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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率軍強攻劉毅營寨,卻被戲志才巧施火攻之計,折損數千精銳士卒,一時間急火攻心,口吐鮮血落馬,眾將急忙將其救回大營之中,請來軍中醫者醫治,大約過了有半個時辰,那醫者方從內帳中步出,田豐郭圖等人並一眾將領此時正在外帳等待消息,見醫者出立刻上前問之,其人言主公怒氣勃發,血不歸經,一時岔道方回如此,善加調養便無大礙,卻是不可再動怒氣,否則病情必會加重。此時主公已醒,但頗為虛弱,不宜多人前往望,眾人一陣商議,還是推田豐入內,主公昏闕之前怒髮衝冠,這個時候不宜前去相見。
田豐進了內帳見袁紹躺在軟榻之上,面色蒼白,神色無力,不由得自責之心又起,急忙快步上前跪於榻邊言道:「主公無恙?此戰皆乃豐料敵不周才致使數千精銳葬身火海,豐願當主公責罰,只是此時戰局尚未明朗,還需主公把握大局,萬萬勿要以此為念,當善保自身方可與劉毅再決雌雄。」這番話田豐說的亦是情真意切,雖說因為他的剛直沒少與主公有過衝突,可知遇之恩,信任之德他不會忘記。
「元皓快起,坐上來說話,料敵不周自紹起,軍中諸將也都未防,何者只怪元皓一人?方才我也是一時氣急方有此舉,金郎中已經為我診治過並無大礙,現冀州大戰還未分勝負,紹卻為了眼前小敗而喪氣,實非將者所為,着實可笑,元皓你自大戰起時便為其勞心勞力,穩守之法確乃良謀,那甘興霸自海上而來誰能預料。。咳。。」袁紹一口氣話說的多了,連連咳嗽起來,田豐急忙上前扶住主公,並命人倒了水來與他飲用,此時甘興霸跨海登陸的消息袁軍已經得知了。
「為人臣者自當盡忠,豐受主公厚恩,豈能不竭力相報?主公剛剛恢復,還需好生休養,不要再多說了。」田豐見主公已經放下此戰得失,心中很是欣慰,又見他出言真情流露更是頗為感激,顫聲言道,這樣環境下的二人對話可是不多,雙方都顯得極為真誠。
「呵呵,我沒事,吐幾口血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如今我軍遭遭此敗,可軍力仍在,雖則難再強攻可自保卻是無虞,如今黎陽會戰我軍兵力依然處在上風,不過劉郎生向來狡詐多端更兼其弟趙子龍手下騎軍精銳,此戰成敗依舊難料,還要元皓多多勞心才是。」袁紹見田豐如此微微一笑擺擺手示意無礙,又再小聲說道。
「主公放心,豐豈敢不盡忠貞之志,觀今日前方士卒所說,劉毅軍用來引火的酒罐應名為霹靂罐,乃其麾下老四營中朱雀營的攻堅利器,曾用之與南皮,此營器械之利不可小視,想必劉毅已經將之調來此地,如此我軍雖不可再度強攻可也能將他兩營精銳留在此處,再以南皮牽制高順之遼東營,清河制住張合之虎衛營,黎陽戰場我軍兵力優勢不可動搖,況且還有兗州夏侯惇部這一殺手,只要調配得當對付趙子龍的鐵騎營亦是極有勝算。」田豐見袁紹咳嗽之後精神還好了很多,當下也將自己對當前戰場形勢的分析詳細說了出來。
「元皓之言雖是不假,可夏侯兄弟所部並非我軍人馬,就怕到時戰損一大他們便難以盡力了,況且此局勢劉毅軍當也可知,我總覺得對方尚有圖謀,絕不可大意。」提到黎陽之戰,袁紹眼中還有憂色。
「故此豐才與正南言及將夏侯惇部的消息儘量隱匿,好收出其不意之效,只要形勢能與我軍有利其便不會不出力,主公可記得那日許子遠所獻之計,其實此計頗為可行,豐是不願在此時行險,倘若黎陽戰局與我不利,我軍也可盡全力放棄南皮務求擊殺劉毅。」袁紹所說田豐自然也知道,畢竟夏侯兄弟是來援助冀州的,形勢順時他們定能全力以赴,可一旦戰局有變或是損耗慘重的時候他們就會起自保之心了,況且這一點敵軍想必也會有所利用,重點打擊兗州曹軍。
「尚兒年歲尚幼,正南一人之力不足,元皓,趁劉毅軍陣上大火未熄你可星夜奔往黎陽,代替袁某主持大局,我將隨身佩劍相贈,你之言語便是吾之心愿,有元皓在彼,吾方可心安!」袁紹此時坐起身來抓住田豐雙手言道,經過這一場大火,他想擊破對面的劉毅已是絕不可能,只能在此與其對峙,黎陽乃是全局重心所在,他想想還是放心不下,眼下自己既去不得,環顧群臣能當此任的便只有田豐了。
