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庫門口堆着的兩具異形屍體鮮血已經流干,這種黃色的強酸性液體在鋼鐵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塊塊凹痕,眾人費了好大的勁才繞過去。
雖然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但直到走完從武器庫到餐廳一共三分鐘的路程,還是沒出現異形的影子。
「運氣不錯,希望能夠繼續保持。」信長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她所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沒有哪只異形乘機前來突襲。
朱雲保持着臨戰狀態,渾身肌肉緊繃,隨時都可以發出攻擊。他慎重地按下按鈕,打開了餐廳的鐵門——飛船上任何一個房間都有鐵門,就算不太厚,擋住異形一兩次攻擊也夠了,這是不錯的防護措施。
好運氣似乎還沒用完,柔和的感應燈亮起,照亮了整個房間,餐廳里並沒有船員的屍體,也沒有正在埋伏的異形。
一張足夠所有人一起吃飯的大餐桌就放在房間中央,房間左側的隔間是廚房,右側的隔間是食品儲藏櫃,對於倒霉的輪迴士們而言,已經是很不錯的據點了。
眾人一下放鬆了下來。走進餐廳,信長迫不及待地沖了出去,在廚房內翻找數秒之後,她發出了驚嘆的聲音:「真贊呢,明明是飛船上,居然還有灶台和鍋鏟……」
果然,無論是什麼屬性,身為女孩子都必然對廚房有着超乎想像的熱愛呢。朱雲想着這一條從動漫中總結出的經驗,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
「哇!居然還有烤架?」信長又開始大呼小叫了,這次還拉上了別人,「你們都別閒着,去給人家找一下食材——讓你們嘗一回連舌頭都會饞掉的極品燒烤!」
「光吃燒烤應該不行吧……」佐維爾稍微有些慚愧地說道,「但因為家裏有一個雇來的廚師,所以老朽二三十年沒下過廚了,恐怕幫不上忙。」
信長歪着腦袋回答道:「問題是,除了燒烤之外,人家做的飯菜幾乎都會燒糊。」
程夏舉手說道:「在家裏都是老媽做飯,我只會吃不會做。」
賈郝仁擺了擺手道:「我一直在外面應酬,回家也有秘書(笑)做飯……」
至於比爾,壓根就一言不發,看起來明顯是從未親自下過廚。
「總之就是,你們都不會做飯對吧……」朱雲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哎,雖然手藝比較生疏,但我會做些家常便飯,湊和着吃得了。」
這都是群什麼人嘛,除了信長會做燒烤(自稱極品)之外,居然只有自己這個殺人鬼會一點廚藝……殺人鬼有廚藝特長這種設定總感覺好奇怪,還是當年照顧臥病在床的妹妹的時候學的廚藝吧……應該、也許、大概、好像沒有生疏吧……
他已經決定破罐子破摔了,便大步沖向食品櫃,然後開始清點食材。
說起來,下廚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呢,幾分鐘之後,朱雲不知不覺地就沉浸其中了。
明明已經有七八年沒下過廚了,但無論是什麼手法,只要還有一點模糊印象,身體就會自己動起來,就好像廚藝已經像他殺人的本能一樣牢牢刻印在心裏似的。
信長做完她的燒烤之後,瞟了朱雲一眼,然後嘴就張大地再也合不攏。
雖然朱雲的廚藝尚未到行雲流水那種等級,但各種銜接也是極妙,看着殺人鬼先生穿上圍裙一本正經地掌勺,這種景象可是極其罕見。朱雲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被眾人集體圍觀……
「好了——!」半個小時之後,突然響起了一聲暴喝。
朱雲大笑着單手舉起大鍋,把裏面的菜餚倒在一盤面上。
還滾熱着的油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聽着就讓人食指大動,更別提散發出的誘人香氣,哪怕是一直處於緊張狀態中毫無食慾的賈郝仁也突然發現自己餓了。在這種鬼地方,就算是粗茶淡飯也算是難得的美味佳肴。
朱雲的手藝雖然沒有隨時間流逝而生疏,但他的技術本來也沒有飯店大廚那麼強悍,做一些複雜的菜式可能會出岔子,所以他便選取了既簡單又美味的一道家常菜——「地三鮮」做配菜。讓茄子、青椒、土豆的香氣完美交融,使三種平凡的食材組合出了非同凡響的口味。
加上《異形》劇情發生在星際時代,所以速凍食物技術十分成熟,從儲藏櫃裏翻出的盒裝意大利麵解凍之後就和現做的一樣,與地三鮮搭配更是香味十足。
飯菜色香味俱全,在「家常便飯」這一領域中已經算是罕見,當它被端上桌時,眾人都差點忍不住開始爭搶。
「別急,還有呢。」朱雲如法炮製,將鍋內的菜倒完,正好是其餘五盤面配菜的分量。他將餐盤一個個端上了桌。
另一道菜是加熱後的速凍牛排,與之前的意面搭配起來,也算是營養均衡了。
「喔……」信長先吃了兩口意面,然後又切下一小塊牛排品嘗。感受舌尖上的美味,她不禁讚嘆道,「人家好久沒吃過這麼香的飯菜了。」
程夏可不像信長那樣保持一點矜持——在食堂搶飯的功夫他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一下就拿走了一大塊牛排,就着盤子裏的意面大口吞下,塞得嘴都鼓了起來:「真棒,唔…比得上大廚了吧!」
其他人沒有說話,而是迅速往嘴裏扒着食物,只有比爾抽空舉手伸出大拇指以表敬佩。
朱雲無奈地笑了,然後他也嘗了嘗自己的勞動成果。不出所料,自己的廚藝就算在一般人中也只能算「稍好」這一檔次的,和那些專門學過廚藝的廚師根本沒法相比。
無論信長還是程夏,都不像是會有心機到在瑣碎小事上奉承別人的人,他們的評價很高,大概也是因為剛才被異形連續襲擊所以嚇到了吧。
朱元璋在當乞丐時喝的「珍珠翡翠白玉湯」美味到讓他難忘,但當他做皇帝之後再喝那玩意,就像豬食一樣難以下咽——同樣是白菜豆腐湯,同樣是朱元璋本人品嘗,所不同的只是二者的境遇,一個是食不果腹的乞丐,另一個是家天下的皇上。
其實在這種時候,把干饃饃(如果有的話)拿出來分發,估計眾人都不會有太大意見: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誰還有閒心去管一頓飯的好壞,只要能吃就行。
從這方面,朱雲也發現了一點有趣的東西:無論是信長、比爾、佐維爾、程夏還是賈郝仁,其實或多或少都有着對異形的恐懼。這是只要身為人類就不能避免的本能上對天敵的恐懼——應該說這是對未知的死亡的恐懼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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