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的颶風捲起,雨水沒了溫柔,凌厲如尖針,廢棄古老的鋼城,天空倒下一盆巨大的墨汁,僅存光亮也被淹沒,像是籠子裏的巨獸掙出,整個鐘樓被黑暗吞噬,地上的紅衛隊也紛紛躲藏,哪怕是不會被腐蝕,這陣勢也過於可怕。
濃重的黑霧,綿延數里,在翻滾的浪潮深處金紫雙瞳始終閃爍。
大概是追到了既定的目標,黑霧在十分鐘之後逐漸散去,雨水重新滴在地上,爛掉的鐘樓,七零八亂的廢鐵和磚塊,以及消失的建築和人。
冬書楓手中的盒子早已隨着黑霧的消失而消失,新科基地最強大的武器之一一次用掉了三倍的量,但是為了抓住那個人,一切都不足為提。
紅衛隊紛紛跳上鐘樓,原本就破舊的樓幾經折騰搖搖欲墜,樓頂除了磚瓦沙礫,別無其他。
許哲不見了……一定是被吞噬了,火狐打個手勢示意下去稟報,所有人都不意外,這種結果根本就是顯而易見。
&冬書楓重重的打在火狐臉上,猙獰乍現,不相信的跳上鐘樓。
不可能是被吞噬,明明那個女人身上也攜帶者屍毒,頂多是被腐蝕的不成人樣!可是怎麼會,怎麼會消失呢?難道是逃走了?也不對,她的異能早就透支,不可能有逃走的機會……
火狐跪在地上,看着冬書楓陰暗不明的臉色,眼裏露出精光。
&唧!」你沒事吧?大黑看着這副樣子的許哲,着急的在地上走來走去。
&幾乎全身都有傷口,尤其是右手手掌到手臂,錯綜交亂的傷痕又深又密,像一條醜陋的蛇,黑色的汁液裹着血水在傷口裏滯留,許哲咬着牙將藥水倒進,如千萬隻蟻咬,沒有一處不痛。
粘膩的汗水從額間滴落,慘白的臉上頭髮黏在耳邊,黑白相間,整個人就是從汗水裏撈出,虛弱至極。
着破舊的老房子裏滿是灰塵,許哲無奈的靠在牆壁上,連從空間裏拿出食物和水的力氣都快沒了,不過至少這裏夠遠夠安全。
若不是當時體內的紫色能量突然自發轉換成金色,空間異能重新填滿,也不可能打開領域發動瞬身,移動到千里之外,更不可能自由的活在這裏,這次可是多虧了當初的屍毒啊,想到這裏她長嘆一口氣,疲倦的閉上雙眼。
大黑看着許哲睡去,感覺到身旁的人正在快速恢復的能量,唧唧兩聲,靠在許哲的旁邊,用衣角捲住肚皮,靜靜的閉上綠豆眼。
……
曙光基地遠征小隊處。
容策冷冷的站在床前,帳篷里熱鬧非凡,明月心chiluo的躺在床上,優美的的曲線,姣好的面容,還帶着若有若無的香氣,這一切本該旖旎十足,只是十幾個明月家族的人都站在這裏,侍衛們也都拿着武器,所有的人都穿戴整齊除了明月心。
嗚咽的哭聲在容策的耳里極其刺耳,用力的將床上的女人踹下,帶着侍衛拂袖而出,留下一臉愁容的明月家族。
明月棹在被侍衛喊進帳篷的瞬間,就知道自己的那個好孫女又闖禍了,勾引容策不成,反被所有人看了清白之身,這下那位大人對明月家族的厭惡又多了一層。
&月心!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明知道大人最討厭的就是這些!」明月棹搶在其他長老之前出口,順便不經意將衣袍遮住明月心。
眾人看見明月棹開口也不好再說什麼,無聲的離開帳篷,只是出去之後他們可是不會放過傳播這麼好玩的八卦。
&爺,我是被小希騙了,她說這藥水的藥效很強……」
&一聲巨響的巴掌。
&怎麼還打我!嗚嗚……我這也不是為了明月家族更好,我才去棲身容策,誰不知道他只是個沒實權的二公子,只是我們家族現在都淪落到遠征了,遲早會落敗的……」明月心說道。