「主公重託,豐誓死亦要相報,不過主公欲行此計,還要先行掩人耳目。」田豐聞言身軀一震,此法於今卻是極為有效,不過自己若要前往,消息不能泄露,不需要為或敵之法。
「哦,掩人耳目?該如何為之?元皓快言。」袁紹也知田豐說的有理,那天耳曾經拉攏過不少冀州治下的官員,難保營中就無給劉毅通風報信之人,此時事關決戰成敗,小心謹慎一點絕不為過。
「主公,需如此如此。。。」田豐附在袁紹耳邊輕聲說道,袁紹面上表情也在隨之變化,先是驚訝後才慢慢隨着訴說轉成瞭然。
帳外眾將見田豐進帳頗久仍未出來頗有些不耐,只是此時他們也不便離開,正等待間忽聞內帳傳出一陣斥責之聲,似乎主公因此戰之失利斥責田豐,起先他還能忍,直到袁紹說起將其杖責三十之後方才出言分辨,可主公盛怒之下哪裏聽得進去,立刻命人進帳將田豐拖出杖責六十,誰人求情也不管用,只是為了保其顏面,杖刑在一旁的營帳中執行,不許旁人圍觀,此時眾人有的求情有的卻是暗中慶幸,幸虧方才進帳的乃是田豐,否則此刻受刑的說不定就是自己了。
那營帳之中燈火通明,雖不見詳細可借着火光也能見到施刑的光影,田豐倒極其硬氣,愣是一聲未出,之後被行刑之人拖出營帳,白色內衣的雙股之上血跡斑斑,而田豐此時披頭散髮已經昏闕過去,被兩邊士卒壓入軍中一處營帳,任何人不得探訪,而袁紹更以休養為由,將軍中之事交予郭圖讓他穩定軍心與劉毅對峙即可,此後求見者便一概不見,專心休養起來,那些想去望田豐的人也沒了主意。
這便是田豐獻給袁紹的掩人耳目之策了,整個行刑的過程當然也是一個障眼法,到得深夜,田豐帶着隨行之人及主公佩劍秘密出了寨門小心翼翼的穿過官道,快馬飛奔黎陽而去。在這一點上,袁紹與劉毅二人可說是想到了一塊,就連田豐與朗生出營的時辰都大致相同。
這次劉毅大軍出征冀州,至今還未一展所長的怕就是遼東營統領高順了,一開始對南皮的攻擊便屬於試探性質,後來為了配合甘寧的奇襲他找到了機會全力以赴,不過南皮畢竟乃是冀州雄城,尚有名將鞠義,智者沮授坐鎮城中,加之那一段的突擊時間不長,雖然給予了城中敵軍不少殺傷可離破城卻還有很遠的距離,給高順的感覺是自己還未能盡展所能攻城便已結束,其後他又奉劉毅之名領遼東營駐紮南皮城下監視袁譚,卻不可出戰,比之張合徐晃太史慈等人殺敵建功他就顯得沉悶很多了,不過主公的考慮的乃是大局,雖然心中鬱悶可敬方還是能安之若素,極好的執行主公軍師交代的任務。
雖則無法攻城,但每日的操練是必不可少的,趁着這個空閒,高順可沒停下對遼東營的加強,真實的戰場環境下可以讓操練的效果得到極大的提升,因此除了嚴密監視南皮袁軍動向之外,遼東營士卒輪換每日兩訓從未停止,高順更是親自坐鎮不容有一絲懈怠。
這日早間巡營之後正欲帶士卒前往操練卻是有人來報,主公到了,隨行只有親衛營的管李二位統領及他隨身親衛,此外隨行者不過十數人,而且都是一臉的風塵之色。高順聞之心中一驚,難道主公大軍出師不利?當下急忙前往見過主公,待劉毅將詳情告知之後方才略略放下心來,急忙命人為主公一行準備膳食。
劉毅當日激戰之後只稍稍歇息了一會兒,此番奔來高順營中中途又無半點停歇,好在烏雲蓋雪神駿無匹,跋山涉水如履平地,為了遷就管亥等人的速度也為太過放開速度,因此此時雖是滿面風塵但精神卻還頗佳,待膳食一到飢腸轆轆的眾人便狼吞虎咽起來。
「敬方,我若從你處調走萬餘人馬一旦袁譚傾巢而出你可能擋得住?」劉毅嘴中吃着卻還在問着高順,這亦是他和戲志才商量的結果,用飛羽通知趙雲暫時不要妄動,自己則先至遼東營,再至虎衛營,儘量抽調精銳用於黎陽會戰,彌補他們軍力上的不足。廉山與黎陽之間雖相隔數百里,可對於飛羽而言這個距離並不算什麼,就在到遼東營之前他已經收到了趙雲的回信,賈詡郭嘉對此都是極為贊成,當先將戰局穩住待劉毅到了再做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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