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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討伐黃巾之時的三大名將,朱儁、盧植、皇甫嵩一向是大漢士卒尊敬的對象,朱盧二人已經與去年離世,皇甫嵩也沒有挺過這個春天,不過可能是受劉毅來到此世的影響,他們的生命都或多或少的得到了一些延長,而且老將軍是在昨夜夢鄉之中過世,今早才被前來伺候的女兒皇甫玲發現,走的算是相當的安詳了。
劉毅來到車騎將軍府的時候老將軍的靈堂已經佈設完畢,大小官員也來了許多進行弔唁,皇甫將軍一生無子,便由其女皇甫玲答謝主持一應事務,當日她隨張虎遠赴并州,後聽說父親染病這才與丈夫相商之後趕回來侍奉榻前。張虎自幼父母雙亡,唯一的祖父也死在那場山村暴/行之中,因此他對這個岳父有着很深的感情,對妻子的要求也欣然允可,這在當時算的上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最早起兵討伐黃巾之時劉毅一開始便是在皇甫嵩的部下,這位大漢老將對他極為欣賞,征戰之中也教給了他不少軍中之道,二人之間關係極為融洽,尤其是在劉毅奉迎天子來北平之後,他與朱儁盧植等人給了朗生極大的支持,朝中的迅速平穩幾位老臣也是居功至偉。
見驃騎將軍來到,官員們紛紛讓開一條道路,司徒楊彪在家人的攙扶下迎了上來,這段時日他的身體也不是很好,老朋友的去世對他的打擊顯然更大一些,清瘦的面龐上有着濃濃的哀思之情。
「公偉走了,如今義真也撒手而去,如今大漢之興旺朗生你還要一力承擔才是。」楊彪的語氣中有着一種說不出的蕭索之意,不過見劉毅前來還是勉強精神一振,畢竟大漢此時還有如此良將。
「老將軍一身戎馬征戰無數,討逆除奸,力保天子,為我大漢社稷立下汗馬功勞,實是我輩之楷模,毅聽聞將軍走的極為安詳,亦是有福之人,文先公還需保重身體,為國惜身才是。」劉毅走上前去攙住楊彪的臂膀正色言道,如今皇甫嵩朱儁都去,劉虞與蔡邕無心政事,司徒楊彪已經是大漢老臣中權勢威望都最高的一位了。
「當年子干、公偉、義真共許朗生你為大漢十年之後的第一名將,如今來眼光何其准矣,朗生心意我心中自知,只是老友一一亡故心中淒楚罷了,朗生你還是先去拜祭義真吧。」楊彪謂然道。
劉毅緩步走進大堂,來到皇甫嵩棺前跪倒,心中亦是泛起痛楚之意,這樣的心情他今世只有在祖父去世時才曾經有過,想起當日老將軍的豪情勃發,如今一步之遙卻是天人永隔不由悲從中來。
「老將軍,當日營中初見您便曾考驗朗生的酒量,我二人喝了整整四壇宮中美酒,後毅在老將軍麾下征戰四方,為我大漢除殘去穢,今漢室之興可期,毅本望能與老將軍攜手共進,怎奈。。。此乃毅家中窖藏美酒,當日您老也稱讚有加,毅邊在此送老將軍一程,君若有靈,享我烹嘗。。。」劉毅緩緩的言道,語音平靜的便如老將軍就坐在自己對面一般,雖然沒有後市諸葛弔祭周郎那般華美的詞藻,可言語中的真誠卻是顯而易見,旁觀者一向知二人和睦,今觀此景都是心中淒楚!劉毅說完拍開一壇美酒的封泥一飲而盡,另一壇則打開放在皇甫嵩的靈柩之前,之後也在棺前叩首,其情至真至性。
「多謝將軍,父親在病榻之上亦曾多有言及大漢有將軍在,他也能含笑九泉了。」拜祭之後劉毅來到皇甫嵩家人之前,皇甫玲抹去淚水施禮說道,有了丈夫這層關係,劉毅在他眼中便與兄長無異,方才他悼念亡父之時又是一片情真,自也讓她心中感動。
