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地上無數的光點開始蜿蜒盤旋起來,像是在組成什麼陣法一般,火光搖曳,瞬間照亮了整個夾層,比上一次不知道要亮了多少倍,屍燭的火焰高高騰起,又好似飄搖不定,拼命地扭動着腰肢,像是在發泄着自己的怨恨一般。
火焰一直盤旋,甚至是盤旋到我們跟前,一行人不由得往後退了去,漸漸的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已無退路。如此近距離我才看到,那屍燭並不是憑空出現的,而是在青石板下面鑽出來的,那青石板似乎有機關一般一個個往下沉去,露出了無數的屍燭,又在屍燭的旁邊爬出無數的濕屍,那濕屍一個個並沒有穿任何的衣服,全身腐爛不看,像是灰褐色泥水一般噁心,整個臉上除了一個血盆大口就只有烏黑的兩個眼珠掛在外面,手指似乎都粘連了起來,兩隻手奮力的抓住青石板,從屍燭旁邊的地下爬了出來,緩緩地向我們這邊移動。
等等,為什麼是兩隻手?他們的一隻手不是用來煉成屍燭了嗎?我心裏似乎想起了什麼,趕緊回頭看……
牆面上是一個面目猙獰的獸首,嘴裏叼着一隻胳膊,借着通明的屍燭火光看去,整個牆上竟然是無數的獸首叼着胳膊,而此時那些伸出的手臂似乎開始緩緩地蠕動起來,恍惚之間有一種要爬出來一般的感覺,整個墓壁的牆面塵土緩緩滑落,我知道這不是錯覺!
「吼吼~」
一大片濕屍已經低吼着到了眼前,所有人都捏緊了拳頭準備大幹一場,程一冧靠在我的背上,身上是一股淡淡的火熱,兩團溫熱的柔軟緊緊的貼在我的悲傷,似乎有氣無力的依靠在我的身上,反手抱住她,轉身來看,竟然看到程一冧的滿臉潮紅,眼神迷離一般的看着我,小嘴輕張,灼熱的氣息從嘴裏一吞一吐,小舌頭繞着牙齒緩緩而動。
還不待我說什麼,程一冧一頭鑽進我的懷裏,死死地趴在我的身上,渾身火熱,就連呼吸出來的氣息鑽進我的脖子裏都是一股暖流一般的感覺,渾身酥軟,像是沒有骨頭一般,我輕輕推一把,她不依不饒一般的再次靠上來,呼吸聲也越來越重。
怎麼回事?
我心裏還在嘀咕,這時候所有人都發現了程一冧的異樣,趕忙問我她怎麼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敷衍道:「不能久留,程一冧發燒了!」
程老大聞言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趕忙靠過來,可是剛走了一步,就好像被人在身後扯了一把一般,誠哥站在程老大身後,表情瞬間僵硬,手裏的匕首毫不猶豫的衝着程老大後背揮去。
「哧啦!」
誠哥手起刀落,又一把拉過程老大,謹慎的望着牆面,我低頭一看,地上一隻手臂在蠕動,着手臂呈青色,但是上面佈滿了無數的裂痕,像是有什麼東西覆蓋在上面一樣,不少地方的青色已經脫落,露出了裏面的點點雪白,再看那被斬斷之處,竟然有鮮血緩緩地流出。
程老大驚魂未定,大喊一聲:「牆上有東西!」
果然!那牆上獸首嘴裏的手臂開始瘋狂地舞動起來,沒有任何的規律,就像是想抓住什麼東西但是什麼都抓不住一般,拼命地把手往外伸,似乎帶着一種絕望,像極了……像極了被野獸吞噬進去只剩下一隻手還在外面,想拼命的抓住什麼一樣,赤裸裸的求生欲望與絕望!
王先生並沒有亂了分寸,緩緩地向前一步,迎上那黑壓壓一片圍上來的濕屍,他知道後面牆上的東西一時半會不可能對我們造成什麼威脅,但是眼前的濕屍已經是火燒眉毛了,再者,殺一條路出去,就不再需要對付後面的手臂了!