&說的我知道,心兒,我只是想你明白你的資質很好,完全不用靠誰的,爺爺其實一直都是將希望寄在你的身上,不是容谷寒也不是容策,我們明月家族根本就不用靠外族的,憑自己一樣可以很強!可是你為什麼要做出這種醜事呢!也許我是該去找你妹妹明月可了,唉……」原本就傳統的明月棹,說完話也不願在帳篷多待,徑直走了出去。
&們根本就不知道體諒我!不在乎我的感受!什麼明月家族,我不過也是不想讓自己淪為工具而已!」明月心大喊,想到容策那一瞬間的絕情,淚水又流到滿臉。
帳篷外,容策一直站在後方,聽着明月棹和明月心的對話,像是發現什麼好玩的事,笑意晏晏。
&兒,過來,告訴爺爺你今年幾歲了?」明月棹看着眼前可愛的女孩,柔和的問道。
&今年八歲了,爺爺你好。」明月心想到母親對自己說的話,恭敬的向老人鞠躬。
&好好,真是個有禮貌的孩子,你告訴爺爺你的異能修煉的怎麼樣了?」明月棹問道。
&在是金系b級,很快就要晉級,潛力值s,爺爺我知道自己級別還不是很高,以後會加倍努力的!」明月可的包子臉上滿是戰意。
明月棹微笑的捋着臉上的鬍子,在明月可驚喜的眼光下拿出一袋子晶核,後者果然一副感激的樣子。
資質很不錯,雖然年紀尚小,但潛力值和心兒一樣,更好的是這個孩子是個天生的戰鬥者,心兒啊,不是爺爺對你不好,實在是明月家族已經一天不如一天了。
……
&人,把剛剛那頂帳篷燒了,重新給我弄個。」容策對着士兵說道,轉身向着遠處走去。
雨簾里,曙光基地也來到了廢棄之都,雖然只是在入口,但是也能感覺到這座廢城壓抑的難受,灰暗,沒完沒了的酸雨,到處都是鋼鐵廢料和難聞的鏽味。
容策跳上一座建築的頂端,看着底下的人們有條不紊,各司其職,明月棹在其中來回走動,很快自己想要的新帳篷就會搭好,其實自己這個遠征統領還是挺舒服的。
這單調的景色真是難看,只是轉身的瞬間,容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那股令人發狂的香甜味,還裹着濃重的藥水味。
那是……許哲?!
身體裏的異能差不多恢復,只是連續的使用瞬身移動,大幅的消耗異能,身上的傷治癒的很慢,哪怕有a級自動治癒技能加持有些深的傷口還是皮開肉綻,大黑也是一路乖巧的擔起煮食物的重任。
走的很慢,但是老遠就感覺到頭頂上熾熱的目光,剛想打個招呼就被屋頂上的人撲倒,後背重重的磕在地上,血液溢出手上的白色繃帶。
&
看着鮮紅的顏色,容策立刻往嘴裏倒進幾顆藥丸,平靜下來後坐在許哲的腰上,看着對方無法反抗的樣子,一臉得意。
&說你也太狼狽了吧,只不過是離開我這麼一會,就又被人傷了。」
許哲任由對方說着,面無表情。
慘白的臉比之前更瘦了,為什麼這乾癟的女人這幅慘樣自己會覺得堵得慌,容策想不通,也不想再想,收起玩笑的表情,將許哲扶起。
&良心發現。」
&唧!」大黑也從許哲的口袋裏冒出,對着容策炸毛。
&的寵物還真是和你一樣丑,說吧,來找我幹嘛?不是都離開我了嗎?還留了包血當作交換呢,你這副樣子也不怕我把你殺了,將血抽乾。」容策抱着手,問道。
&沒那麼弱,另外,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許哲從空間拿出一管巨人的血遞給容策。
&什麼?不會是雞血吧?這麼難聞,一股腐臭味。」容策看着這略帶暗紅的血液說道。
沒有吸引力嗎?難道吸引他的不是屍毒?還是自己的體內屍毒產生了異變,現在是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東西?
