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 在縣城家裏住了三天,整天除了在屋裏打坐修煉,就是在鍋爐房裏偷看林在山打鐵。
以前還沒有注意,只是當他清楚這是劍主大人交代給林在山任務的時候,許青雲也就不得不重視起來。可當他看見林在山遒勁有力的手臂,縈繞着丹田裏渾厚的元氣,狠狠砸在通紅玄鐵上的時候,就感覺像是在用自己的生命餵養劍鞘,也像是在吞噬自己的生機。
許青雲心裏凜然,眼前林在山的每一次敲打,他丹田裏的元氣要流逝幾分,整個人也都要蒼老幾分。
一錘又一錘,他已經敲打了十幾年,敲得讓人心驚膽顫,當初意氣風發的林在山,現在佝僂着背脊,沉默的敲打着爐灶上的玄鐵,又像是在敲打着自己的信仰。
許青雲站在窗前目光有些呆滯,他想說些什麼,可最後又只能欲言又止。
直到他離去的時候,也沒有把自己想說的說出來。
他清楚說出來亦是無用,因為那是林在山的追求,就像自己前往郢都參加大朝試,也是自己的追求。
「赤吾那條蛇你不用擔心,前些日子我也曾去看過,她現在沒有什麼大礙,你放心離去就好。」林在山破天荒的走出院門,他望着眼前已經長大的少年,心生感慨,嘆道:「不管怎麼說,整個蜀山也就只是剩下咱們兩人,總是要好好活着。」
許青雲點點頭,心裏非常想提醒下他,若真想好好的活着,最好就不要這樣操勞的整日打造,可話到嘴邊卻恍然明白,有些事情其實說也沒用,自己索性也就不願再去糾纏。
他背上兩把長劍,帶着自己的行囊,沒有再回落倉書院,而是直接趕去通往郢都的必經之路。
華陰縣,他要在那裏等待着林雨諾幾人的到來。
只是在等待的過程中,許青雲又去華陰縣城走了兩圈,買了把七百石的裂石弓,又將林在山給予自己的全部盤纏,也全都拿去買了三支破元箭。
凡人的箭,雖然也可以射殺修士,但因為有着元氣的保護,威力還是有些不足。當初在東澤山嶽狗娃的爺爺,就曾用箭矢傷過自己,可那對他來說只不過是皮外傷,根本不用在意。
可手裏這三支破元箭,許青雲修長的指尖划過箭頭,雖然沒有感覺如何鋒利,但卻有種仿佛可以切割元氣的感覺,讓人心寒。
「破元箭,可以破掉修士元氣,是楚**隊的常規箭矢。」許青雲掂量着這幾支破元箭,眉頭微皺,依然有些憂心忡忡,不太放心的喃喃自語道:「只是不清楚這破元箭,對於坐照境界的修士會不會有效果!」
他沉吟良久,還是將這三支破元箭鄭重收起,不管如何,能夠給自己增加些許勝算的東西,總是有用的東西。
「雨諾跟冷冷估計晚上就會到達華陰縣,我先找個地方歇息會兒吧。」許青雲臨街尋了家酒樓,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這裏視線開闊,可以清楚看見下面的道路,若是林雨諾幾人出現,他定然會第一時間見到。
只是不清楚為何,他的目光總是有些好奇的盯着對面。
那是青樓。
佔據縣城主要街道,三層古色古香的建築,飛檐轉角亦是掛着大紅燈籠,鮮艷晃眼的酒旗鋪滿窗欞,看着格外喜慶。門前衣着艷服長裙的妙齡女子,雖然帶着那種風塵氣息,可小臉乾淨紅潤,透着幾分惹人憐愛的喜意。
「合歡樓。」
許青雲的目光,望着的不是青樓,是整間青樓的匾額,他端起茶杯輕輕飲了口清茶,心思百轉,想道:「這合歡樓不正是劉致和家裏的產業嗎?原本還只是坐擁陳留郡的十幾座青樓,只是如今的實力也愈加雄厚,竟然已經擴張到南山郡的幾個縣,實力也愈加壯大起來。」
想着劉致和,他就得不得感慨那本大夢心經,也許是真的契合劉致和的心境,其修煉的速度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許青雲自己離開不過二十幾天,可現在劉致和的任脈已經開始隱隱鬆動,想來不出三月定然能夠成就守拙中期。可真正讓人心驚的,還是他悄悄對自己說過,在夢裏曾遇到金龍。
「道家心經總是這般玄乎其玄,對他來說也不清楚是福是禍。」對於劉致和,許青雲始終有些擔心,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也不會過多的去干預,只是他說夢中所見的金龍,自己心裏總是有些莫名的心慌,皺眉道:「總是感覺好像在哪見過,就算沒有見過似乎也聽說過,難道是在我以前封印的記憶裏面?」
他不清楚那條金龍意味着什麼,也不願再去想這些煩心的事情,就在二樓的窗前默默修煉起來。
只是整座縣城因為人群密集,空氣里的靈氣實在稀薄的厲害,自己丹田已經七十九米的靈海,始終都不能突破到八十,可他心態成熟,能夠比那些少年們更能沉下心來,依然潛心修煉元氣。
直到日落時分,遠處天邊霞光萬道,蒼茫的暮色將整座縣城渡上金黃色的細紗。酒樓下面的街道,也忽然傳來熟悉的車輪聲音,嘎吱嘎吱的不停響着。
許青雲驀然睜開雙眼,他眼帘低垂,望着遠處那輛逐漸搖晃着走來的牛車,心裏微微喜悅。
日暮微光,黃牛破車,衣着深色長袍的男子正趕着牛車,他手裏提着酒壺,背負長劍,正是書院教授劍修的林宗吾,也就是那個整日醉生夢死的林先生。
他在夕陽下趕着牛車,雙目微醺,有种放浪形骸的灑脫氣質,對於周圍的人群全然不在意。只是自顧駕着自己的牛車,在喧囂的人群里走着自己的路。
許青雲連忙走下樓去。
「來了。」林宗吾半醉半醒,還能認出許青雲的樣子已是不易,他將手裏的韁繩遞給他,自己坐在旁邊的車轅上,如釋重負般的說道:「你能來就好,以後趕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因為顧慮車廂里的兩名女子,雖然都是自己的學生,可林宗吾還是恪守男女有別的禮儀,寧可在車廂外面吹曬,也不願同坐車廂。
許青雲沒有什麼顧慮,可想着他們連日趕來,應該已是疲倦的睡着,也就不再去打擾。悄悄地趕着牛車準備上路,只是正當他抬頭的時候,忽然瞥見車簾裏面那雙明亮如水的大眼睛,正含情脈脈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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