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淡如茶,雖是如此,可依然讓人噤若寒蟬。
杜微血淋淋的教訓,就發生在自己的眼前,這讓書院平日裏囂張跋扈的世家公子,再次見識到蘇珂真正的可怕之處,他們也第一次感受到畏懼。
論家世,蘇珂當年在郢都太學,打過皇子。
論實力,蘇珂當年在郢都太學,打過皇子。
蘇珂用她的實際行動,再次告訴在場的書院眾人,她連皇子都打,還有什麼不敢的?
「你們不用不服,也不用生氣。」
她聲音依舊冷淡,薄唇微抿,很是認真的望着眾人,道:「因為你們打不過我。」
因為你們打不過我!
竹屋前,忽然有些寂靜的可怕,只有風吹竹葉的沙沙聲音。蘇珂如此直白而簡單的回答,顯然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師,師姐,」
良久過後,陳群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杜微師弟失血太多,好像,好像有些堅持不住了。」
蘇珂冷然看了杜微一眼,想了想,說道:「也好,不過醒來以後,藏書樓的經書,一頁也不許少。」
「放心吧師姐,我會跟他說的。」陳群拖着已經不省人事的杜微,正打算將他送回書院療傷。
「青雲,咱們是不是闖禍了?」鄭丹陽小臉發白,聲音都有些顫抖的說道。
「放心吧,沒事的。」
許青雲牽着鄭丹陽的小手,對於自己來說這是一件小事,心境沒有絲毫波瀾。可對於今年剛剛只有七歲的丹陽來說,絕對是一件讓他記憶深刻的事情。
「你倒是心大,難道就沒有一點認錯的意思?」蘇珂忽然抬頭看着他,目光清冷如雪。
「認錯?」
許青雲微微一怔,忽然開心的笑了起來,他笑的很是靦腆,只是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讓人看着很是舒服,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師姐,我是許青雲,今天從南山郡祁水縣來的,剛剛還要多謝師姐出手相助。」
「你是今天來的?」
蘇珂眉頭微蹙,認真的看着他,眼前這個七八歲的少年,雖然長得很是可愛,可給她的感覺很不舒服,道:「為何我在你的話里,沒有感覺到絲毫道歉的意思?」
「道歉?」
許青雲故作驚愕,四周望了望,說道:「師姐是讓我向誰道歉?」
眾人譁然,不清楚眼前少年是真的有些弱智,還是家世背景大的驚人,竟然絲毫不懼蘇珂師姐的威名。
「蘇珂師姐,他確實是今天剛來的,不過還沒有參與學院初試,還不算咱們書院的學生。」陳群正打算拖着杜微離去,聞言連忙上前解釋道:「青雲年紀還是太小,有些不懂事的地方,師姐你也不要放在心裏去。」
「不用解釋。」蘇珂冷然打斷,她抬頭盯着許青雲,認真說道:「他不需要參加什麼初試,直接歸入東院學籍。」
「師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陳群黝黑的臉頰,滿是震驚。
「沒有什麼意思。」蘇珂盯着許青雲,道:「我只問你願不願意?」
許青雲想了想,忽然笑了起來,露出兩個酒窩,道:「我當然願意。」
「太好了,青雲,你竟然可以免去初試。」鄭丹陽有些崇拜的眨了眨眼睛,明亮的眼睛裏滿是羨慕。
「大師姐,這有些不好吧?」陳群籌措良久,總是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
「沒有什麼不好。」
蘇珂眼帘低垂,整理了下頭頂的翠綠竹笠,高挑的身影在眾人的目光下,逐漸走向遠處,可聲音依舊清冷如雪,道:「東院許青雲,初入學院就引發爭鬥,不思悔改,不曾道歉。」
「罰,思過崖面壁三月。」
……
……
……
思過崖,面壁三月。
思過崖這種地方,對於外人來說,也許認為是洛倉山的某處景致罷了,可是對於落倉書院的學生來說,那絕對是一種讓人難以承受的絕望地方。
「嘖嘖,真是可惜,年紀如此之小,就要去思過崖面壁。」
「思過崖啊,那地方簡直就是地獄,」
「大師姐也不知是怎麼想的,這么小的孩子送去思過崖,那不就是送死嗎?」
「噓,小點聲,小心讓大師姐聽見了,把你也送去!」
……
……
許青雲不清楚落倉書院的思過崖,到底有什麼神奇的地方,可是瞧着周圍散去師兄師姐們,那滿臉惋惜、遺憾而又有些恐懼的目光,也就大致清楚思過崖在他們心裏的地位。
「青雲,這件事都是我的錯,現在害的你們都受了連累。」陳群黝黑的臉頰,有些難言的潮紅,不停的搖頭自責道:「若非如此,你也不必去思過崖這種地方,不行,我還是要找師姐好好說說,你今年不過剛八九歲啊……」
「師兄不必如此。」
許青雲搖頭說道:「今天的事情不是你的錯,當然我也不會認錯,若是杜微還敢如此說我,即使今天倒在地上的是我,我也不會饒了他。」
「師弟,你怎如此固執啊!」陳群有些恨鐵不成鋼,沒好氣道:「你可知思過崖是何地方?」
許青雲想了想,問道:「思過的地方?」
「愚蠢!思過崖怎可能這般簡單?」陳群氣的拂袖而去,惱怒道:「思過,思過,怎會只是『思過』那般簡單?一個不好,那就是真正的『死過』啊!」
思過崖,死過崖!
「死過崖!」鄭丹陽睜大了眼睛,震驚且又害怕,聲音都有些顫抖道:「青雲,青雲,咱們不去什麼落倉書院了,咱們回家吧,不要再去什麼死過崖了啊。」
許青雲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說道:「這有什麼,不過就是面壁三月而已,而且我還不用考試,這對我來說不正是一個機會嗎?」
「那也不行,」鄭丹陽眼睛有些發紅,即使再如何生氣,也只是緊緊的抿着薄薄的唇,道:「我不許你去思過崖,我不答應!」
「丹陽,你還記得來時你對我說過的話嗎?」許青雲語重心長的說道。
鄭丹陽紅着眼睛,沒有說話。
「你說過我們要一起好好學習,修煉道法,將來一定要學業有成,能好好孝敬你爹。」許青雲想了想,笑着說道:「這對你來說,也許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我自幼就不善學習,如今不正是一個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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