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後,她剛洗了碗出來,奶奶就抱着白貓,要去河堤散步。這是老人晚飯後的習慣,平時她很少會跟去。
但是這一次,她不顧奶奶的嫌棄,非要跟着一起去。因為她實在不放心那隻白貓,擔心它會對奶奶不利。
一路上,她有意無意的觀察那隻白貓,但縱然給她看上千百遍,她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白貓在奶奶的懷裏,看起來跟普通的貓沒什麼不同,且一路上白貓都是慵懶的姿態,她在心裏罵了幾回,它也沒有理會。
俞江的河堤路,綠樹成蔭,車輛很少,是苦瓜巷及附近居民晚上散步的首選之地,每走幾步路,總能遇上熟人。
巷口小賣部的盧奶奶,搖着扇子湊了過來,「喲,小李啊,你這貓長的真不錯,什麼時候養的啊?」
苦瓜巷有名的包租婆,花枝招展的陳月華,「哎呀呀,李姐,你這貓是什麼品種啊?看起來真有氣質,太好看了!」
一個騎電車路過,停下來打電話的美女姐姐,「阿姨,我能抱一下你家的貓嗎?它長的真可愛,真的好可愛哦。」
一個跟着奶奶來跳廣場舞的小學生,「李奶奶,你家的貓眼神好犀利啊,它會抓老鼠嗎?是不是跳得很高啊?」
諸如此類稱讚的話,聽得君言心裏呵呵噠,你們這麼喜歡它,那放你家試試啊!
讓它帶你去見滿臉白蛆的屍鬼,讓它把你關在屋子裏不能說話,我看你們還會不會這麼夸它!
不過,不爽歸不爽,看着奶奶喜笑顏開,她還是得忍耐。而且,慢慢的她就竊喜起來,樂得自在的在一旁看熱鬧了。
因為白貓實在是太受歡迎了,所以奶奶抱着它走了一路,迎面總會迎上各種各樣的人,對它各種摟抱親昵。
她看着它各種嫌棄的避讓,還有吹胡瞪眼的無奈,卻只能乖乖的任人「蹂躪」。她看在眼裏,心裏真是要多痛快,就有多痛快。
散步回來,洗漱完畢,她躺着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明明周身酸痛,眼皮沉重,可是眼睛眨啊眨,就是不敢閉上。
房間的燈,還是亮着的,她不敢關掉。她害怕,總覺得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有可能會蹦出來昨天那個滿臉白蛆的屍鬼。
痛苦啊!這是要失眠的節奏啊!
她拿着手機不停的滑動頁面,卻不知道自己想看些什麼,結果因為太困,她還被手機砸了幾次額頭。
&吧,它不會來的。」
房間裏,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嚇得她一哆嗦,手機砸到了鼻樑上,疼得眼淚都要飈出來了。
&個死變態!猥瑣貓!誰讓你進來的!」她翻了一個身,順手拉上被單遮住上身。
雖說她的發育不算太好,但是穿的家居t恤畢竟是白色的,現在又沒有穿內內,想想她就尷尬得臉燙了起來。
白貓原本是站在書桌上的,可是床上的人不僅對它罵罵咧咧,還拿枕頭扔它,它喵了一聲,乾脆跳到了床上。
君言拉起被單裹身,坐起來伸手擋住前方,「你別過來!聽到沒有!」
白貓蹲在床頭的另一邊,鬍鬚一揚,語氣無奈,「我好心過來看看你,你卻大呼小叫,真是莫名其妙。」
她慢慢挪到另一個位置,「你才莫名其妙,世界這麼大,你隨便去哪不好啊,幹嘛非得來我家啊!」
白貓沒有動,「行了,別廢話了,你安心睡覺吧,我說過了,我不會害你的。」
她還想罵上兩句,可是腦袋突然變得好重,重得脖子都快支撐不住了。她倒了下去,眼睛眨了兩下後,就氣息平穩的睡過去了。
白貓喵了一聲,盯着熟睡的少女看了很久。看着看着,它自己也打起了哈欠,「真是個鬧騰的孩子,遇上你,我才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呢。」
感嘆一句後,白貓便立即轉身,跳上了書桌,然後飛檐走壁一樣關了燈。之後它重回床頭,躺在君言的旁邊,眯眼睡覺去了。
第二天,君言一起床,還沒有洗漱,就匆匆忙忙的跑下樓。奶奶從廚房出來,一看她連鞋子都沒有穿,難免又嘮叨了幾句。
看見奶奶安然無恙後,她鬆了一口氣,奶奶的嘮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令她感到幸福。
同時,她也察覺到自己沒換衣服,白t下的胸前,真是羞恥啊,於是她捂着胸前,狼狽的跑上樓。
吃完早餐後,她都沒有看到白貓的身影。奶奶告訴她,白貓自個兒出去溜達去了,等到了中午就會只是回來了,讓她不用擔心。
擔心個屁,最好別回來了!
她在心裏回應,實際上癟癟嘴,酸溜溜的說到,「奶奶,這貓才在咱家住了幾天,您就把它的習性摸得這麼透了。」
奶奶從房間裏出來,還拍了拍上衣的口袋。她一看就知道,這口袋裏有錢,奶奶這是要去搓麻將了。
&平時不是挺喜歡貓的嘛,前兩年還嚷着讓你媽給你買呢。現在難得有一隻送上門來的,不要白不要啊。」
她心裏嘆了口氣,說什麼愛貓愛狗,她根本就是葉公好龍,完全是對網上那些人曬的圖片和視頻而言。
奶奶換上布鞋,滿面春風的出門,「這貓挺好的,旺財。自從它來了咱家以後啊,我跟她們打麻將啊,就沒輸過。」
她往沙發上一癱,有氣無力的說到,「旺財!好啊,那您玩的開心,贏多點啊。」
&是當然!」奶奶關門前,回頭叮囑道,「對了,還有兩天就開學軍訓了,你沒事別瞎跑啊,聽到沒有。」
她蜷縮起來,抱頭道,「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我不會到處亂去的。」
才怪!她都憋了好幾天沒出門了,趁着白貓不在,她現在不出去,更待何時啊!
騎上電車,往方曉羽家的方向,她要把這個不得了的事情告訴她。有這麼一個愛看恐怖片的死黨,一定能給她出個好主意的。
一路上,她的心跳得特別快,總覺得整個人要飄起來一樣,對周圍的一切都非常敏感。
就在車子準備騎到方曉羽家住的元合二巷時,在路過一間服裝店的櫥窗前,她從玻璃的反光上,看到一個衣着怪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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