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說,肖東海與林強的事情是不該搬上枱面的,任何企業中,類似的情況都會變為破財免災,給一筆安置費大事化了。但這次由於邱之彰與黃光耀兩位頂頭領導的堅決,肖東海連一毛錢也沒有得到。
於是本不該召開的會議召開了,分行總行一干領導圍在桌旁,林強與肖東海則遙望着對方分左於圓桌的邊緣兩側。
點名確定被召集人通通到齊後,監事會長將話筒顫顫挪到嘴邊,弱聲弱氣地說道:「那麼,這次臨時監事會會議就此開始。請諸位領導以大局為重,秉承着內部消化的原則,妥善處理此事。」
除了邱之彰黃光耀與林強外,所有人的目光都一齊瞄向了自信滿滿的肖東海。
他是那麼英姿颯爽不畏強權,終於踏出了這一步。
「那麼……」監事會主席咳嗽了一聲,無奈地望着肖東海,「請檢舉人,原薊京分行朝東支行行長,肖東海,來說明一下情況。」
肖東海聞言立刻起身,神采飛揚,為數不多的頭髮仿佛隨風起舞。
「諸位領導,抱歉耽誤大家的時間,身為前聯合銀行的員工,我也不希望以這種方式解決問題,但有些人實在欺人太甚,不僅損害了集體利益,破壞了集體團結,還沾沾自喜,不以為恥。」肖東海大氣凜然地揮臂道,「我在此,只求『公道』二字!」
在場眾人並沒有響應他如此磅礴的演說,反是幾聲譏笑在四面八方傳來。
誰都知道。他肖東海的公道可以與金錢進行換算,他要求的公道,大概價值300萬左右。
「現在的人,已經可以不要臉了麼?」李待興用不大不小的聲音,拍了拍旁邊的祝豐山,「世風日下啊老祝!」
一席私下的聊天,激得全場笑聲連連。
肖東海有些尷尬,難道大家這麼多年的同行之誼就如此不堪一擊麼?但他心中信信奉「正義」給了他力量,讓他不為之膽怯。
「大家先不要交流,聽肖東海說明完畢。」監事會主席無奈地警告了一下李待興。
「抱歉。抱歉。」李待興連忙捂嘴。「沒想到聲音這麼大。」
待監事會主席遞來眼神後,肖東海才繼續侃侃而談。
「相信不用我說,大家也知道這次要檢舉的是哪位。」肖東海神色一凜,拷問般的眼神投向林強。「林強。我本不打算讓這些事情髒了總行的會議室。但事到如今,是你逼我的!」
林強聞言,笑得只想拍桌子。
是你逼我的……這幾個字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反駁了。
肖東海見林強並不說話。只道是自己佔了上風,取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文件,一邊搖晃一邊說道:「這些是龍源支行在去年第四季度的幾筆貸款,複印件已經在諸位領導面前。我要說的是……」
「你廢話太多,我幫你說吧。」林強實在聽不過去了,自行起身,望向監事會主席,「主席,可以麼?」
監事會主席楞了一下子,看了看旁邊邱之彰的神色,而後沖林強點了點頭。
林強隨即舉起文件:「這是7筆龍源支行對外的住房貸款,由於我在審查上的疏忽,並未發現被人冒用身份證的事實,去年年底我已向黃行長承認過此事。」
「不錯。」黃光耀立刻道,「我已經批評過林強,年關過後,正準備彌補這件事。」
「呵呵。」肖東海看了看二人,冷冷笑道,「你們說什麼便是什麼?這不是黃行長有意庇護林強麼?」
肖東海反正人已經走了,不必再顧及與黃光耀之間的顏面問題,他的忠誠完全是建立在利益基礎上的,失去了這個忠誠,倒也沒讓黃光耀如何生氣。
面對肖東海的指責,別人沒說話,李待興先是拍案而起了!
「你閉嘴!」李待興指着肖東海的鼻子破口大罵,「你什麼東西?現在你能站在這裏是監事會主席給你臉,別給臉不要臉!那業務我也看了,林強做的沒問題,黃行長做的更沒問題!」
「沒事的老李。」黃光耀淡然擺了擺手,沖肖東海道,「這些都是我們內部管理的問題,輪不到你來插嘴,如果這就是你要檢舉的事情,那麼會議可以宣佈結束了吧?」
「還早。」肖東海沉然笑道,「早知道你們會這樣。」
他說着,從包中取出一個並未開封的牛皮紙大信封,舉在手中:「這裏面,有林強更深一步的違規證據,包含着林強與曲康平聯合,企圖騙貸謀求私利的全部證明。」
這下子,不少人才真正開始動容。
之前他們只道肖東海是說說,現在看來,他真的有錄音!
狗急跳牆,不好對付。
肖東海繼續搖晃着信封,興奮地望向林強:「怎麼,想讓我公開播放麼?那樣的話,暴露的並不僅僅是你的罪過,同時也會給聯合銀行抹黑。」
他又轉向黃光耀:「黃行長,你最在意的就是名聲了吧?」
黃光耀面對**裸的討錢,只搖了搖頭,不予作答。
監事會主席見狀,連連勸道:「諸位領導,我想大家都知道錄音公佈的嚴重性,作為我而言,並不希望對任何人進行嚴肅處理……林強,你現金是我行年輕一輩領導的中流砥柱,更要珍惜這難得的成績。」
監事會主席話也說得明白,他就是知道林強受兩位大領導器重,才召開這次會議,給大家一個機會,免得直接一棒子打死。
「多謝主席,我很珍惜現在的成績,是肖東海不珍惜。」林強再次起身,整了整領子,望向肖東海,輕蔑地揮了揮手,「開封放錄音吧,節約大家的時間。」
「…………」肖東海被這麼一說,反倒慌了起來,「你……可想好了!我若是公佈出來,一切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當然,這是你自己選的,我從沒想過挽回。」
「可……可……」肖東海神色幾經轉變,猶豫不決。現在的他,什麼都沒有了,只希望得到一些賠償金,放了錄音就等於撕票,自己就更什麼都沒有了。他只是不明白,這麼嚴重的威脅,為什麼這些人都不當回事?
萬般無奈之下,他望向監事會主席,「趙主席……您說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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