向你保證,我會把普瑞蒂救出來,但不是現在!」
「傻子才會相信你這個大騙子的話,你之前也跟我保證,一定不會讓那些人把普瑞蒂帶走,但現在還不是一樣讓他們把普瑞蒂帶走了!」索菲婭撅着小嘴將林白放在自己頭頂的大手拍掉,雖然嘴上話語還沒有埋怨之意,但明顯比之前已經減少了許多。
林白嘿然尷尬一笑,然後將屁股挪了挪,勉力使自己靠近這小丫頭近一些,然後正色道:「索菲婭,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孩子,你比他們經歷的都多了太多,也比他們明白很多事情!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無拘無束的我,現在在我的背後,背負的東西太多了,由不得我亂做!」
「那些我不管,我只要你把普瑞蒂救出來!」索菲婭皺着眉頭思索了片刻,而後勉為其難的伸出小拇指,沖林白道:「和我拉鈎,我只能原諒你這個大騙子一次,要是你這次還不把普瑞蒂帶回來,答應我的事情不能算數的話,那我就一個人回歐洲,再也不見你了!」
「行,我和你拉鈎上吊一百年都不變還不行!」看着索菲婭這小丫頭的嬌憨無比的認真模樣,林白哭笑不得之感愈發深重,只得伸手和她拉鈎,然後信誓旦旦發下誓言。
見到林白依着自己所說的話做了之後,索菲婭面色這才稍稍轉霽,乖乖握着林白的手,再不使臉色,在他的帶領下,朝着陳白庵等人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小公主脾氣發完了?」見到索菲婭之後,陳白庵笑眯眯的捋了捋頜下的鬍鬚,調侃道。
索菲婭冷哼一聲,朝他翻了個白眼,然後自顧自的便朝帕拉斯夫婦那裏趕了過去。普瑞蒂被巴托斯和巴特拉伊兩人帶走,這對可憐的夫婦一定無比心酸,而且會想念普瑞蒂。她身為普瑞蒂的朋友,就必須要在普瑞蒂不在的這段時間,好好安慰她的父母。
「夠有本事的,三言兩語的功夫就把這小丫頭片子給哄好了!我看等八門鎖龍局的事情結束,咱們回了燕京之後還是儘快再給你好好查一遍,看看孫星衍和朱師昇他們倆弄你身上的情劫是不是還有殘留在!」看着滿是苦笑的林白,陳白庵戲謔道。
「得了吧您就,她就屁大點兒個小丫頭,懂什麼情不情愛不愛的……」林白聞言臉上尷尬之色愈發深重,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情緒後,沉聲道:「咱們說正經事兒,您老和幾位師兄查沒查出來什麼端倪,在尼泊爾這邊,有沒有反對活女神制度的?」
「現在年紀小,過兩年就什麼都知道了,看你小子到時候怎麼辦!要我說,你最好還是提前做好打算,讓這小丫頭多接觸些同齡人……」陳白庵白了林白一眼,然後正色道:「我查了一遍,新聞資料顯示,在02年的時候,一位眾議員班達里曾經批判過這種制度!」
「在尼泊爾還有一位很著名的前活女神,拉什米拉·釋迦,她在1991年退休之後選擇繼續上學接受教育,然後成為了尼泊爾第一位擁有大學學位的活女神。而且還出了《從女神到凡人,一位前庫瑪里女神的真實回憶。還有一些女權支持者,對這種制度也保持異議!」
沈凌風伸手指着手機上顯示出來的一溜兒資料,看着林白沉聲道。
「只要有人支持就好!陳老,沈哥,我心裏現在有個想法。既然尼泊爾政府不讓咱們出面,那咱們就去找他們國家自己的人,讓這些人站出來反對這種制度,反對的人身份地位越高越好,看到時候尼泊爾政府還怎麼做!」林白捏着拳頭,道。
陳白庵點了點頭,道:「的確是個不錯的想法,只要合縱連橫這一手用得好,我們來做幕後的操棋人,讓他們己方的人出手,這樣既不會授人以柄,而且也能爭取到尼泊爾更多的人來相應,甚至國際上的一些女權主義者也都會加入到這次事件中來!」
「行,那我就把聯繫這些的事情交給你們幾位了,只要咱們盡心盡力,不愁找不出解決問題的法子!要是連這些人出面都沒有作用,那咱們再給他們好好玩個大的!」林白點了點頭,然後朝窗外的天色看了眼,道:「師兄你跟我得出去一趟,明天咱們再回來!」
「現在這節骨眼上,你們倆去什麼地方?」陳白庵聞言一愣,盯着林白問道。
林白用力紮緊了皮帶,然後輕笑道:「去加德滿都一趟。咱們的一舉一動,身世來歷那些人都清楚無比,可是咱們對他們卻是一點兒了解都沒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咱們多少得了解一下對手!而且那法螺裏面的氣息實在怪異,不好好查探清楚,總叫人心裏不安。」
「這樣也好,對那些人多了解一些也沒有壞處!」陳白庵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着林白正色道:「此去誰也不知道前程如何,你自己多加小心,最好謹慎一些,切莫中了別人的圈套!就算是聯絡到了咱們說的那些人,大局也還是需要你來主張的!」
「放心吧您就!」林白重重點頭,眼中滿是不屈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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