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象神座 第一百二十章 鋼之大地的聯想

    「『青天白日』試做型三號，實戰測試開始！」

    電訊號從地面上的高塔擴散為電磁波，穿越了地球的大氣圈層之後，被衛星的接收器所察覺。

    如同花開一般綻放扇葉，不起眼的「氣象衛星」突然變成了懸浮在太空近地軌道上的軍事武器。伸出的炮管垂直指向下方劉豪軍的所在，自身攜帶的能源和太陽能同時供給，才使它能夠使用較強的武器。

    電磁波紊亂、氣流不正常地涌動，陽光似乎也有些歪曲，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後，劉豪軍將附近的自然都變成了自己的耳目，第一時間他便得到了極度的危險正在逼近的預示。

    這樣的危險程度，難道說只要被直擊就算凝成實質的真氣都會被擊破？！

    在剎那的驚愕間，朱雲的身體像破布口袋一樣被拋飛出去，血魂上也出現了裂痕，魔槍有靈，主人和自身同時受重創，它發出了讓人不忍聽聞的哀鳴聲。

    然而，預想之中那最可怕的未來終究與朱雲擦肩而過，劉豪軍馬上收手導致劍氣成了無根之木，在強行擊潰朱雲的抵抗之後便徹底消散，沒有再接上一招將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的他做掉。

    身不由己地在空中翻滾，雖然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無力，但朱雲的心中還是有一點死裏逃生的慶幸。不過，從這幾十米的高度掉下去的話，動彈不得的自己肯定會被摔得亂七八糟……如果運氣不好頭着地的話搞不好真的會死！

    不幸言中，看着視野中上下顛倒的景象，朱雲的嘴唇打着哆嗦：「臥槽！真的這麼倒霉？」

    如果非要死掉的話……他閉上雙眼，開始尋思自己到底是還懺悔還是該回憶過去，亦或是構思個漂亮的辭世詞。在他還沒能做好決定的時候，從腦後突然傳來柔軟的觸感。

    難道我就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死掉了？問題是我可不記得主神空間裏有什麼天堂……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當下，神魔突然用異常猥瑣的語氣說道：「女孩子的胸部的感覺怎樣？難不成你陶醉地爬不起來了？」

    原來如此，自己在落地之前被接住救下了，大概是灰道隊的同伴們吧，安全了……這樣的想法一起，緊繃的神經便完全鬆懈了下來，仿佛大腦無法控制身體一樣，朱雲鬼使神差地開口回答神魔道——

    「感覺好像沒什麼料……嗚哇！」

    關於最後的一聲慘叫的事，還是讓我們為朱雲稍微表示一下悲哀吧。他被氣呼呼的救命恩人毫不留情地扔了下去，貌似，救了他的是乘着夏塔克鳥的廣瀾月來着，雖然相對豐滿度頗高的信長來說她的身材的確是有些貧乏，然而在腦袋裏想像也就罷了，真正說出來無疑是逼人發飆。

    直到他差一點再次用頭顱着陸，夏塔克鳥才勉為其難地叼住了他的褲腿……多虧他為了能夠承受激烈的戰鬥而兌換了優質的腰帶，否則後果就不只是一般的慘了。男性在半空中展示大腿和內褲的景象就算放到《銀魂》裏也會被當做「大型猥褻物」，在這裏甚至會被冠以有傷風化的罪名。雖說輪迴士不怎麼在意本世界的法律，但也一定會在主神空間中成為熱門話題——和「愛上異形女王的男人」、「採補男人的男人」、「瞪碎星河的男人」同一級別的可怖傳說：「在男性敵人面前秀短褲大腿的男人」……想想都令人絕望。哪怕團滅敵方的隊伍，廣瀾月也守口如瓶，依然有泄露出去的可能性——基金會有由占卜師書寫的每一個小隊的任務檔案，雖然為了保密度並沒有寫得多麼精細，但如果碰上了一個八卦心旺盛的占卜師，起碼會把這一有趣事件寫在檔案中，然後被另外的八卦心旺盛的閱讀者講給別人聽。主神空間中傳遍消息的速度其實是很快的，據說甚至有個小型戰團的名字叫「《文文新聞》編輯部」……

    ——真想把這個笨蛋的腰帶弄斷，問題是搞不好會死人。真令人不爽，居然說我「沒有料」？簡直欺人太甚！顯然，廣瀾月也想到了這一點，她也不再為朱雲那很失利的話計較，而是吃吃地笑了起來，那笑聲中分明還帶着點遺憾。

    在兩公里之外的大樓樓頂停下後，朱雲也顧不得在一旁着急的信長了，甚至連對廣瀾月道歉的事都忘了，只是馬上向之前戰場的方向望去。

    一道接一道的光芒從天空中向那個方向飛落，光輝在視網膜上留下久久不能散去的灼熱感，朱雲這才發現，那些光芒的亮度已經足以讓直視普通人的雙眼產生永久性損傷。

    「那是什麼……別逗我，居然是激光炮？！」

    「激光炮嗎？看這架勢大概是從平流層以上甚至是外太空發射的，否則鬼眼麗人擁有了那麼強的實力肯定能把一般的飛行器擊落……如果被選作目標，這個世界中無論什麼人都只能被動挨打了。」廣瀾月頗令人有些感到意外地沒有計較剛才朱雲的失禮，而是先考慮目前的狀況，雖然平常看不太出來，實際上其實她也是有大局觀的。