「斯人已逝,生者還需節哀順變,將軍之後事琰兒會幫着你辦,保重!子墨,老將軍一生忠直,你需時時效仿才是。」對着皇甫玲劉毅不好多說什麼,只能讓蔡琰在老將軍的後事上盡點心意了。皇甫嵩無子,也未起過過繼的念頭,還是皇甫玲歸來之後在族中挑選了一個品行皆可的少年名為皇甫華讓父親後繼有人,劉毅後面的話就是在對他說了,皇甫玲畢竟是女子,老將軍的身後是要有皇甫華來承繼的。
「謝將軍厚意。」「子墨謹尊將軍教誨,不敢或忘。」這姐弟二人連忙施禮言道,劉毅也是微微一禮之後便退出了靈堂。
過不多時,孔融、劉虞、蔡邕等人都聞訊從幽州書院趕了過來,一一在皇甫嵩靈前拜祭,這三人都是才學高深之輩,其祭文辭藻華美,情真意切,其中又以蔡邕為最,當年劉毅奉靈帝之詔書前往洛陽在西園效命,蔡邕為了女兒的終身還曾約見過他,而為兩人提供便利的就是他這老友皇甫嵩了,如今老友逝去,蔡邕心中實是悲痛莫名,一時激動之下,竟是暈倒在老友靈前,讓劉毅蔡琰好一陣忙碌。
之後的賓客絡繹不絕,軍中就近也來了不少老將軍的舊部,宮中亦傳出消息,獻帝將於明日親來弔唁,對這位大漢老臣而言,這就是最高的肯定了。念及舊情,劉毅今夜還要為老將軍守靈,因此他們這一眾官員都在內堂之中奉茶,稍稍用些飯食。
「文舉公近來可好。」略略吃了一些,劉毅便與一旁的孔融言道,當日將他從袁紹手中迎來北平之後劉毅曾設宴款待,後孔融便進入了書院之中,亦有一月時間二人未曾碰面了。
「勞朗生相問,當日袁本初背信棄義,融以為此生無望,也曾怨天尤人,後幸得朗生援手,今見這幽州比之當日北海強的不可以道理計,幽州書院更是讓融心喜,此事朗生確是功在後世,如今我與劉大人蔡公一同教書育人,算是不亦樂乎,心境也寬了許多了,無論治政治軍,朗生你都不愧其中翹楚。」在幽州書院中待了一月,此時的孔融比之當日北海少了許多俗世浮華,神情亦是平和沉穩。
「文舉公當朝重臣,天下士子共仰,又與毅有舊,怎可坐視不理,文舉公不必放在心上,只是此時公亦是年富力強,還當為天子分憂,如今并州書院籌建在即,毅有意在天子面前奏為并州刺史,以公之威望當之無愧,又可將書院育人之宗旨發揚,不知文舉公可有意乎?」其實方才賈詡提到此事之時劉毅心中已在籌劃,當朝眾臣之中,名望最具者便是如今面前這位聖人之後了,此人上任更能封住別有用心等輩之口,況且并州無論軍權政權都牢牢抓在劉毅手中,孔融名望雖高,卻非雄才之主,他心中自然沒有顧忌,想來這便是最佳辦法,本想擇日前往書院與其詳談,如今恰逢其會朗生便也和盤托出。
聞聽劉毅之言,孔融一時陷入深思之中,他雖非爭天下之人,可久在官場又是才思敏捷,劉毅的心意他自能猜出個七八,現在此人大勢已成,對己又有救命之恩,并州書院對他而言也是一個很大的誘惑,自己去了之後名為并州刺史,實際上還是書院之首罷了,關鍵在於他是否願意幫劉毅這個忙,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在公在私,融都無拒絕之理,若是天子允可,融定會順朗生心意。」沉思有頃之後孔融微笑言道,言語中心意表露無疑。歷史上他可是對抗曹操至死不渝的,除了文人風骨之外亦有忠君之實,而劉毅如今之行雖與孟德當日相似,可他卻有着一個曹操不及的先天優勢,那便是宗親的身份,郭嘉當日便出了這一點,孔融亦是如此,若是換了旁人,就算有救命之恩,以他的性格也是寧折不彎的。
「論才論德,何人堪與文舉公相匹?」劉毅正色道,二人眼光交換,對方的心意都是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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