可是那些手臂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鮮血?我怎麼感覺他們像活人!
程一冧像是一個不安的小鹿一般在我的懷裏掙扎,她胸前的兩團柔軟已經堅硬起來了,頂在我的胸口上,趴在我的懷裏並不安分,我知道程一冧身體的異動是怎麼回事,我也知道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可以抱着她!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光靠王先生一個人恐怕難以抵擋眼前數不盡的濕屍!
「閻羅令!萬鬼爬牆!」
看着王先生的背影,雙腳已經漸漸地離開了地面,他自稱他的名字叫做王某,他跟我非親非故,那麼他做的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呢?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捅了程老大,他來替我解圍,那時候我沒有看透他的面相,但是卻感覺他是一個精明能幹的人,可是他很少說話,進了墓里我對他的疑惑甚至是誤解很多,但是他從來沒有解釋過!
「吼!」
之間王先生身前猛地爆發出一股怒吼,卻不是那無數的濕屍,而是從地下的青石板里,我心裏一驚,不知道又有什麼變故,不由得抱緊了懷裏的程一冧。
「轟!」
王先生的面前猛地升起一股陰氣,像是一道虛幻的牆一般,一聲驚吼響起,卻不是怨吼而是興奮一般的吼叫,緊接着無數的魂魄從牆體裏網上爬,確切的說是從地下爬到牆上,然後又從牆上跳了下去,接連不斷,用數不盡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那些跳下去的魂魄身材矮小,卻是尖嘴獠牙,手指如刀,渾身蕩漾着一股陰氣,尖叫着撲向那緩緩靠近的濕屍。
我沒有見過這種法術,也就是第二次進夾層的時候王先生曾起過這樣的印訣,但是並沒有使用這個法術,我的心裏微微的開始顫抖,我不知道那些跳下去的小鬼是什麼來歷,有多麼厲害,但是就衝着源源不斷的力量我就知道,先前王先生跟我決一死戰的時候如果用這一招,我早就死了!
那麼他為什麼會選擇和我同歸於盡?不對……他知道我們兩個都死不了,他是故意在喚醒我的什麼意識……我退出魯王墓的意識!
還有一點令我奇怪的就是,為什麼這次程老大沒有拉住他,在我的記憶里王先生要出手的時候,程老大都會不顧一切的拉住他,王先生為什麼不能出手?又有什麼後果?
我再也呆不住了,我抱着程一冧緩緩地走到程老大面前,程老大的臉色並不好看,我一把把程一冧推給他,程老大想說什麼,但是我沒有去管他,轉身就像王先生走去。
手裏緊緊的握着張曲師叔的木劍,心脈里的法力不由得開始凝聚,可是我發現我根本記不住張曲師叔金法雷劍的印訣,上一次在我意識不是很清醒的時候曾經引導着我施展一次,可是我那時候手裏明明起的是爺爺的天火五雷掌,我此時法力一動,金法雷劍和天火五雷的運行方式竟然在我的經脈里交織起來,但是他們之間卻並沒有絲毫的牴觸!
「砰!」
「啊——」
王先生猛地一聲慘叫,嘴裏一股陰氣狂噴出來,緊接着向後倒飛而去,誠哥一個健步向前接住他,那虛幻的陰氣牆瞬間消失,那無數和濕屍撕咬在一起的小鬼也化作一陣淡淡的黑煙,消失不見。
王先生身上的法力已經消失不見了,又恢復了平常人的模樣,眼神里不是恐懼,而是滿是疑惑,卻並不看我們任何人,而是頭輕微抬起,似乎是在望着黑暗之中的什麼。
這時候我才看清楚,王先生的身上竟然被漆黑如墨的鎖鏈緊緊捆住,鎖鏈看起來平常無奇,但是卻散發這一股火熱,再仔細一看,鎖鏈上竟然雕刻着無數的符籙!
「八門捆屍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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