    信長在反覆確認朱雲並沒有受什麼足以威脅生命的重傷之後，先是放下心來而長出一口氣，然後又開始擔憂起激光炮的事來：「存在即合理，激光炮既然已經出現就別去想它怎麼回事，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理清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再說。」

    突然從旁邊冒出頭來，爬上樓頂把昏厥着的孔濤羅扔到一邊之後，比爾撓了撓頭，一點都不害臊地說道：「其實我完全沒搞懂究竟發生了什麼。」

    「好吧，其實人家也差不多。」信長攤了攤手，顯然已經懶得為隊友表示智商堪憂了。

    「嘖，那我就直說了，這可不是超展開的問題，根本就是作者大人把劇本拿錯了的問題……」朱雲疲憊地坐在地上，然後開始娓娓道來。

    「原本我和劉豪軍打了一場，打得正興奮的時候，這傢伙突然說什麼『世界上的一切都只為了孔瑞麗存在，然而她不需要這一切，那麼這些事物還有什麼意義』，然後他說要毀滅世界上的一切……原本我是以為他有點瘋狂過頭了，結果不知怎麼的，我能夠感覺到有一股不屬於他的力量附着在他的身上了。」

    整理一下思緒之後，朱雲繼續說道：「劉豪軍已經修煉到本世界內功的最高境界，自稱可以感受到『世界的意志』，他說人類對世界的破壞讓世界即將走向滅亡，所以世界給予他力量讓他去先將人類全部毀滅……我可以感覺到，在這之後他真的快變成五星級的強者了，再怎麼說我也在戰鬥中消耗了大半的力量，他的力量好像卻完全恢復到超越之前全盛狀態的地步，剛才要不是他收手去應對激光炮的轟擊，可能我已經死了。」

    「鋼之大地……」有什麼聲音，從廣瀾月緊咬着的牙關之中露出。她的表情，似乎就像是受了極大的衝擊一般，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朱雲很敏感地馬上問道：「你說什麼？」

    廣瀾月嘆了口氣，然後開口說道：「我們可能有麻煩了，是大麻煩。」

    信長感到奇怪地問道：「有多大？」

    「要我給你們複述一下『鋼之大地』故事嗎？這麻煩已經大得讓我恐懼了。」

    廣瀾月打開手中的魔導書，放出一道道顏色各異的光芒籠罩了大樓的頂端，這些大概是隱匿行蹤的魔術吧。

    「都了解關於『型月世界』的資料吧，那個世界觀之下有幾個非常熱門的劇情世界，很多輪迴士都會遇上，比如說關於『聖杯戰爭』的《Fate》系列、『死徒與真祖』的《月姬》系列、還有《魔法使之夜》和《空之境界》這些故事。然而在這些熱門劇情之外，還有一個比較冷門的世界，它沒有官方的固定稱呼，一般被形象地說成是『鋼之大地』。」

    「那是真正『世界末日』的時期，由於人類的破壞與開發還有戰爭，地球的生機完全斷絕，大地就像鋼鐵一樣灰暗冰冷，然而人類憑藉強大的科學技術硬是存活下來。如果只是自己的毀滅倒還可以平淡接受，然而對於能比自己還存活得長久的人類們，地球的意識都產生了恐懼感，它在臨終前向太陽系中其它的行星發出了求援。於是，從別的行星上飛來了強大的怪物，接受地球的遺願來毀滅人類。要知那時候的人類的戰鬥已經能夠在大陸上製造出斷層，那些被稱為『亞里士多德』的怪物卻能讓人類都幾乎無法抵抗。當時的人類最強者付出許多代價將其中的一個擊倒，然而那傢伙毀滅的時候也產生了將整個歐洲大陸燒焦的爆炸。每一個亞里士多德其實都是其所在行星上最強的生物，並且擁有行星力量的保護，自身也是沒有死亡概念的，號稱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一個就可以解決整顆行星……」

    聽着聽着，朱雲露出了苦悶的表情，他喃喃地說道：「劉豪軍這傢伙也太能搞了吧，這傢伙難不成才是真正的主角？孔濤羅剛學會一招六式散塵無縫劍，他就直接和星球意志勾搭上了，這還叫人怎麼活？」

    「那倒不一定，起碼現在他已經被激光炮轟了半天，就算他再牛也躲不開的，大概現在已經變成一堆焦炭了吧。他還不是亞里士多德那種作弊一般的怪物呢，被打成渣也是會死的。說到底我還有點疑問，為什麼會有人動用激光炮這種東西來轟他？這種大殺器就算在這個科幻的時代都應該只存在於理論和實驗室里才對……」廣瀾月稍微恢復了一些冷靜，仔細理順思路之後，她發現自己的恐懼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只是自己想的太多而已。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