&你不是吧,把自己搞的這麼慘就是為了送我這管血?」容策一邊說着一邊將試管收進戒指空間。
許哲看他的動作也沒說話,將剛在地上蹦達兩圈的大黑喊回口袋,對着容策做了個告別的手勢,準備轉身離開。
只是還沒邁開一步,手臂就被抓住。
&上門的血我怎麼會不要,這樣吧,我們再做個交易,你提供一袋血,我包你這一身傷快速治好,同時給個掩人耳目的身份給你怎樣?」容策在許哲的耳邊說到。
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許哲沒有說話,直到看着容策有些不好意思鬆開手,摸着口袋裏大黑的毛髮,許哲說了個好。
&還真是……吶,這是我們基地一級侍衛的制服,你穿着。」容策說道。
許哲點點頭,找了個遮擋物開始換衣服。
還真是個隨便的女人,容策嘴角勾起,準備找個地方坐着,突然發現右手掌心一片血跡,那個女人手上居然全是傷口……
全身的熱意似乎都被五指上這血跡點着,眼前的世界似乎只有熾熱的紅色,漫無邊際,仿佛要把自己吞沒,容策晃了晃腦袋,混沌間好不容易找到藥物讓自己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居然在舔手指?!
而地上這熟悉的鞋子,是……許哲。
&哈,我這就是有點餓,哈哈哈……」打着哈哈,容策快速站起帶着換好衣服的許哲走進曙光基地的駐紮地。
侍女上前,準備將容策的雨衣褪下。
&用了,以後我身邊用侍衛,阿哲幫我把這衣服弄掉。」
侍女一聽,暗罵明月心,都怪那個賤女人,現在大人對女人都有排斥心理了,回去我得告訴姐妹們,商量一下。
周圍的女性只要是能看見的,都在若有若無瞟向這邊,容策似乎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然而他失望了。
許哲先是戴上手套,然後快速的將雨衣撤下,周圍的熱只覺得一晃,容策身上的雨衣就不見了。
遞給侍女,對方一臉感激的看着自己跑了下去,而許哲全程面無表情。
&容策轉身,快速的向着自己的帳篷走去,身後的許哲緊跟。
就在他們進帳篷的瞬間,駐紮地的侍女們都開始談論起來。
&到沒,大人現在都只要侍衛服侍了!」
&是,都怪那個賤女人!我看那個侍衛小哥也是夠幸苦的,不僅要戴手套還要戴面具,果然大人的潔癖比以前更嚴重了!」
&剛還聞到那小哥身上的血腥味呢,我猜剛剛大人出門應該是在發泄,畢竟正常的男人看到那種賤女人耍花招都會覺得噁心。」
&猜也是,那侍衛也是可憐,都怪明月心那賤人!」
……
剛進帳篷,許哲就感覺到精神屏障緊緊的罩着周圍,不同於駐紮地的保護罩,這種屏障還能迷惑外面的人。
容策突然將許哲拉近,本來笑意的雙眸看起來十分詭異,邪魅的勾起唇角,精神力一圈圈牢固的裹着眼前的女人。
侍衛服被脫掉,露出沾滿血漬的裏衣,白色的衣袍上全是鮮紅的花朵,尤其是右手手臂血液十分暗沉。
按耐住內心瘋狂的餓意,逼着自己將視線從手臂移到那張慘白的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幾乎是瞬間容策的內心有一絲挫敗。
但很快如玉的臉上換上一副奇怪的笑意,將許哲逼到牆角,遞給對方傷藥的同時把玩着對方及肩的頭髮,甚至忍不住伸出舌頭想試試肌膚的味道。
許哲偏頭,躲過濕熱的氣息,走進帳篷的裏間處理傷口,留下大黑站在地上猥瑣的對着容策擠着綠豆眼。
這什麼表情?容策嫌棄着,像往前走卻發現自己被領域擋住了,也看不見裏面換衣服的人,還真是可怕的成長速度啊。
乾脆躺在床上,沒有了血液的刺激,內心突然平靜了下來,回想着自己遇到許哲做的一系列事情,似乎有什麼朝着其他的方向在生長。
裏屋門開,許哲已經換過傷藥了,傷口雖然沒有痊癒但不再流血,在看到裏屋裏剛換的洗漱池,忍不住沖了個冷水浴,畢竟這些天都沒洗澡對自己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容策抬頭看到的就是這樣的許哲:
蒼白的臉上垂着幾束還沒幹的頭髮,額前的細小捲毛卻頑皮的翹起,乾淨的白色長袍,其實全身的裝扮都很簡單,只是五官在此刻顯得格外清晰,很精緻,原本冷淡的臉在燈光的照射下很柔和。
其實這個人有時候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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